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威嚴清冷的聲音傳來，石之軒起身，偷偷瞥了眼看上去比他女兒石青璇還年輕幾分的顧衝，心裡忽然湧出一股玄冥的感覺。
他實在很不懂顧衝。
雖然早已掌握天下，卻沒有任何享用，不好女色，不好華宮，甚至，連膳食都很少用。
就連居住的寢宮，都是如此清冷而空曠，不帶一絲人氣。
此時的楊昭，便彷彿九天宮闕，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一般！
石之軒很清楚，如此狀態下的楊昭，乃是最為完美，乃至沒有絲毫弱點的楊昭！
萬物自悉具足，不假外求，一絲不缺！
顧衝卻沒有管石之軒心裡似乎在轉動著什麼念頭，徑自道：“這一次剿滅大羅尊教你功不可沒！”
“聖上指揮得當，微臣不敢居功！”
石之軒一個激靈，不知道顧衝為何突然提及這個，但還是恭敬道。
“朕一向賞罰分明，有錯定罰，有功也一定會獎賞……”
顧衝繼續說著：“來人，將東西抬上來！”
很快，一個巨大的鐵桶被兩名侍衛抬了上來。
石之軒也有些好奇的看著鐵桶。
鐵桶中有一層水銀，這是對普通人致命無比、甚至連宗師一不小心服下都能毒死的劇毒之物，但對於顧衝而言卻與水別無二致，他的血液的密度都要在水銀之上。
顧衝隨手一招，水銀隔空分開，現出銅罐底部一顆黃色的晶球。
邪帝舍利！
唯有水銀，才能徹底將邪帝舍利發出的波動掐滅，不被魔門中人感應到。
石之軒目光專注在邪帝舍利之上，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之色。
這乃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要是此物在別人手裡，不管是誰，他都必定出手搶奪，哪怕是佛門的老巢他都敢冒險一試！
只是，此物卻是在顧衝手裡。
之前他為了搶奪邪帝舍利，就在顧衝手裡吃了大虧，後來哪怕傷勢痊癒，卻也留下陰影，再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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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不行，他就來軟的。
從顧衝手裡得到邪帝舍利，也是他投靠顧衝的最大目的之一。
只是，顧衝真的就這麼輕易的將邪帝舍利給他嗎？
而不是榨乾他最後一滴價值，再把邪帝舍利施捨給他？
顧衝握著邪帝舍利，耳邊便似乎傳來了可怕的戰場之景，感受著邪帝舍利內部磅礴的元精，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將邪帝內的元精吸盡，從而造就出無匹的完美之軀，底蘊雄渾至極限。
“可惜……其他人的元精，終究是其他人的！”
即使沒有NPC模式的匹配精元，顧衝也不會打這種外來之物的主意。
人之元精、元氣、元神、是何等純粹的東西？怎麼能接受外人的？
雖然一時痛快，但遺禍無窮。
“不過……有著此物在手，隨隨便便就可以造就十幾個大宗師出來！”
雖然看不上邪帝舍利，但顧衝清楚，對於那些終生無望破碎虛空的高手而言，邪帝舍利內的元精，也是一筆極為寶貴的財富。
更不用說，石之軒還要眼巴巴地靠著它治病呢！
“裴愛卿，你心裡應該清楚，一個大羅尊教是比不上邪帝舍利珍貴的。”
顧衝剛剛把玩了邪帝舍利一會兒，笑道：“但此時大隋群狼環飼，北方軍隊高層動盪不安，宋缺已經前去鎮壓軍隊、抵禦突厥，長安選帝一事只能你為朕的膀臂，望你莫要辜負朕的良苦用心！”
石之軒汗出如漿，跪地叩首道：“聖上恩德如山，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微臣也必將追隨聖上！如若背叛，五雷轟頂！”
“甚好！你先下去準備，三日之後兵發長安！”
顧衝大笑，大手一揮，邪帝舍利漂浮在石之軒身前，然後他踱步至大門處，遙望天際月色，悠然道：“這一次，乃是佛門以及江湖上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最後的機會了！”
聞言，石之軒心中驟然一寒。
……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顧衝親自挑選了十萬精銳之師，排成一條長龍，浩浩蕩蕩開赴長安城。
其餘的軍隊全部留守洛陽，鎮壓乘機生事的不法之徒。
經過顧衝之前一番大力清理之後，又有大明尊教血淋淋的教訓，洛陽城中心懷不軌之徒已經相當稀少了。
但也不得不防。
天子六駕。
顧衝所乘坐的乃是六匹渾身毛髮雪白無一絲雜色的戰馬拉著的一輛豪華馬車。
按照當前禮制，只有天子座駕才能用六匹馬。
諸候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否則就是僭越，是要殺頭的。
天子座駕大氣無比，內裡空間極大，還有宮女服侍，除宮女外，另有四人。
其中顧衝居於首座，一位雍容華貴的絕色女子，一隻無瑕纖纖素手放在他浦扇大的掌心握住，正是師妃暄。
此時應該稱其為靜妃。
師妃暄除了衣著華貴之外，同時也盤起了長髮，代表著她已經有了歸屬。
顧衝將她帶在身邊，不放心她的實力是一方面，另一面則是要讓她親眼目睹佛門的敗亡，算是蝦仁豬心了。
所以此時車廂幾人，師妃暄的心情當是最為複雜的。
而另外兩人則是石之軒和宇文化及。
二人分坐兩側。
宇文化及被顧衝用精神秘法洗腦控制後，並未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只是對顧衝多了一種狂熱的信仰。
看見師妃暄逆來順受的依偎在顧衝身邊，宇文化及感慨萬千，曾幾何時，師妃暄也是他的夢中女神，如今卻已為人婦。
他可以肯定的是，當師妃暄入宮為妃的訊息傳出去的時候，不知有多少愛慕者悲憤欲絕。
而石之軒一襲黑袍加身，臉前有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面容。
而在顧衝、師妃暄和宇文化及的感應中，石之軒時時刻刻都與天地為一，面對著他就好像在面對整個世界。
“裴愛卿你破碎虛空了？”
顧衝問道，如今的石之軒讓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看來這一次邪帝舍利對他的助益，比顧衝想象中還要大上不少。
不過顧衝並不後悔，石之軒曾遭受佛門暗算，痛失摯愛，乃至精神分裂，其中的恨意豈是可以傾盡三江之水可以洗淨的？
石之軒越強，越應該擔憂的是佛門，或者是他身邊的這位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