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icu病房作為重症監護室是不允許家屬親友時刻探視的,因此她醒過來的訊息還是由醫院傳訊息給病人的親友們。
“曜醬!”
“主人!”
可想而知,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喊出這等羞恥稱呼的人也只有加州清光這個可可愛愛的刀子精了,連太宰治都趕快離他遠一點假裝不認識這個少年。
但是沒等他們進來,人高馬大的護士阿姨如同一堵牆那樣結結實實地堵住了病房門口,訓斥道:“醫院之內不得喧鬧!病人剛剛清醒,你們想把她嚇出新的病症來嗎?”
幾個可憐的親友們哪怕在外再怎麼威風,在護士阿姨面前依舊乖得像一群小動物,紛紛低頭認錯。
涉川曜在病房裡面聽得噗噗直笑。
原來這次來的人除了太宰治和加州清光以外,還有金髮的暴躁嚴肅青年國木田獨步以及在另外一個世界見過面的與謝野晶子小姐。
涉川曜聯想到對方的身份其實是一個開天價黑診所……不是,是武裝偵探社的專屬醫生,偶爾搞搞副業掙錢的靚麗姐姐。當即明白了多半是太宰依舊不放心她的情況,特意請醫生同事過來幫忙看看是否還有什麼後遺症。
哇……這傢伙,嘴上不說什麼實際上還挺細心的嘛。
加州清光的背後換了個更合適一點的揹包,看不出龍蛋在裡面,不過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讓涉川曜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就好像小兒子蹦蹦跳跳地跑進來看生病修養的老媽——她總不可能對於一個陌生的新包感覺到無比親切吧?
進來以後,太宰治先是給她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兩位同事,然後才由國木田解釋後來他們在海燕上發生的事情。
“斯文託維特號徹底沉入海平面以下後,高爾基先生就命令海燕回返最近的陸地。那飛行速度簡直是風馳電摯……”
“結果中途我忽然收到了一條簡訊。”國木田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太宰治,“涉川小姐不如猜猜那是什麼?”
涉川曜的嘴角抽搐,任憑與謝野晶子檢視掛在一旁的檢查報告,“……太宰先生又刷了你的卡是吧?”
國木田“呵呵”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那是為了付醫療費!”黑髮青年坐在病床的另一邊,義正言辭,“都是為了救曜醬才不得已而為之的行為!”
“哈?說得好像人家涉川小姐求你花大價錢把她塞進icu病房一樣!”國木田獨步目露兇光,跟他隔空對罵,“當然,我不是反對救人,我是反對你這種亂刷我的卡的行為!你自己難道沒錢嗎?我們偵探社每個月的工資可都是準時發放的!”
“我的錢包都被河水沖走了,我有什麼辦法。”
“靠,混蛋太宰你居然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這種話,也不想想河水為什麼要沖走你的錢!還不是你自己天天跳河惹出來的破麻煩……”
無視了這兩個傢伙如同情景喜劇一樣的吵鬧,加州清光放下揹包,靠近她問道:“主人,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正在恢復咯,就是左肩膀有點癢,但又撓不動。”涉川曜無奈地回答。
站在另外一側的與謝野小姐放下了檢查報告,笑著摸摸她的額頭看看體溫有無異常,“看來你的恢復速度比常人要更強一些,無論是體檢報告還是你的左肩傷口都說明了這一點。”
這位姐姐的動作很親切自然,言談間根本不像是兩人的初次見面。但是涉川曜知道這一定是自己的天賦【陌生女性初始好感+50】又在發揮奇怪的作用……
不過想想自己先前宛若怪物般的身體恢復能力,以及東雲遠星無意中透露出“你們家族的體質都是這樣”的情報,當即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一切都正常,就是有點虛,回頭吃點好東西補補身體就能緩過來了。”與謝野晶子溫和地說道,抬頭看了一眼還在和國木田獨步拌嘴的黑髮同事——就好像他是專程來醫院和國木田吵架一樣。這位姐姐旋即俯下身,湊到女孩子耳邊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他在害羞。”
涉川曜:???
誰?誰害羞?太宰?他會知道這個詞怎麼寫?
“準確來說,也許‘不自在’會更好一點。”與謝野直起身子笑了起來,故作正常地說道,“我是武裝偵探社的醫生與謝野晶子,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涉川小姐。”
“我是涉川曜,幸會。”
涉川曜抬起沒有打吊針的右手跟她握了握,心裡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世界裡對方給小涉治療瘸腿時報出的天價醫療費……富婆,抱緊我!
而加州清光也幫忙把後續發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下。
國木田在收到莫名其妙的扣款資訊時就猜到了他們透過某種異能回到了岸上,他一離開海燕就立刻抓著加州清光直接坐飛機飛回橫濱。果不其然,兩人在醫院裡撿到了一隻懨頭耷腦的太宰治以及一個已經呈現半躺屍狀態的植物人。
當時要不是國木田獨步拼命攔著,刀劍付喪神大概當場拔刀斬了太宰治的心都有——用實際行動展示當年新選組的嚴酷法規。
然後……就在所有人都做好打長期攻堅戰準備之際,僅僅過了一週,植物人就自己醒過來了。
涉川曜暗自無語,居然花了足足一週嗎,感覺這個甦醒速度一點都不“強者”啊。
不過她多半猜到是《赤色宣言》的學習懲罰之一【體力衰敗】帶來的後遺症,她壓根兒無視了來自異能的警告——先是幫龍衝出世界,又是乘坐比任何遊樂園幽靈船都要刺激的寒鴉號上天入海,最後滿身是傷的跑去找人殉情……這麼說來,當了還不足十天的植物人的時間還算是短的。
就在她沉思之際,與謝野晶子起身離開時突然“無意”地踢了一下國木田的椅子,後者瞬間想起了先前出門時兩人定好的暗號。此人也顧不上和太宰治鬥嘴了,直接伸手抓起加州清光將他拖出去:“來,清光,我們一起去請教一下主治醫師接下來照顧病人時還有什麼注意事項吧!”
加州清光原本不想去的,他都多久沒見到主人了……但是他也覺得打聽醫囑是很重要的事情,當即不情不願地被迫跟著離開了。
太宰滿臉疑惑地看著這群人風一樣的來,又風一樣的離開,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讓他若有所思。
“怎麼這個表情?”涉川曜拿過一旁的熱水喝了一口,差點吐回去……艹,好燙,誰倒的水?
“什麼表情?”太宰反問道。
“我建議你拿個鏡子照照就知道了。”
由於周圍沒有鏡子,因此太宰開啟了手機的相機功能,開了鏡頭反轉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唔,我的氣色今天也很好呢。”
“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那是美顏相機。”
“……”
於是他訕訕地收起了手機,一反常態地沒有辯解什麼。
這場面讓涉川曜簡直看得想笑,“你坐的位置那麼遠幹什麼,湊近一點,我這個狀態下又不會打你。”
“我倒是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太宰嘴巴上嘟嘟囔囔的,但還是挪動椅子湊到了先前加州清光待著的位置上,“曜醬,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雖然這個問題已經回答過一遍了,但是涉川曜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太好。”
“誒?哪裡不舒服嗎!”太宰明顯緊張起來。
“心裡。”
“……哈?”
涉川曜一邊嫌棄著自己的土味情話,一邊滿臉正經地指控對方:“剛剛晶子小姐都跟我說了,你在我昏迷的時候還忙著跟護士小姐表白殉情。”
“沒有!與謝野醫生怎麼能這樣汙人清白?”黑髮青年的表情堪稱震怒,“我怎麼可能會對一個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的中年阿姨動心!”
“換成美少女護士你就動心咯?”
“這個……咳咳,沒有,絕對不會。”太宰猶猶豫豫地說道,但是在對上涉川曜那微微眯起眼睛、宛若大型貓科類猛獸的死亡凝視時,他立刻醒悟過來,當即一把抓住女孩子的右手,話語中滿是甜言蜜語的味道。
“討厭,怎麼會啦,人家是那麼隨便的人嗎~我這不是已經有曜醬你了麼?”
要不是親耳聽見,真是難以想象這麼少女的臺詞會從這位帥哥嘴裡說出來。
涉川曜差點沒崩住那壓迫性十足的視線而笑場。
不過她表面上還是淡淡地說:“沒關係啊,反正我那個時候是植物人,誰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醒來。你想找新的殉情物件這種事我也不會反對……不要為了一個昏迷的笨蛋耽誤大好人生嘛。”
“……什麼呀,原來曜醬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有些黯淡,但是涉川曜感覺到他握著自己右手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了幾分。
“明明大家都說好‘把痛苦都結束在此刻吧’的,結果事情一結束就翻臉,女孩子的心真是善變呢……”
他故作輕鬆地想要鬆開手坐回原位,不料涉川曜下一秒翻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當即愣在那裡不知該進還是退。
涉川曜這個時候也適時收回了原本【超兇.jpg】的目光,改為發自內心地嘆了口氣:“善變的人是你吧,太宰先生。明明請了擅長醫療的同事前來看望我卻什麼都不說,還故意跟別人吵架,進屋後的視線也儘量不看向我這邊……不想單獨直面我的人,明明是你啊。”
太宰抿了抿嘴,很微妙的沒有說話。或者說,預設了。
然而下一秒涉川曜就繼續說道:“我就這樣無法給人安全感嗎?不對啊,我的朋友們都說我讓人特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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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略顯吃驚地說道,“我以為曜醬你在船上是在開玩笑!”
涉川曜:“……”
旋即她的眼裡多出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惱怒,“誰會在那種隨時要死掉的情況下陪你開玩笑啊!我是有多無聊?”
“你自己玩骰子不也挺開心的嗎?”黑髮青年無辜地說。
“我那是為了哄你!混蛋!”
“哪有誰的女朋友會用這種出千失敗的方式去安慰人啊!說出去都要被人嘲笑好嗎!”
向來都是被人吐槽的太宰治這一回也難得的充當起吐槽役的角色了。
但是涉川曜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你的呀!”
“…………”
太宰治仔細地看了她的眼睛足足十幾秒後才突然笑了起來:“所以,我們現在算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涉川曜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嗯!你再懷疑這個問題我就真的要動手揍人了!”
於是黑髮青年這次笑得更開心了,甚至膽大妄為地戳了戳她的臉頰。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他笑眯眯地說,“這幾天好好養傷,回頭我給你煮點補藥來。”
涉川曜面色一變,十分驚恐:“你終於決定要毒死自己的新任女朋友了?”
“怎麼可能會真的毒死,你不是正在醫院嗎。想要急救的話超級方便的。”
太宰治信心滿滿地說道。
涉川曜:……?
臥槽,大郎你好狠的心——清光,快回來救駕!
作者有話要說: 武裝偵探社的噠宰,簡稱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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