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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西風急東風破 鬼雲出鞘斬奴酋(二)

對於胡明要柳青山一個人斬殺一千多女真俘虜的訊息,張平安也是知曉內情。不過張平安覺得胡明玩得有些過火,他在戰場上發出帥令:命令柳青山斬殺一百俘虜。連續斬殺一百人也是個大體力活,當柳青山用兩天時間殺完一百女真俘虜後,整個人都累趴了。據事後曲國政來報,柳青山殺完俘虜後,兩隻眼睛直放綠光。

在指揮箱車內因道路不平產生車廂搖擺,因而打斷思路的張平安,收回遐想靜靜地看著窗外厚實行軍隊伍。全是騎兵的破奴軍在戰馬上隨馬起伏,精良的武器高昂的鬥志,讓人一看就是精銳之師。張平安收回目光從箱車茶几上翻看民事衙門上報的急報,民事衙門總理陳良、副總理龍濤,聯袂向張平安彙報民事衙門用度再次緊張。主要是破奴城民事衙門收購百姓手中餘糧,消耗掉了龐大的金銀儲備。

破奴城民事衙門這個急報令張平安極為震怒,這都什麼時候了,民事衙門還用這種煩心事來找他的茬。張平安是知曉內情之人,張平安從大明拿回來的三百萬兩白銀,二百萬用在了收購軍糧上。破奴軍軍糧是帥府督辦衙門出資從民事衙門手裡購買的,民事衙門就不該出現金銀用度緊張。就在張平安即將爆發時,他抬眼看到了箱車正上方,盧象升給他寫的一副字“制怒”。

每當張平安看見“制怒”二字,就會壓抑心頭怒火仔細反省。思考半晌後,張平安突然想明白了民事衙門倆當家人寫這個急報的真正用意。陳良和龍濤都是跟隨他起家的老人,非常瞭解他內心所思、所想。在大戰前發這個文報來煩他,就不是這兩人做人、做事的風格。張平安捲曲在鋪滿羊皮的椅子中,左手拿文報右手食指輕輕敲擊桌面。好半晌張平安才想明白,這一定是大明來的東林官員,利用督查衙門的權力過度審查民事衙門金銀用度而產生的結果。

此刻,張平安有些後悔讓這幫大明官員來破奴城了。這幫文人幹正事沒啥成果,找茬卻是個中好手。民事衙門在這些大明官員來之前,就一直是由帥府督辦衙門在監督他們的開支。現如今變成兩個衙門監督民事衙門,必定會產生種種監督權的疊加,都來監督到最後就會變成爭權奪利,大家的心思都用在了內鬥內耗上,最終倒黴的還是他這個破奴軍和破奴城老大。

可裁撤督查衙門也一定要一個好的理由,要不然楊漣和鄒元標一定能令他頭痛到死。想到這兒,張平安拿起民事衙門文報批示:稍安勿躁,一切煩惱皆會煙消雲散。處理完民事衙門的煩心事,張平安從身邊藤框中找來科爾沁草原地圖,他要提前謀劃戰事。

在經過六天行軍後,張平安來到破奴軍駐科爾沁前線營地“黎哥堡”,對於張黎這個不要臉取的名字。張平安僅僅一笑了之,這些無礙大局的小道,張平安沒心情去管。他來到前線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探查地形。作為破奴軍主帥,張平安打仗前最主要幹的事,就是考察預設戰場。儘管破奴軍參謀部把地圖繪製的很詳盡,也難免有關鍵之處沒有標示清楚。

這次外出探查地形,由破奴軍張黎部五千斥候隊負責外圍警戒,張大帥帶領親衛營三千親衛,由張黎、胡明、古新陪同前往哈森蘇木。他們這只大軍走的並不快,走走停停間,張大帥探查了許多地方,並與參謀部繪製的地圖進行比對。他吃驚地發現,參謀部如今繪制地圖的水準,已經能清晰地反應出準確的地形地貌。當張平安來到哈森蘇木草原時,更對參謀部繪製的地圖大為讚賞。

他帶著張黎他們賓士在寬廣的草原,哈森蘇木二個小山敖包處舉目四望,彎曲的小河把金黃色草原勾勒得分外妖嬈。這裡據傳是蒙古成吉思汗年代,成吉思汗小兒子託雷,在此用從金朝皇宮裡繳獲的玉石大箭彎弓射鵰,射沒射中鳥,誰也不知道。可崇拜英雄的蒙古人,用哈森蘇木這個地名來紀念他們心目中的英雄託雷。(作者注:哈森是蒙古話青石青玉的意思,蘇木是蒙古語:箭。現在內蒙還有很多帶蘇木的地名,不過,代表的是鄉鎮的意思罷了。)

張平安緊踩馬鐙站於馬上,右手用馬鞭一指東面道:“這裡真是個打仗的好地方!女真韃子從東面過來,就一定會在咱們東面紮營。腳下這個風水寶地可不能讓韃子給佔了,這次回去後張黎就把大軍帶來駐紮在此。回頭我讓輜重營輔兵,幫能修建營寨!你們看,這裡的大營應該叫什麼名字為好?”

在張平安身邊的張黎,眯著不大的單眼皮小眼,尋摸一番兩眼直冒淫光道:“此地兩個小山,一處建有敖包,如同女子兩個*少了一個奶頭。乾脆就叫*山得了!”

張黎這個建議,把張平安氣得吐血,他揮鞭對著張黎的後背就是一下:“你個狗日的淫棍,上次白山被你取了個*山的混名,這次你又來噁心老子。以後這些取地名的事情沒你的份!我破奴軍上次在*山…,啊…呸!你狗日的把老子都帶糊塗了!我破奴軍在白山大勝女真聯軍百萬大軍,這次我破奴軍還是要大勝女真韃子!既然要戰勝女真聯軍,這裡就叫雙勝山!”

說完張平安再次轉身教育張黎道:“你都是當爹的人了,咋就長不大呢?”

張黎聽罷一臉無辜狀,指著自己的臉回道:“你看看我這張臉,單眼皮小眼睛,一看就是實在人兒!”

對於張黎這個滾刀肉自賣自誇,張平安也閉上了嘴。他來到南北排列的兩處小山之間,確定了中軍駐紮的位置,一直跟在張大帥身後的參謀長古新,手拿炭筆記錄下張大帥確定的各部駐地。本來張平安對一直沉悶的胡明報有好感,探查戰場這麼長的時間,嘴碎的胡明一直沒有開口。哪知胡明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語出驚人。

“大帥!職下觀察該地不好呢!你老說紮營時不能背水紮營,可*山西面就是河流,這背水紮營犯了兵家大忌啊!”

“滾…滾…滾!你跟張黎湊一塊就沒好事!給老子記住了,這裡叫雙勝山,不是狗屁*山!”此刻,張平安心情大好,他就知道胡明在勾引他罵人。背水紮營也得看背後的河流夠不夠大,尼瑪,二尺深三丈寬的小溪能叫江河?隨後,張平安手拿地圖,用二天時間探查了周圍二百裡的範圍。當張平安心中有數後,他開始向後轉回“黎哥堡”。

在張大帥確定了迎敵方位後,整個“黎哥堡”就忙碌起來。輜重營副統領劉玉虎,帶領輜重營在張黎雄鷹營的護送下,來到雙勝山修建營寨。前期達到的還有破奴軍參謀部參謀長古新,他要規劃破奴軍各部的駐防地帶,以及張大帥中軍帥帳的修建工事。參謀部千總參謀羅天,也和古新一起提前來到雙勝山,他主要負責修建大戰時張大帥指揮帥臺。

緊隨張黎部來到雙勝山前線的是劉衝部和趙光明戰車營。劉衝在中軍南面八里紮營,成為全軍右翼軍團。待親兵營嚴誠部趕到雙勝山時,張黎帶本部人馬向北進發,他要在雙勝山北十里,形成破奴軍左翼軍團。田鵬出發的稍微要晚一些,他把山地部隊帶到了更北面的哈刺溫山裡,那裡才是山地部隊發揮其戰力的最佳場所。山地部隊在這裡,可以在戰役關鍵時候,向敵身後發起突然襲擊,能給全軍製造決勝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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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達到戰略上欺騙敵人的目的,張平安這次出行沒有打出帥旗,連親衛營都是打的胡明利刃營旗號。為避免被女真斥候偵查到行蹤,張大帥在“黎哥堡”整天整天地看地圖,每當他有新想法時都會與古新一起商議。直到五天後,破奴軍斥候發現女真斥候的規模在擴大,在哈森蘇木草原東側以及北側已經發現了女真兩藍旗和正黃旗斥候隊。張大帥在得到這個訊息後,立刻發出帥令:活捉幾個女真斥候套取諜報。

在雙勝山北面的雄鷹營駐地,破奴軍都統領張黎在接到張大帥的帥令後,立刻派人向駐紮在哈刺溫山裡的田鵬部山地部隊傳話,由雄鷹營派出大隊斥候,把女真斥候趕入哈刺溫山裡,再由田鵬山地部隊負責具體抓捕事宜。山地部隊統領田鵬接到張黎的傳話後,立即在哈刺溫山裡佈置各種陷阱,同時,田鵬把一萬五千人的山地部隊戰兵,分成無數千人隊廣佈在方圓百里的哈刺溫東南部山區,以靜待女真斥候落網。

破奴軍與女真聯軍在科爾沁草原的決戰序幕,在雙方斥候交手中漸漸地拉開序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