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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

“源自一體?……這樣嗎,看來你不僅把我的基因拿走了,連異能都複製走了。”

涉川曜假裝不在意地說道,實則在心中冷靜地推測這種類似情況還有多少例。

“哼,無稽之談!”東雲遠星說到這個就滿眼怒火,面容扭曲,“你才是偷走它的人!在過去的百年中,它本是屬於我們組織的寶物卻被你的父親盜走!”

“——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拯救你這個廢物!”

隨著他話音落下,涉川曜感覺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抽緊。

無數的記憶碎片從這具身體的靈魂最深處湧出,它們被封印了太久。

光明的,黑暗的,微笑的,流淚的,憤怒的,失望的……如同走馬燈般在她眼前瘋狂閃現。

陽光明媚的草坪、被放飛的紅氣球、趴在掌心裡啄食著玉米粒的白鴿、夜空中綻放的煙花、母親懷裡的氣息、吊瓶中滴落的藥液、微弱起伏的心率波動圖、熱氣騰騰的章魚燒、男人的手指在吉他弦上輕輕一勾、氧氣面罩下艱難的呼吸聲……

然而最後的最後,所有碎片都定格在一片充斥著濃厚藥味的黑暗中。

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沉重的、艱難的呼吸聲與緩慢的心跳聲迴盪在腦海裡。但就算如此,恍惚之間還是有個人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頭髮。

【“別怕,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死亡的……親愛的,至少不是今天……”】

記憶中父親那深切悲哀中帶著瘋狂的承諾與驟然變響的英靈歌聲重合在一起,讓涉川曜幾乎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過往的幻覺。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涉川曜立刻意識到這是《赤色宣言》對自己臨戰走神的警告!

她毫不猶豫地釋放最強程度的雷電,除去第三只雷電臂膀從右下肋骨處生出拔出戰斧之外,以往難以召喚操縱的第四只雷電手臂同樣誕生了!只見它凝結出新的鐵砂長刀,朝著從高臺上猛然跳斬而下的東雲遠星迎去!

從高臺上一躍而下的東雲遠星此刻遠不像是個被禁咒魔法所反噬的人,在剛剛兩人交手的幾個呼吸間,他的人氣值同樣上漲不少,因此能夠召喚出第四個職業——虛空刺客!

被法術固定隆起的高臺在一瞬間崩解,而人類的眼睛幾乎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就像是黑暗中的毒蛇驟然發起攻擊。

涉川曜毫不畏懼,源源不斷的藍色雷電從她體內湧出,將她幾乎變成了一尊行走競技場的雷神化身!此時赤色結界正籠罩著敵我雙方,更遑論對方身上還揹著【全屬性-60%】的debuff懲罰,女孩子當然不可能退縮分毫!

她抬起手,場內最後僅剩的黑色鐵砂與藍得近乎深黑的電流在她面前凝聚成槍,以撕裂空氣的爆響與超乎想象的速度朝著東雲遠星刺去!

若是這一記雷擊之槍打中對方,涉川曜就不信這傢伙還能站著繼續戰鬥。

雷電凝結到某個質點後終於突破了極限,徹底將這一帶的空間全部撕碎,暴露出躲在裡頭的年輕人。

然而在茫茫的雷電光芒即將吞沒自己之前,東雲遠星卻笑了。

他笑得很狡黠,很得意。

——涉川曜,你上當了!

“我命令本場戰鬥,作廢!”他高聲對大競技場吼道。

他以【百冠王】的最強特權之名,強行中斷此戰!

在大競技場中,每一位突破了【十連勝】、【五十桂】的榮譽並且最後達成【百冠王】的選手,都有一次強行棄權、中斷戰鬥的權力。哪怕在這種程度的生死之戰中棄權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是為了保證他們不在某場明知必死之戰中隕落的最後方法。

東雲遠星的時機掐得很準,眼力也很毒辣。他看得出來,一旦使用了《赤色宣言》這種強度的寶物之後使用者肯定要付出某些代價,而這道雷擊之槍就是女孩子最後的可戰之力!

大競技場透過了東雲遠星的停戰申請。

執掌競技場的核心意志判定本場戰鬥結束,雙方選手均需立刻退場,遣返回原本所在世界。

於是整個大競技場的燈光、場地、無數紛亂的意念與迷霧般的隔絕在一眨眼的功夫消散殆盡。

雜物倉庫的熟悉黑暗又重新降臨在涉川曜面前。

在那個世界戰鬥了那麼久,這裡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因為金屬地板已經消失,兩個人與其他行李箱和紙箱都不受控制地往下墜落!

涉川曜只感覺手腳發軟,渾身無力。最糟糕的是,雷擊之槍就如同先前在船艙中抽取出來的鐵砂之雲那般留在了另外一個位面。

相當於東雲遠星分別利用大競技場的降臨和退散機會,成功地抵消了她的兩次必殺技!

別人拿大競技場當場地用,他卻拿那個地方當成防禦武器來使用!

一時間,女孩子只感覺喉頭發苦,滾燙的熱血在舌尖徘徊。

先前那招雷擊之槍幾乎掏空了涉川曜體內儲存的所有電量,但此時此刻她還是強行調動了最後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出來的雷電同化了周圍的磁場,將自己下墜的趨勢堪堪頓住。

“咻——”

猝不及防的,高空的風呼嘯著砸在她臉上,依舊保持著虛空刺客職業能力的東雲遠星在她面前驟然閃現,鋼鐵般的手掌死死按住涉川曜的臉,手臂上大筋如龍蛇般鼓脹,然後狠狠地往下一砸!

轟隆隆!

就像是隕石撞擊地面,涉川曜直接被砸穿了整整三間房子,沿途洩出的狂暴勁風吹拂得灰塵四散,而足足四百米長的整艘大船在這一瞬間都為之晃動了幾下。

東雲遠星這居高臨下、比思維運轉還要快速的狂暴迅猛一擊,可不像是一個刺客能打得出來的攻擊。

他懸浮在半空中,眼瞳透著冷冽無情的金色光芒,宛若神人般開口:“四象流·白虎,請指教。”

“biubiubiu……”

被砸開的滅火裝置開始在天花板上旋轉著噴出水花,直接澆在滿身是血、感覺渾身骨頭都斷了的涉川曜身上,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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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女孩子一邊咳著血一邊勉強坐起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像是淨水設施的房間裡,四面八方都是粗大的合金水管和儀表盤。可惜的是,剛剛她被砸進來時帶來的傷害波及太大,導致有些水管已經開始瘋狂漏水,許多儀表盤指標無規則地亂顫。

雪上加霜的是,《赤色宣言》認為大競技場中的戰鬥結束,那麼後遺症自然就開始逐步顯現。先前一口氣使用三個技能,自然就會帶來三種不同的懲罰效果。

涉川曜已經明確感覺到第一種懲罰【畏懼鮮血】,當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跡和口鼻噴出的血塊時,渾身不受控制地發抖,幾乎有要嚎啕大哭、立刻投降的絕望念頭產生,連獵魔人狼頭吊墜都壓制不住這種崩潰情緒。

關於異能給出的這個懲罰解釋是這樣的。

【畏懼鮮血(剩餘懲罰時間為07:16:15):有的同學平日裡不好好學習,關鍵時刻才抱佛腳導致臨考突擊的行為太過火了,結果回頭考試又通不過。一氣之下,絕望到噴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至於另外兩種懲罰是什麼她還不清楚,但這回來看應該不是上次那種失智類的懲罰效果,不然她現在早就成為一個趴在廢墟裡流著口水傻笑的白痴了。

東雲遠星此時也從上面飄下來,只是依舊牢牢地佔據著居高臨下的位置,用一種痛恨中夾雜著快意的語氣問她:“油盡燈枯的感覺不太好吧?”

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涉川曜原本充滿恐懼慌亂的內心瞬間變得平靜正常起來。她喘著粗氣,臉上卻冷笑起來:“少瞧不起人了,這點皮肉傷而已……”

原以為東雲遠星會反駁她,但前者只是垂下眼眸,似嫉妒似複雜地說道:“是啊……你們家族的體質都是這樣子,就跟怪物似的……”

涉川曜眯起了眼睛,她現在抓緊時間恢復體力,自然想從對方嘴裡再套出一點關於新的情報。

“你不是跟我一樣嗎?有什麼好羨慕的。”

“閉嘴!涉川曜你根本什麼不懂!”可能是覺得勝券在握,東雲遠星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屈辱悲憤的神情來,“複製品就是複製品……就算基因圖譜重合度高又能怎麼樣!每當看到你這個藍圖樣本時,我就抑制不住地——嫉妒到想要殺死你啊!”

坐在廢墟裡的涉川曜一時半會兒也不急著爬起來反擊了,她只是惆悵的嘆了口氣:“反正今天我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把你知道的事情跟我講講吧。就算是……讓我死得明白點。”

東雲遠星沉默了片刻,他本不想多費口舌,但一種奇怪的感覺促使著他開口傾述:“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簡單來講,我是為了某個醫療專案而誕生的合成人,生化艙編號是sink-32521……這也是我唯一的真名。先前在大競技場時你應該也聽到了,我的真名甚至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數字和英文編號!”

“但是啊——姐姐。”這個男人沉重地開口道,“合成人的壽命是遠遠短於正常人的。如果不是那個東西的碎片替換了我的心臟,我恐怕早就在五年前自然死亡了……”

涉川曜終於明白了。

源自一體卻又某種程度上上相似的異能、閃爍著同樣耀眼的金光、自身的異能渴求著對方身上的異能、記憶中重病到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的前主、為她盜取寶物的父母、被屢屢試探的迫害……

原來如此。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

那就是——【plusultra】本是屬於心理自由會一直在研究的寶物,但因為年幼時期的前主在健康方面出現了嚴重問題,嘗試諸多手段後的前主父親選擇鋌而走險,以寶物中較大的那一部分替換了前主的心臟,留下碎片矇蔽他人,從而給女兒續命成功並潛逃離開組織。

直到後來在給眼前這個合成人使用寶物、同樣想要續命時,心理自由會才發現這東西早已不完整。

女孩子抬起頭,注視著臉色泛著金屬般光芒的年輕人。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動手時也毫不留情,但為何此刻他的雙眸裡似有水光在閃爍?

“姐姐,你現在明白了吧。”東雲遠星輕聲說道,“你我之間的異能都是不完整的,如果一個正常人能夠活到一百歲,你也許可以活到七十歲,但我只能活到二十歲就死去……究其原因,也不過是因為我的【無限羅盤】碎片要小一些罷了。”

“無限羅盤?”涉川曜疑惑地重複這個詞,旋即反應過來那是指代什麼,“我一般管它叫【plusultra】。”

東雲遠星似乎被逗笑了一瞬間,但他的雙臂垂下,拳頭上的白金色氣焰逐步濃烈起來,他周圍的風裡似乎有白虎在咆哮吼叫。

“姐姐,你可真幽默。”他用一種溫柔到幾乎殘酷的語氣笑著說,“但是今天這裡,我們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涉川曜拍拍身上的灰,拄著刀緩緩起身,血跡和塵埃早已弄髒了她身下的位置。

“我也沒辦法啊弟弟,這大概就是什麼狗屁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