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珏離去，莫秋心才收回了目光。回頭時，不經意間，莫秋心目光掃過了桌上放著的那瓶血丹。面色徒然一冷，莫秋心看也沒看，直接將這一瓶血丹掃入桌下的垃圾桶裡。
取出了一個圓錐形的水晶造物放在桌上，下一刻，莫秋心面前投影出一個有些虛幻的人影。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有些小帥，但被濃厚的黑眼圈，和雜亂的頭髮破壞了帥氣的男子。
看著面前這個滿臉寫著疲倦的男子投影，莫秋心語氣平淡地吩咐道：“姜成，關於泛用人型作戰兵器的操縱方法，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
現在我們所嘗試的方法，是讓複數乃至兩位數的傀儡師，協同操縱機體的不同部分來實現協同作戰。但一來這樣耗費人力太過巨大，二來多人協同畢竟有所偏差。光是基本行動，都需要大量時間訓練磨合……這些，都是制約泛用人型作戰兵器以後大規模應用的限制。”
“而我現在的想法是，將操縱者直接放入泛用人型作戰兵器之中。不是將它作為單純的煉器材料，將它煉製成傀儡。而是保留它一定的生物性，將它當做大型的生物來操縱。”
我們可以使用同心咒，或者共生籙之類的法咒，將泛用人型作戰兵器體內的操縱者和它連合。這樣，不但可以解決無法長距離操縱的問題，還能進一步提高操縱者的精度。”
我們之前調配出來的原液和血精，此時也可以併入使用。比如，我們可以製造一個放置操縱者的載具，然後在載具上面篆刻連線咒術。載具裡面，則投放原液和血精的混合物質。”
這種混合物質我們也已經試驗過了，浸泡其中就可以讓人不需要進食。所以，我們只需要讓操縱者浸泡在操作部件內，然後再將部件，放入泛用人型作戰兵器脊柱之內……”
姜成臉上原本的疲倦頓時一掃而空，甚至可以說有一些亢奮的喃喃自語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只想著那個怪物身體強勁，並且有著特殊的驅動力，是煉器的好材料。卻忽略了，它作為一種生物。相比較把它做成死物，保留一些生物活性才更好啊！所長，您真是個天才！”
莫秋心聽著讚賞也不居功，微笑著搖搖頭道：“這並不是我天才，我只是從一個，‘好孩子’那裡得到了靈感。”
姜成對此也未追根究底，而是又提出一個問題：“所長，您這個辦法雖然是好，可那泛用人型作戰兵器體型太過龐大，要怎樣穩妥的壓制它的野性呢？壓制太狠，即便深入操縱，也會有些笨拙。可若不壓制的狠一些，它可能會反過頭侵蝕操縱者。要怎樣，才能精確的限制其生物活性呢？”
“這個，其實也好辦。”莫秋心笑容依舊，若有所思道：“我們可以在它的體表覆蓋一些裝甲，在裝甲上，篆刻一些壓制它野性的咒紋。還可以在它關節處，也打入一些抑制咒紋。然後外面可以透過啟用咒紋的數量，來精準調控它的野性。而且，說不定還能還防止它暴走……”
“暴……走？”姜成對這個詞語顯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記錄下來。
等記錄好，姜成抬頭對莫秋心與有榮焉的說道：“所長如果按照您所說的改進，只要方法可行，那投入實際作戰指日可待。到時候，陛下那邊，也定是少不了對您的封賞……”
“說這些還太早了……”對於獎賞，莫秋心不甚在意，而是丟擲了另一個話題：“話說，你有沒有覺得，泛用人型作戰兵器，這個詞有點太長太繁瑣了。”
姜成點點頭，認同道：“這個，好像是這樣。不過，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命名的麼！話說，所長，您是想換名字了麼？也是，都要出成果了，自然要叫個好聽的名字！不知您，想怎樣命名？”
莫秋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輕聲道：“我覺得吧，其實整個計劃都改一下名字好了。就叫，EVA計劃好了！而這些泛用人型作戰兵器，則叫它們EVA機體。”
“埃娃計劃？”姜成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聲，問道：“這是女孩子的名字麼？”
“對……，不對。不是埃娃計劃……”莫秋心剛應和，便反應過來，伸出手虛空畫出三個字元，道：“是EVA計劃，雖然讀音叫埃娃沒錯，但寫的話是這三個字元。”
看著這三個好似莫秋心生造出的字元，姜成不知道有何含義，但也只當是莫秋心想要標新立異。
點了點頭，姜成一本正經的回道：“我明白了，您這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具體情況，迷惑那些不懷好意的不安分子！您真是深思熟慮！”
看著姜成，莫秋心推了推眼鏡，不笑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拍人馬屁呢？’
也沒糾結這點，莫秋心繼續說道：“對了，既然計劃都已經改了，那就把其他代號也改一下吧。那最初被我們回收的陽城巨怪甲型，代號改為第三使徒，水天使。被腐化……恩吉克侵蝕的陽城巨怪乙型，代號改為第四使徒，晝天使。”
姜成眉頭微微一皺，問道：“所長，您改這些名字，有什麼意義麼？而且這第三第四……”
“我只是給它們正名而已。”莫秋心也沒深入解釋，直接命令道：“你按我說的去改就行了！”
姜成聞言，也沒繼續糾結。低頭寫寫畫畫將這些都記下後，有些急不可耐的對莫秋心說道：“所長，如果您沒有其他交代的話，那我就先去改進了。”
“等一下。”莫秋心想了想，伸手一揮，臨空勾畫出了三個同比例縮小的機械人型。
分別是獨眼的黃色巨人，獨角雙眼的紫色巨人和四眼的紅色巨人。
指著這三個機型，莫秋心說道：“前三臺機型，按照這三個樣式製造。黃色的是第一臺叫零號機，紫色的是第二臺叫初號機，紅色的是第三臺叫二號機。對了，初號機的配置在三臺機型當中要配置的最高，要明顯強於其他兩臺。”
‘您這是什麼惡趣味？為什麼要叫第三臺二號機？而且，為什麼要讓那初號機強一些？’姜成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識相的憋住沒問。只是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對了。”莫秋心想了想，推了推眼鏡又道：“關於甲型，哦不，應該叫它水天使了。關於水天使生命源質的第三級嵌合實驗，我也有了新的想法。我們之前之所以一直沒能成功，是因為我們缺少了一種讓兩者融合的物質。如今，我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把第三級嵌合實驗放到陽城進行吧！”
“陽城？！這不太好吧？”姜成下意識反問，隨即反應過來，改為提醒道：“所長，陽城畢竟也是一個上百萬人口的大城市，而且還是甲型，那個第三使徒和第四使徒登陸的地方。放在陽城進行第三級嵌合實驗……所長，這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風險由我承擔，你只管去做就好了！成了功勞有你一份，出了差錯我擔著！”莫秋心一點也不給回旋餘地，固執己見道：“對了，啟動第一級嵌合實驗。實驗場地，也放在陽城！”
“第一級嵌合……！”姜成這突然一嗓子，都快破音了，臉上更是大變，急切的回道：“所長，您可要三思啊！這第三級嵌合實驗都沒有成功，第二級嵌合實驗也未開展！您現在貿然啟動第一級嵌合實驗……所長請三思！這恐怕並非明智之舉！”
“我已經三思過了。”莫秋心語氣沒有太大起伏，看著姜成平淡道：“第一級嵌合實驗，我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不，應該說，第一級嵌合實驗，我已經成功了！另外，第一級嵌合實驗能否實行，恐怕還會影響EVA計劃的成敗。而如果都能成功的話，我們，甚至可能改變整個世界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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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姜成對莫秋心的瞭解，莫秋心敢這麼說，也就說明他真的掌握了成功的技術。如此一來，這改變世界格局的畫餅，聽著可就十分誘人了。
姜成面上也浮現一絲興奮，點頭道：“原來如此，的確，如果按照您的想法來，這兩個計劃，還真得同時進行……”
“所以……”冷不丁的，莫秋心摸著眼鏡，突然道：“要不，我們將混沌殘渣，也納入實驗如何？畢竟我們這還叫混沌研究所呢，怎麼能不研究混沌殘渣的應用！而且很湊巧，這段時間的混沌殘渣，可是多得讓天尊教那幫白痴都頭疼的地步呢！我們，也該幫她們一把不是？”
“混沌殘渣！！！所長，您這可是犯了大……”姜成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混沌研究所研究的混沌，可不是指研究混沌殘渣那種東西啊。
下一刻，姜成便說不出話了，而是拼命掰著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深深嘆了口氣，單手隔空掐住姜成的脖子，莫秋心摘掉眼鏡，看著姜成，輕聲道：“姜成，到了現在，你該不會是想我和你說，我要換一個人進行這些實驗吧？這樣，我可是會很頭疼的。畢竟，我還挺欣賞你的，像你這樣的人才，也很少見的呢……”
看著莫秋心滿含殺機看不出半點惜才的眼神，姜成眼中滿是哀求。但是回應的，卻是脖子上那隻手，在慢慢收緊。
就在姜成以為命不久矣時，手鬆開了。
戴回眼鏡，看著姜成捂著脖子不斷咳嗽的狼狽模樣。莫秋心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柔聲道：“姜成，你要明白一件事。雖然我一般用喜歡用商量的語氣和你們說話，但不代表我是真的和你們在商量什麼哦！你們真要是覺得可以和我商量，那我會很頭疼的。”
死裡逃生的姜成此時哪敢多言，一邊咳嗽，一邊用力的點頭表示明白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有很多事情。”莫秋心點了點頭，揮揮手道：“你先去忙吧。記住，我不想這些試驗計劃，出現什麼差錯。”
言畢，莫秋心直接關閉投影水晶，將它收好。
扭頭看向楊珏剛才站立的位置，莫秋心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輕聲自語道：“如果讓那孩子看到那些EVA機體，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到時候，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