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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落幕

七絃的古老樂器隨著乾淨男聲而演奏起來,一開始觸碰時,青年的手掌撥弄過幾個特殊的弦組,待到熟悉完畢後,默默閉上雙眼。

“繁華聲掠過古堡,曾許少年時,自有海浪拍擊,浪花翻滾”

乾淨清爽的男聲隨著絃樂的伴奏富有感情的表達著歌手的心情,如同回到深夏的雨季當中,海浪拍擊城堡,大雨傾盆,路邊行人紛紛躲藏在房簷下,仰頭望向低落雨滴的磚瓦,天空陰翳,沉悶雷聲滾滾,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少年時的場景。

清脆絃樂與銀鈴般的音色形成了雨落紛紛的畫卷,使得聽者不自覺的沉浸其中,細緻豐富的男聲為這個故事增添想象的畫卷。

“深巷中,酒香濃郁;過客停留下,回首望,伊人撐傘長髮,少年事幾分”

...

“曾經事、如今知,只是當年三人,如今只餘一”

...

血鴉演奏中,一些特殊的押韻難表述的詞特意用了瓦雷利亞語的語音,使得這首特殊的回憶之曲彷彿增添了許多的特色一般。

畫卷中,曾經的三人如今隱去兩人,深巷中,如今依舊酒館生意興隆,只是曾經的撐傘人如今已經離開,回首難忘故人,這就是少年成長的故事。

這也是作曲者對於自己那座有海浪、酒館、美麗少女以及城堡的故鄉的回憶。

隨著最後的如同道敘著悲涼的撥彈聲結束,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向緩緩睜開雙眼的,這位有故事的青年。

他的曲子並不淒涼,悲傷,但透過雨滴的大小聲,以及撥彈的頻次,使得細節無法挑剔,雨水悽悽,路邊行人躲雨的叫詞別具特色,從語言與音樂中都透著別離和歲月的流逝之感。

就如同卡斯特梅的雨季一般,只是這位騎士作者為他增添了別具特色的詞句,雖然晦澀難懂,但其中的傷感之色卻難以掩藏。

一曲結束,如落雨一般,就算是國王陛下也不得不驚歎這位面容普通的北境騎士的技藝,只是一旁,只有伊利婭公主注意到了,蕾拉皇后眼角的淚水。

她來到蕾拉的身旁,用手攙扶著低下頭默默流淚的母親,他和雷加已經成婚,那麼蕾拉皇后確實可以算是她的另一位母親。

只是這份溫熱的攙扶感更是讓她想起了當年的少年,那個她待如親子的孩子。

愧疚、思念、不捨,複雜的情緒使得淚腺的液體不自覺的溢位,待到掩面的五指分開,憔悴美人的面龐上,眼睛瞪大,滿臉都是淚水的痕跡。

人們為騎士精湛的技藝而鼓掌,在場中,不少人用手帕抹過眼角和鼻尖,這種悽美的故事和演奏手法讓其中一人回想起了什麼。

他瞪大眼睛看著這位青年騎士,只是面容卻不是他。

血鴉謙卑的離開了場地,作為演藝者,他毫無疑問是今晚的最佳,就算是河安家的女兒,那位漂亮的女士此刻也默默注視著對方重新戴上手套,離開了大廳。

“是他麼...”有著方字臉的白袍騎士身穿簡單的貴族服飾,他不敢想象的看著離去的血鴉以及放置在一旁的魯特琴,記憶深處的回憶再次的浮出海面。

七八年前,也有一位少年在酒館中彈奏著獨特的樂器,那是他帶大的孩子,是蕾拉皇后託付的,一個黑髮紫瞳的少年。

只是當他轉頭看向蕾拉皇后的方向時,對方已經消失了身影,只剩下一曲後,為了盡興的貴族們為他們的國王而歡呼的場景。

...........

阿諛與奉承,就算是有自己想法的龍王子也只能停留在原地,而那些河間與王領的貴族更是如此。

返回的路上,勞勃隨著自己的父親一路走去,他又一個疑惑,但每當看到自己父親臉上的回憶與糾結之色,他就不敢開口,雖然他是風息堡的繼承者,未來的拜拉席恩公爵。

只是最終,少年時的回憶最終戰勝了自己的糾結,他開口問自己的父親,有關那種斷結的熟悉感。

“父親,這首曲子的旋律的特色您瞭解麼,我好想有一些印象?”

史蒂芬公爵的神色自然無法逃離自己兒子的關注,當勞勃問向他時,這位英俊穩重的消瘦中年貴族默默的嘆了口氣,為他介紹道:“你小時候一直是聽著你姑姑的曲子長大的,作為蒙德公爵的長女,拜拉席恩家族的蒲公英公主,她劍術與音樂一直是父親最欽佩的”

“在你小時候,你姑姑萊莉婭和你母親照顧著你長大...直到破船灣事件發生”

說道這裡,就算是勞勃也能感受到,父親的氣場變得凜冽了起來,就如同風息堡外的狂風一般,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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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姑姑和先王有一子,叫李察·坦格利安,是拜拉席恩與坦格利安的共同後裔,而且是鐵王座的正統繼承人,當年破船灣我被襲擊就是我的親侄子,黑劍騎士救下的我,而下手的人則是我親愛的堂哥,那位心狠手辣弄死他親弟弟的伊里斯·坦格利安”

從父親口中說出的真相使得勞勃渾身一頓,在赫倫堡的夜間並沒有冷意,或許是路上的火把驅散了初入春天的寒意,但他的背後依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突然起來的事情看似如同一個不美好的故事一般,但卻從自己的父親口中說出。

“我一直等待著,直到今天,勞勃,我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援帶領家族走下去,作為我的長子,風息堡未來的拜拉席恩公爵,你要記住這份羞恥與屈辱,伊里斯給拜拉席恩家族的羞辱”

史蒂芬的身體一個踉蹌,不過勉強穩住了身體,他一隻手按住勞勃的肩膀,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將曾經的過往,一字一句的告訴自己的兒子。

“赫倫堡比武結束後,我會和卡珊娜一同登船去幕臨廳,你去見你的姑姑,屆時我有一些話會合她說,作為拜拉席恩的男兒,你是時候承擔起家族的重任了,勞勃”

沉寂的夜幕,群星黯淡,只是不知道其中一顆曾經明亮的星辰何時會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