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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進入雨鳴州

蘇喬放心不下營中的傷兵,打算去營中再看看,就對徐清風和月櫻說道:“你們在雨鳴州逛逛,我得回營中看看。”

徐清風是瞭解蘇喬的,知道她是一個拼命三郎,而且現在戰事已起,身為醫生的蘇喬自然會很忙碌,於是回答說:“沒事,你先去忙,等明天祖父他們到了再好好聚一聚。”

三人又寒暄幾句,就在將軍府門口分別開來。

蘇喬騎快馬回到營中,去傷兵營給傷兵們挨個地檢查著傷口。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世界,傷口感染是非常嚴重的問題,甚至足以致命,這個世界很多士兵並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於傷口感染引發的各種併發症,所以蘇喬要儘量保證傷兵們的傷口不會發炎。

蘇喬給所有傷兵們檢查完傷口,沒有發現一人的傷口有感染的現象,這才放下心來。傷兵們沒有感染,很大程度上得益於王大夫的照顧。王大夫一向心思縝密,而且在沐王府居住的日子看了許多醫書,向蘇喬討教了許多醫學知識,再加上王大夫多年的軍醫經驗,他在軍中處理各種傷遊刃有餘。

“王妃!”

一名士兵跑進傷兵營,激動地說道:“沐王爺回來了!”

沐王迴歸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傷兵營,傷兵們不顧疼痛地掙扎起來歡呼。他們都是參與了德灣城一戰的勇士,他們都是為這場戰爭的勝利付出過自己力量的人,現在怎麼能不激動?

毫不例外,蘇喬一聽到沐王回來了,全身的疲憊在一瞬間消失不見,連忙衝出傷兵營,來到大營的營門口。

遠遠就看見沐字軍旗在風中飄動,整個大營的士兵嘶聲力竭地喊叫著,都用最簡單的方式來慶祝第一場戰爭的勝利。

蘇喬被周圍的氣氛所帶動,跟士兵們混在一起,喊叫著,雖然蘇喬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麼,但是心中一直以來的壓抑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沐字軍旗緩緩靠近,那駿馬上的人同樣在緩緩靠近。士兵們識相分散開來,讓出一條通道。

趙沐騎著駿馬,緩緩來到蘇喬的身前,縱身一躍,跳下馬來,將蘇喬攬在懷中。蘇喬此時還沉浸在激動的氛圍中,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愣,蘇喬嗅到趙沐身上還未消散的血腥味,心中不免一陣心疼,關心地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

就算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蘇喬依舊是不放心,在趙沐身上上看看下看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放下心來,輕舒一口氣,說道:“沒事就好。”

周圍爆發出激動的喊叫聲,所有的士兵大聲喊道:“沐王萬歲!沐王妃萬歲!”

蘇喬和趙沐就在眾人的擁簇下回到了中軍大帳,其他人識相的沒有來打擾蘇喬和趙沐兩人。

在趙沐回來之前,蘇喬就想好了許許多多的話要跟趙沐說,現在一見到人,那些想好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蘇喬緊緊地抱住趙沐,生怕趙沐會離開一樣,開口輕聲叫道:“沐王~”

趙沐輕輕拍著蘇喬的後背,沒有說話。

兩人相擁良久,最後蘇喬開口問道:“這場戰爭,還會打多久?”

蘇喬對戰爭深惡痛絕。蘇喬來到這個世界後,就親自上戰場體驗過戰爭的殘酷。人命如草芥,在戰場上每個人都會失去有關於生死的概念,戰場就是一個屠宰場,收割著人們的性命。這場大夏的內亂,才打了一場,蘇喬就已經厭倦了。

趙沐放開蘇喬,走到沙盤前,手在沙盤上劃過,標出一條路線,對蘇喬說道:“我也不知道要打多久。”

蘇喬對趙沐標出來的路線感到好奇,湊過去一看,這條路線連線著雨鳴州和大夏的東北部分。對於這條路線,蘇喬不怎麼理解。大夏的東北是有名的不毛之地,少有人居住,

“這裡是十七王爺的封地。”趙沐在一旁解釋道,“沐家軍分散在南北兩端,很容易被李鈺逐個擊破。禁軍數量實在太多,沐家軍撐得住一時,但很難經受得起長期的戰爭。當務之急,就是率兵北上,與十七王爺匯合。”

聽完趙沐的解釋,蘇喬明白過來。現在單看德灣城一戰,沐家軍和禁軍的實力不在一個檔次上,但這只是僅限於相同的數量。實際上,沐家軍的數量在禁軍面前,不可同日而語。就算禁軍的首領是正常人,只要不算太蠢,用人命來堆,就能把沐家軍給累死,更何況禁軍大統領還是精通兵法的明陽。

自從趙沐回來,一整天就和蘇喬待在中軍大帳,為蘇喬分析著當前的局勢。蘇喬很理解趙沐,有些喪氣話趙沐不能給手下的部將們說,但是憋在心裡始終不舒服,只好在向蘇喬說出這些事情。

......

翌日。

根據徐清風說的,徐家人今天就會到雨鳴州,蘇喬早早地帶著趙沐在雨鳴州城外等候著了。

清晨澄清的天,像一望無際的平靜的碧海,炫目的陽光在空中跳動,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明亮。清風徐徐而來,撲在人的臉龐上,讓人不自覺放下所有的負擔和煩惱。如果沒有戰爭,該多好,蘇喬想著。

從清晨到正午時分,從晨曦顯露到豔陽高照,遲遲沒有看見徐家人的身影,蘇喬開始有些擔憂。一旁的趙沐自然能感覺到蘇喬情緒的變化,出言安慰道:“外祖父年事已高,肯定遲些才會到。”

話是這樣說,蘇喬也知道這個理,但是心中的擔憂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打消的。蘇喬眺望著官道遠方,不停地祈禱著徐家人的出現。

隨著時間推移,遠處地平線,一輪太陽逐漸下沉,西天的晚霞揮動著絢麗的紗巾。朦朧裡,天地間都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膜。日落時的寧靜深沉,和蘇喬此刻的心情截然相反。蘇喬焦急地走來走去,不停地問趙沐:“外祖父他們不會有事吧?”

趙沐現在倒是顯得十分沉穩冷靜,一直陪在蘇喬身旁靜靜等待著,此時安慰蘇喬道:“此地多山川,外祖父他們速度慢些也正常。”

夕陽已近地平線,幾輛馬車從遠處逆光而來。馬車緩緩前行,跨越幾百米的距離像是走了千年。馬車沒近一步,蘇喬的心情就變化一分。

馬車在蘇喬和趙沐身邊停下,上面的徐家標識顯然無比。前面的馬車車簾被人掀開,一位老者從車上走了出來。

“外祖父!”蘇喬一看到徐宏亦,立馬就迎了過去。

徐宏亦臉上詫異,沒想到蘇喬會在這裡來接他們,連忙走下車,拉起蘇喬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其他的人陸陸續續走下馬車,蘇喬一一向他們問好。一個年輕女子搖搖地走過來,含著淺淺的微笑,對蘇喬說道:“喬喬,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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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看去,原來是表姐徐婉儀,回答道:“表姐,萬事皆安。”

眾人說著,徐宏亦卻走到趙沐身前,行了一禮,道:“沐王爺,幸苦你照顧喬喬了。”

徐宏亦的舉動讓趙沐一驚,連忙還禮,道:“外祖父客氣了,此乃趙沐本分,何來幸苦一說。”

蘇喬見狀,走到趙沐身旁,暗地裡狠狠地掐了趙沐一下,不滿地瞪著趙沐。趙沐無辜地看著蘇喬,用眼神在詢問她為什麼要掐自己。

但是蘇喬此刻卻又不搭理他,轉頭對著徐宏亦等人說道:“外祖父,我們邊走邊聊。”

“好,”徐宏亦轉身回到馬車上,說道,“先進城再說。”

蘇喬跟著徐宏亦上了馬車,讓趙沐騎著馬在馬車旁邊隨行。

一上馬車,徐宏亦就壓低聲音,問道:“喬喬,剛剛沐王爺在,我不好問你。你能給老夫說說,沐王爺為什麼要造反吶?”

一提到這事,蘇喬眼中的興奮頓時消減大半,同時對徐家人的感激又深了一分。李鈺逼死老王妃的訊息肯定會被李鈺嚴加封鎖,現在徐家人還不知道這件事倒也正常。只是徐家人連趙沐造反的原因都不知道,卻願意全家一起來投奔趙沐,顯然是因為他們對蘇喬有著絕對的信任。

蘇喬低下眼眸,一瞬間淚水就出現在她的眼裡,老王妃死去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哭著說道:“李鈺逼死了母親。”

“什麼!”徐宏亦當然知道蘇喬所說的母親不是指的徐若白,而是指的老王妃,當下心中驚訝萬分,對於趙沐為什麼會造反的疑問一下子迎刃而解,但是依舊不敢相信李鈺有那個膽子敢逼死老王妃,就連聲音都顫顫巍巍的,“你是說,老王妃她?大去了?”

蘇喬哭著點點頭,沒有說話。徐宏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在平復自己驚訝的性情,同時也在思考著這件事牽扯到的種種事情。

馬車沒走多久,路上出現兩人把車攔了下來。原來是徐清風和月櫻兩人在這裡等候著徐宏亦一行人,蘇喬和徐清風事先沒有商量,所以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等著徐家人。有這個小插曲,蘇喬的心情平復了不少,一行人在熱熱鬧鬧的氣氛中慢慢進了雨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