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雲的突然出現只是一個意外的小插曲，既然計劃已經定下，那自然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明日則是異族與他們休戰的最後一日，正好趁著這個空檔將事情給辦了，省得夜長夢多。
反正他在這邊也不能出手了，不能出手，那就代表他沒有辦法獲得好處，既然如此，那這裡也就沒有了意義，離開也好。
至於與異族的上三境交手，他還沒那麼傻，單對單有著白玉為自己壓陣還能有把握，真要一頭扎進七境戰場，恐怕他死的比沈稷都快。
至於與沈稷這位七境大儒交手所產生的後果，那關他什麼事，他只知道，這一架要是不打，那就是念頭不通。
打了，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他能問心無愧，至少也能掂量一下自己的手段，順便還能噁心一下對方，何樂而不為呢。
姜凝雲並沒有在他這邊待多久，兩人只是匆匆見了一面。
當她出來時，莫驚春先是松了口氣，但下一秒不由問道：
“師妹，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啊，這麼久沒見，不多聊聊？”
說著他的目光還時不時的朝著一旁的青靈青君師兄妹倆望去，彷彿在說：‘牛鼻子，不是只有你有師妹的，老子也是大舅哥！’
不過對於這樣的目光，青君泰然自若，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畢竟姻緣之事對於她來說雖然不會毫不在意，但也不會過於看重。
反倒是一旁的青靈道長覺得自己受到來了挑釁，他可是龍虎山核心弟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算命運，測吉凶，樣樣精通，他能受得了這委屈？
“耍劍的，你說話就說話，看道爺我做甚？”
“呵~怎麼？大姑娘啊，還怕看？”
“你想打架？”
“呦呵，來來來，正好你破境了，讓我也看看你這個牛鼻子多了幾分手段！”
“呀呀呀呀！”
很快，兩人就掠至上空，開始了切磋。
李觀棋：...
裴婉清：...
至於青君與姜凝雲兩女對此則都是一副無奈之色，反倒是她們兩個當事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正主都沒說話，兩個做管閒事的大舅哥倒是先坐不住了，妥妥的狗拿耗子。
尤其是莫驚春，自己的問題還沒搞定的，現在倒是操心起別人的事了。
沒有理會兩人的精力旺盛，不知過了多久，眾人重新聚在一起。
隨著眾多出塵境修士入駐，人域這邊也開始熱鬧起來，很多修士很年輕，甚至是剛剛破境出塵，對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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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剛才夏公子說請我明日觀禮，不知是何事？”姜凝雲不由問道。
剛才夏凡如此之說，她雖然不懂，但也沒有多問，倒是此時問出來了心中的疑惑。
畢竟李觀棋與她師兄相熟，她與李觀棋倒是很熟悉。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愣，一旁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莫驚春更是直言：“觀禮？觀個屁，這個地方有啥禮可觀的。”
很明顯剛才動手，他並沒有討到什麼便宜，畢竟只是切磋，不好拔劍，若不然他怎麼會如此。
聞言，坐在對面的青靈道長則是立馬反駁道：“我妹夫說觀禮，那肯定是有，你操個什麼心啊！”
說話間，嘴角輕微顫抖，捂著胸口，不過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傷。
不得不說，拳腳功夫道勢確實比劍修要強上一些，不過他也不好受就是了。
“我尼瑪，牛鼻子你還想打架是不是！”
“怕你不成！”
眾人：...
本來只有青君一人在時還好，但姜凝雲一來，莫驚春可就來勁了，老子師妹也來了，現在咱們是二對二。
“好了，你們兩個要真這麼閒，等休戰結束後就把力氣用在異族身上。”最後還是李觀棋瞪了兩人一眼。
說罷，隨即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姜凝雲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一些，夏兄這人比之當初在京城之時變了不少，他有他的打算。”
“再者說了，你們倆沒事就好，至於其他的...該來的遲早要來。”
他沒有明說，但也隱隱猜出來夏凡接來下的動向。
上次一別大半年的時間，再次相聚，人家的修為已經是天差地別，想的與自己等人恐怕早就不在一個層次了。
明天註定不會太平。
聞言，姜凝雲點了點頭，對於這番話她倒是十分認同，自從剛才見過夏凡，對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有事壓在自己肩上一般，不像當初那般不問世事了。
這人心裡裝沒裝著事，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確實也是如此，準備與沈稷交手，這對夏凡來說只是其一，自打他在自家娘子那裡知道了大戰將起，事關人域生死存亡之後，雖然他一直極力表現出輕鬆的模樣，但他還是有很大急迫感的。
無他，總不能一直躲在自己女人身後吧，況且他又不是沒有快速提升的辦法，只要方法合適，他並不是不可能在幾年之內成長起來的。
反觀林素，雖然她也知道這件事，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能在大戰開啟之前破入七境就已經不錯了。
天塌下來也輪不到自己頂著，所以她的心態要比夏凡輕鬆不少。
半夜，新來的出塵修士還在興奮的交流，而老油條們卻早早的進入了打坐修行中。
反倒是莫驚春一行人聚在一起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外加他此時劍道修為要比姜凝雲高出不少，大家聚在一起順便還能交流一下心得。
“啊~~老夏搞什麼鬼，都說了下來喝酒，怎麼沒動靜啊！”放下海碗，莫驚春看著陣法依舊平靜的山丘不由皺眉道。
對此，李觀棋不由搖頭：“可能是他有事情要做吧，他的問題如今咱們也解決不了，還是提升修為要緊。”
聞言，眾人不禁都是一頓，是啊，現在的夏凡，甚至都能發揮七境戰力，雖然是藉助秘法，但那也是實力的一種，他們這些人呢，儘管進步飛快，但依舊在化海境轉悠。
都是天驕，誰心裡不是驕傲的，如今眼睜睜的看著當初一個還不如自己的人，將自己落得瞧不見影子，是個人心裡都會不好受，只不過平時大家不說罷了。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下一秒，一道人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眾人身後。
猛得一瞧，不是夏凡是誰。
依舊是一身寬大的黑袍，長髮隨意的披在身後，腰間掛著一個通體潔白的玉葫蘆，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遊俠的問道，臉上掛著一副輕笑，只不過相比以往，這次笑得倒是真誠了不少。
“靠！嚇老子一跳！”
“快來快來，坐這！”
馬上，莫驚春就反應過來，順便將裴婉清往旁邊拱了拱，在他與姜凝雲之間留下一片空地，示意夏凡坐過來。
見此，青靈道長頓時眼睛一瞪，就要拱一旁的李觀棋，準備讓夏凡挨著自己師妹坐下，咱能受那委屈？
但李觀棋早就煩透了兩人，但凡涉及道自家師妹的事情就要掙個高下，因此他巋然不動，硬生生的給頂了回去。
青靈：...
介讀書的可不像好人啊，聯合莫驚春欺負我們師兄妹倆。
見這兩位活寶明爭暗鬥的樣子，在場的三位女子都不禁有些想笑，尤其是裴婉清，想笑之於還有些覺得丟臉，自己這到底是找了個什麼玩意。
夏凡沒有多言，徑直的挨著姜凝雲坐了下來，看得一旁的青靈道長忍不住的開始磨牙。
“夏兄這是修為穩固了？”見他落座，李觀棋率先開口道。
聞言，夏凡點了點頭：“還行，這次收穫不小，總得熟悉一番才是。”
“恭喜！”
“恭喜夏兄修為更進一步！”
聽到這話，眾人端起海碗，真心的為他高興，見此，夏凡也不含糊，與眾人共飲。
“老夏，那天幾位老祖說不許你在這裡對七境之下出手了，你怎麼就答應了，這以後可怎麼辦，難道你要去與異族七境搏殺？”莫驚春問道。
當日左狂生幾人來是，與他說的話並未對他們隱瞞，聽得倒是真切。
“無妨，其實不瞞大家，我可能要走了！”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除了姜凝雲之外都是沉默不語，很顯然對於他這個決定眾人並不驚訝。
不能在這出手，不走還能如何？在這裡當吉祥物嗎？
“準備什麼時候出發？”李觀棋問道。
“天亮就走！”
“這麼快？”
“時間緊迫，趕早不趕晚。”
夏凡並沒有多做解釋，他出來，無非就是想與眾人告個別，至於林素那邊，他剛才已經去過了，也說明了自己為什麼要走。
當然，對於林素想要和他一起走的想法直接被他拒絕，如今他的修為，林素已經幫不上他任何，最主要的是，他若是想提升，那交手的敵人實力將會越來越強，哪怕是林素這樣的後期天驕不小心也會隕落，與他同行，都不如自己獨行安全。
在他聽到他要走後，眾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不少，有的只有海碗碰撞的聲音。
甚至夏凡還解下腰間的葫蘆，親自為幾人倒了一碗好酒，度數很高，哪怕是他們這種身具修為的人也會感到微醺，甚至多喝就會醉。
眾人就這麼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不知不覺，東方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隨著第一縷陽光映過眾人，夏凡手中的海碗一頓，隨即又緩緩的將碗中酒倒入口中輕聲道：
“我看今兒就不錯，本想著鼓膽兒喝個半醉，看來是行不通了！”
說罷，夏凡起身，眾人見此也不禁趕緊站起。
“各位，山高水長，如今每天都有人死，你們這些人能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該走了，你們呢，注意安全，修為不修為的，不必強求，活著就好！”
“尤其是你老莫，下次再見時，我希望能喝到你們兩個的喜酒。”
對此，莫驚春不由一把摟過身旁的女子大笑道：“放心，快了快了！”
裴婉清對此不由白了二人一眼，但也沒說什麼，只不過嘴角一直微微上揚。
“老李，你腦子好使，有的時候看著這個憨貨些。”
李觀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其實眾人都知道，他此去，下次見面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隨著雙方的差距越來越大，以後能見面的日子就越來越少了。
“道長不如幫我算算，我此去兇吉如何？”
聞言，青靈先是搖頭，想要拒絕，但想了想，隨手丟擲三枚銅錢，還未等落地，便被他一腳踩在腳底。
“夏兄此去，逢凶化吉，有驚無險，紫氣東來，仙運亨通，乃是上上籤呢！”
吉祥話誰不愛聽呢。
“那就，謝過道長了！”
“應該的。”
說罷，夏凡最後將目光投向兩女，此時無論是姜凝雲也好，青君也罷，都怔怔的看著他。
良久，夏凡深呼一口氣輕聲道：“二位要快一些，我這一身氣運撐不了太久，希望還能幫上爾等一番。”
說罷，夏凡徑直退後一步，抱拳：
“各位，天已亮，我們來日再見！”
眾人抱拳，齊聲道：“保重！”
話落，夏凡順手將白玉葫蘆掛回腰間，隨即轉身，大步朝前，沒有看到青靈道長嘴角溢位的鮮血，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
有人天命加身，有人時運不濟，大志戲功名，海斗量禍福，恩情仇怨，怒指乾坤，切莫急，切莫急。
隨即只聽夏凡抬頭，望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一聲大喝：
“玉石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死，名可垂與竹帛也。”
一聲大喝，宛若平地起驚雷，南岸眾人皆是一驚。
只見夏凡雙腿發力，砰的一聲拔地而起，抬手握拳，對著遠處的一處竹樓便是一拳遞出。
氣血如龍，撼天動地，拳鋒所過之處，虛空極度扭曲，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斷裂。
下一秒，整個竹樓轟得爆碎開來，隨之就是一聲怒喝：
“夏凡，你找死不成！”
一襲白衣儒衫的沈稷悍然掠出。
見此，夏凡不由朗聲笑道：
“錦城夏凡，問劍沈大儒，請賜教！”
......
第384章 問劍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