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鹹魚:我大晉皇子絕不登基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給機會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一百六十八章 給機會

七日之後的招考,天空不作美,斷斷續續下起了小雨。

書院之中,有官兵看守,這考試的戒備堪比科舉。

考生們一一進入考場,李二牛拿了考牌入內坐定後,卷子發下,攤在桌案上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李二牛坐下後,即奮筆疾書開始答題。

司馬紹立於考場上看著下面答題的考生,心底也是尋思。

這題有經策,史策,時務策之分,過去科舉的策問都是經策,時務策,很少有史策。

時務策考的是讀書人對天下民隱,政事利弊的見識與才能。

史策就是測試考生對史書的修養,以及審時度勢。

但就是司馬紹出的第一道史策,就被眾監考一致認為太難了,並告訴司馬紹這一道題不說這些考生,就算是有學問的人裡也沒有幾個人可以答得出來的。

這一道題題目是如何對待百姓。

比如老子的“無為而治”,很多人就會問在老子的思想中,應該如何對待百姓?

其實就是對百姓好,不要增加稅收,讓百姓可以順應自然去發展,這樣才能使得國家得到最好的突破。

所謂的“無為而治”並不是什麼都不管,而是說不要去破壞大自然,要在大自然發展的基礎上去順應天意發展,古代很多時候就是強行開採大自然,導致受損了很多,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百姓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這是君王的決策失誤,所以一定啊喲順應天意,簡單說就是現在的季節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想著去做違背季節的事,這些都會導致大自然被消耗很快,最後得到的效果也是非常差的,給百姓更好的生活,不要增加稅收等。

對於大部分讀書人而言,這等民心大事不是他們以前該煩的,也沒法管。

人微言輕,就算明白了,但這文章怎麼寫,如何寫,也是很難辦啊。

所以眾人見司馬紹出這一道題時也是搖頭,這哪裡是在選拔讀書人,這是在搞事情。

寫重了,詆譭帝王說不得獲得個文字獄,寫輕了,百姓們饒不了他們。

面對眾人如此反對,司馬紹卻是堅持,為國舉才不在於多,最重要是得精,上萬名學生裡只要有一二能合乎他的心意就已經足夠了。

不過司馬紹還是考慮眾人意見將第二道題難度下降,甚至第兩題也是放低標準。

一日考完,提前交卷的讀書人很多。

司馬紹將收上來的卷子一看,大多數人都是將兩道策問題空了不做,當然亂答一氣的也有不少。

兩道策問題答得好的,特別是最後一道能答得上的,是少之又少。

兩日後,成才書院內。

兩百名篩選出來的書院弟子站在堂下,他們既是緊張又是興奮,只要過了這一關就是書院弟子了。

然後他們一一地被喚入堂上。

堂上掛著一副孔聖畫像,司馬紹坐主位,林風、許魏然等人都是分坐左右。

緊接著一名考生進入堂上。

許魏然道:“汝當堂默寫這一次招考裡策問題第一道‘如何對待百姓’,便寫便答話。”

這名考生一愕隨即道:“學生有些不記得了。”

許魏然面色一沉道:“才考得兩日就不記得了?莫非是替考的嗎?”

那名考生色變道:“學生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這名考生走到案前,案前筆墨都已備好。

一旁林風問道:“汝是哪裡人?”

“建康城本地人士。”

“現在可有功名?”

“無。”

“家中兩代履歷?”

“家父曾經商......”

問完話後,對方苦笑道:“倉促間記起來了些許,若是有遺忘了些,還請見諒。”

侍衛上前收了卷子交給林風,司馬紹、許魏然兩人過目。

林風看後率先道:“你此卷與原卷相較基本相吻合。”

那人剛露出喜色,卻見林風道:“筆跡與原卷也相似,顯然這書寫原卷的人刻意模仿過你筆跡,但筆跡易仿,筆觸輕重卻有些不甚相同。”

那考生當即道:“學生冤枉啊……”

司馬紹拿過卷子接著道:“你方才說你父親曾經商,但我命人調查過你的身份背景,你父親未曾經商,而是旁府下的縣官?”

那考生頓時汗如雨下。

許魏然一拍道:“你還敢撒謊嗎?”

那考生如搗蒜般磕頭道:“饒命,殿下饒命!”

許魏然冷笑一聲道:“汝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妄圖僥倖過關,如此之人就算為官也是奸官,朝廷如何用你?本考官現革去你的功名,再發回原籍發落!”

那考生整個人癱在地上,然後被侍衛拖走。

堂下的考生不知堂上發生了何時,但見大門一開,方才還躊躇滿志的考生就如死狗一般的被拉出來,頓時都是嚇了一跳。

堂上,一名考生將卷子交上,司馬紹,林風,許魏然看了此人原卷低聲議論一番。

然後司馬紹道:“你叫徐南?”

下面的考生道:“學生正是。”

司馬紹道:“你讀書幾年了?”

徐南道:“學生學文十年了。”

司馬紹道:“現在是何功名?”

“學生慚愧,之前科舉已是第兩次落第。”

司馬紹與許魏然交換眼色,然後點點頭道:“考場上沒有一帆風順的,以你的文章不怕沒有機會。”

徐南露出驚喜之色,司馬紹笑道:“你先在本書院就學吧,暫定為旁聽生,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許魏然撫須道:“一切依殿下為主。”

徐南聞言已是忍不住喜極而泣,他拭淚後強自鎮定地道:“學生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各位大人。”

司馬紹笑了笑道:“雖取你為旁聽生,但本書院每月月頭月尾兩考以定名次。若你不求上進,也可從旁聽生名額裡被踢出學院,你要好生用功,不要辜負了你的文章。”

“是,學生定然牢記太子殿下之言,不辜負各位大人的賞識。”

徐南退下後,許魏然笑著對司馬紹道:“此人文章有大家氣象,卻不知為何無伯樂賞識,恭喜殿下慧眼識珠得此人才啊!”

林風道:“不錯,此人文理俱佳,但是策問稍弱了一些,不過旁聽生足以勝任。”

司馬紹也是很高興,不過面上卻淡淡地道:“話是如此說,也要看他今後如何了。”

考生篩了約莫兩分之一,此時已經過午了,眾考官停止面試,在堂上用飯。

眾人吃過午飯,然後繼續面試考生。

此時入取名額已是用了一半,最後僅剩下一百五十名名額了。

書院裡給這些考生供有茶水,卻沒有給飯食,李二牛站在那,餓得是飢腸轆轆,頭暈眼花。

按道理來說,一頓午飯不吃也不至於如此。

但是他因為家貧根本無力住在都城裡,所以之前的報名,招考,以及今日的面試都是一大早就從家鄉裡出發走到城中的成才書院。

今日天沒有亮,他在家中喝了兩大碗清湯寡水的米粥,然後啟程。

徒步走了近一上午到了成才書院時,肚子裡那些米粥早就消化得淋漓至盡,現在又在書院裡等了大半日,故而餓得是眼冒金星,只好討茶水喝來充飢,結果是越喝越餓。

“李二牛!”

但見堂上喚他的名字,李二牛強打精神走進了講堂。

但見講堂上兩位考官面對自己而坐,一人乃太子殿下他是見過的,其餘二人他都是不識,但料想能與司馬紹同坐身份定然不低就是。

除了司馬紹,其餘二人都是神色威嚴,左右考官也是上下打量著自己。

李二牛感覺到氣氛裡有幾分凝重的意思。

這時候一名考官讓他坐下默寫策問題第一道‘如何對待百姓’。

這道題李二牛兩日前答過,故而毫不猶豫地寫了下來。

但是他沒有吃飯,落筆時手一直在發抖。

上面的考官不容他思索當即問他履歷出身。

李二牛提及自己是米縣人,似乎是不好意思,又垂下頭。

一會功夫文章寫完交了上去。

這時一名考官將他的卷子看了一會道:“你這筆跡扭扭歪歪,與兩日前原卷判若兩人,這是何故?是否替考?”

對方神色皆厲,李二牛道:“學生……學生餓了一日,手上發抖,故而寫來有氣無力。”

“哦?餓了一日?方才幾位考生也是餓了半日,怎麼他們都沒有發抖,就你發抖?你這番說辭誰信?”

李二牛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難道要將他早上喝得米粥說起嗎?.

他自己家貧自卑,故而難以啟齒,於是垂了下頭。

“你不用著急,或許另有別情。”這時司馬紹開口了。

司馬紹手持對方卷子道:“我看過你的文章,你的五經題答得甚是一般,說實在話,遠遠談不上出類拔萃,別說在這入取的百名內,就是落選之人中答得比你好的,也是大有人在。我問你讀書幾年了?”

李二牛聽了司馬紹的話心一點點的下沉,最後答道:“學生讀書兩年有餘了。”

司馬紹道:“難怪我看文章雖甚是生疏,料想是讀書日短的緣故。你的文章裡沒有精妙的語句,空篇大白話,將來若能下苦功,未必不能成器。”

說到這裡,堂上眾人都是佩服起司馬紹的眼光來。

其實李二牛此卷大多數人認為是不能入選的,但是司馬紹卻力排眾議,認為是對方從文時間短的緣故,將來的成就定然比那些已經用心打磨過,潛力被挖掘乾淨的考生強,所以就讓他入了面試名單。

“但是...”突然一名考官突然言道。

李二牛心底一緊,卻見考官中未說話的人言道:“本書院入取是以策問定高下,你的五經題答得勉強,但殿下也是看在你將來可造就的份上,但是你的策問題卻有些問題。”

“本考官問你,你既是才讀了兩年書,四書五經都沒有琢磨通透,怎麼史策裡這算待民之論卻答得如此精彩,能入我等之眼不到數十卷,而你就是其中之一,以你五經題的功夫,我不得不懷疑你這策問是由他人代寫的!”

聽對方這麼說,李二牛連忙道:“學生沒有,學生絕無請人代考!學生自家貧,怎麼會有錢請人替考呢?”

“那麼這道這道待民之論是怎麼回事?”

李二牛道:“回稟各位考官,學生正好讀過這篇類似的,這篇和王相著作的書刊裡不甚相似。學生曾借人書讀過。”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搖頭,但見許魏然道:“你說你家貧我信,求學勉強我也信,但是王相的書刊,你又怎麼會有這人脈去讀?”

“考完將題目查個通透不難,但要說考前湊巧讀到,本提學就不信了。

本考官很是懷疑你是替考的,念在你是初犯,年紀又小,只要承認你舞弊之事,本提學可以不將你拿至官府發落!”

李二牛此刻焦急得滿臉通紅,書籍正好是他從隔壁村那落第的秀才那借來讀的。

那秀才知道李二牛喜歡讀書,就將自己的書刊借給他讀。

但別人又怎麼知道內情?

這時一人喝道:“若再不說實話,就去見官!”

李二牛低著頭道:“學生確實沒有人替考,學生是從隔壁村一位秀才那借了書刊來讀的。”

對方搖頭道:“還在扯謊!你這麼說有何為據?”

李二牛雙手攥得緊緊的,沉默無言。

此刻面對對方的逼問,當時請教他人時的窘迫,種種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如何與人道來。

此刻他百般情緒都湧上心中,堵住胸口難以宣洩。

卻見李二牛抬起頭,所有委屈到了嘴邊時,但見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於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

“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餘,餘因得遍觀群書。”

少年的聲音迴盪在崇正講堂上,對方一面背一面流淚,但聲音卻沒有停頓。

眾人當然知道這少年不是出口成章,少年所背是宋濂年少時求學的經歷。

說到這裡,李二牛已是泣不成聲,滿堂之人都是默然。

而司馬紹離席而起走到李二牛面前,從袖中取了一手帕遞之。

李二牛向司馬紹一揖,接過手帕哽咽地道:“學生口拙,只好借先賢之口辯白,還請解殿下、各位大人諒解。”

司馬紹點頭道:“你暫且迴避。”

李二牛退出後,那考官道:“我還是堅持己見,畢竟以四書五經而論他尚有不足,策問再好也不能破了規矩。”

司馬紹看向旁人,若是旁人一齊反對,他也不好再取李二牛,只能另給他機緣。

卻見林風道:“常有人道,近年來出身貧寒讀書人越來越難出頭。但富貴之家縱生來錦衣玉食,有名師指點。貧賤出良才,自古雄才皆出於寒門!本人以為書院不妨給貧寒學子一些機會。”

司馬紹聞言欣然道:“我與你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