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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苦戰

大夏雨鳴州。

南疆軍隊分成幾批,輪流攻城,幾天下來,不說毫不休息的大夏士兵,就算是南疆都有些受不了。又因為雨鳴州多變的天氣,烏雲正在朝這邊飄來,護城河水隱隱有氾濫的趨勢,南宮羽擔心暴雨來襲可能會導致變故,就暫時鳴金收兵,待天氣放晴後再戰。

南疆軍隊撤離後,大夏軍隊開始清理城下堆積成山的屍體。戰場上的屍體如果不及時處理,很有可能會導致瘟疫爆發。如果在戰爭時期軍隊中爆發瘟疫,那就相當於直接向對方繳械投降。

沒了南疆軍隊的進攻,雨鳴州終於得來一時的安寧。城樓上的士兵有序地分批次休息,城中百姓被組織起來修繕防禦工事,而軍中將領全部聚集在城樓上臨時搭建起的小屋裡。

對於雨鳴州的局勢,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援兵遲遲不到,就算拼死完這裡的所有人,恐怕也無法阻擋不了南疆軍隊幾日。小屋之中,充滿了愁悶的氣息,讓人感到壓抑難受。

咯吱~

小屋的門被推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走進來的那人。

“王爺!”

趙沐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臉上竟然露出些許疲憊之色,一手支在桌上撐起自己的頭,問道:“這幾日傷亡如何?”

一名將領站出來,沒有底氣地回答道:“死亡三千人,重傷八百人。”

趙沐皺起眉頭,整個雨鳴州只有三萬士卒,僅僅幾天的時間下來,就損失了近四千人。這三萬士卒戰鬥力之弱,敵我實力之懸殊可見一般。

“王爺!”另一名將領站出來說道,激動地說道,“堅守雨鳴州實非明智之舉,南疆銳氣正盛,不可力敵。馬上就是暴雨天氣,正是我們撤出雨鳴州的大好時機,請王爺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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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立馬有幾名將領隨聲附和,都在請求著趙沐撤退。趙沐看了他們一眼,說著撤退的都是雨鳴州地方軍隊的將領,接著又看了看另外幾名沒有出聲的沐家軍出身的將領,冷聲問道:“撤?往哪裡撤?”

那幾名將領只想著撤退,但是卻沒有思考過往哪裡撤,瞬間就被問得啞口無聲。趙沐將身前桌上的地圖拿起扔到那幾名將領身前,說道:“我們背後就是江南,還能往哪撤?”

趙沐的聲音冰冷得毫無感情,堅定地說道:“除非南疆軍隊從本王身上踩過去,否則本王定要護江南百姓安寧!”

趙狄看趙沐神色不對,連忙站出來當和事佬,說道:“南疆軍隊鋒芒正盛,雨鳴州守軍不過三萬,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撤出雨鳴州從戰略上看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但是雨鳴州的存亡事關江南的安危,所以雨鳴州不到最後一刻萬萬不可不能放棄。”

主張撤退的那名將領被趙沐斥責之後,臉色有些難看,現在聽到趙狄所言,臉色才稍微好轉,用一種抱怨的口氣問道:“不撤出雨鳴州,那還有什麼辦法對付南疆?”

趙沐站起身,氣勢像無所不能的戰神,說道:“本王親自率兵,奇襲敵軍糧倉。”

趙沐在趕來雨鳴州時,帶著自己的親衛營,一千鐵甲騎兵,戰鬥力強悍。趙沐打算利用自己親衛營的高機動性,閃襲南疆軍隊的糧倉,打算放手一搏去拼一線生機。

那幾名沐家軍出身的將領知道趙沐做出的決定任何人都沒辦法更改,全都沒有說話,聽候趙沐的下一步計劃。那名主張撤退的將領卻連忙站出來,急切地說道:“沐王爺!萬萬不可啊!王爺乃千金之軀,怎可以身涉險?”

趙沐看著那名將領,出人意料地表現出耐心地一面,解釋道:“本王不善守城,唯有主動出擊方有一線生機。”趙沐轉眼看著沐家軍的那幾名將領,吩咐道:“通知親衛營,準備出征!”

“是!”幾名沐家軍將領齊聲答道,接著一起向屋外走去。

趙沐吩咐完之後,從桌後走到屋中央,鄭重地抱拳向那幾名將軍一拜,道:“雨鳴州,就拜託幾位將軍了。”

那幾位將軍此刻震驚地無以復加,高高在上的沐王爺竟然向自己這幾個無名之輩行禮。要知道,大夏軍隊中幾乎人都將趙沐視為心中的神。這一拜,讓幾位將軍熱血沸騰,當即單膝跪地,回答道:“末將誓死守衛雨鳴州。”

趙沐離開小屋,走下城牆,來到已經集合完畢的親衛營陣前。一千鐵甲騎兵整整齊齊地立在雨中,手上的槍刃被雨水沖洗得更加顯得鋒利。

“出發!”

趙沐跨上自己的戰馬,從士卒手中接過自己的長槍,向城外一指,帶頭騎著戰馬飛馳出去。

轟隆隆的馬蹄聲震天響,刺激著城樓上每一個士兵的心,唯有大夏的戰神敢在這種局面主動出征。這種場面讓每一個士兵都士氣大漲,齊聲為趙沐助威:“祝沐王凱旋!祝沐王凱旋!”

馬蹄踏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雨越下越大,轟隆轟隆的雨水聲與馬蹄聲交錯混雜,讓人分辨不清。趙沐率領著親衛營向西南方向疾馳,一路躲避著南疆斥候,打算迂迴繞到南疆軍隊後方,偷襲南疆的糧倉。

暴雨形成的雨霧給趙沐提供了最好的掩護,南疆沒有發覺到任何異樣。在急行軍幾十公裡之後,趙沐等人終於在雨幕的遮掩下順利抵達南疆軍隊的後方。

不遠處是群山相連,一道狹窄的峽谷入口在雨霧之中顯得若隱若現。按照收集得到的情報,南疆軍隊的糧倉就建在峽谷之中。

“兒郎們,”趙沐在騎兵陣前,神色凝重,手中長槍寒芒一出,高聲喝到:“義之所至,生死相隨!”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所有親衛營的騎兵齊聲回應,一時間將生死拋在腦後,跟隨在趙沐身後向那峽谷發起衝鋒。這場戰鬥,註定是九死一生,甚至可以說是必敗之戰。南宮羽行事謹慎,肯定會派遣重兵把守糧倉,此地又極其狹窄,易守難攻,不利於騎兵衝鋒陷陣,但親衛營以死志參與戰鬥,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騎兵陸陸續續從狹窄的入口透過,進入峽谷,整個過程異常順利。糧倉就在前方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得見堆積如山的糧食,但是糧倉那裡一片安靜,好似沒有發現親衛營的到來。

趙沐已經料到南宮羽肯定會在這裡佈下天羅地網,沒有任何遲疑,一騎當先衝鋒在前。不多時,親衛營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進入了糧倉。糧倉之內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

趙狄揮動手中長槍,劃破裝著糧食的口袋,發現裡面全是稻草,驚慌道:“王爺,這糧倉是假的!”

哄!

一聲炮響,峽谷兩側的山上豎起一面面旌旗,南疆軍隊不斷冒出頭來,震天的喊殺聲迴盪在峽谷之中。南疆軍隊中一名將領站在崖上,衝趙沐喊話道。

“殿下派吾等在此等候沐王多時!”

趙沐眼中滿是殺機,雨鳴州的危機迫使他劍走偏鋒,顧不得驗證情報的真假,就帶著親衛營前來進攻糧倉。

“韓楓銀心隨本王殿後,趙狄,你帶著親衛營撤退!”

趙沐吩咐完之後,沒有任何人行動。趙狄御馬擋在趙沐身前,轉頭看著身後的叔父,說道:“親衛營定當護王爺周全!”

“親衛營!”

“在!”

“列陣!”

“是!”

親衛營自從存在就定下了守護沐王安危的使命,除非親衛營全部戰死,否則沐王絕不能發生任何意外。趙沐知道再多說無益,身上戾氣散出,朝崖上的敵軍席捲而去。

“放箭!”

崖上的將領一聲令下,無數支箭傾瀉而下,讓峽谷中的親衛營逃無可逃。滾石巨木,南疆的士兵使用一切手段向峽谷中的親衛營發動進攻。親衛營只能被動防守,偶爾放出幾箭回射回去,但是作用甚小。

殺啊!殺!

峽谷中到處血肉橫飛,不少人連人帶馬被巨石砸成肉餅,慘叫聲不絕於耳。雨水沖刷著峽谷,雨血混雜,看上去就像是血流成河一般。

縱使親衛營這一千鐵甲裝備優良,訓練有素,但在鋪天蓋地地攻勢下傷亡越來越多,韓楓等親衛營中的將領奮力來到趙沐身前,大聲說道:“沐王,撤退吧!”

趙沐看著越來越少的士兵,心中疼痛不已,這些人可都是自己親自挑選出來跟隨自己走南闖北多年的兄弟。眼見著對崖上的敵軍無可奈何,縱使高傲如趙沐,終於放下自己固守的尊嚴,調轉馬頭,向谷外衝去。

“撤退!”

親衛營就算撤退,依舊保持著嚴密陣形。整個親衛營如一塊巨大的鐵皮向著峽谷出口移動。

峽谷的出口處被拒馬攔住,並且有南疆的重甲步兵方陣守衛在這,顯然是為了防止親衛營撤退。趙沐一騎當先,挑開拒馬,衝入重甲步兵方陣。

這些步兵的鐵甲是加厚的,縱使是趙沐,破開他們身上的鐵甲都需要耗費一番力氣,頓時整個親衛營陷入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