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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再無任何瓜葛

聽到麗太妃說的話,蘇喬心中欣喜了一番。既然麗太妃都這麼說了,那麼就意味著自己成功了一半。

“顧姨,喬喬想請你幫幫我,也幫幫天下的百姓,讓他們認清李鈺的真面目。”蘇喬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麗太妃本就有此意,在聽到蘇喬的提議之後,態度非常堅決,立馬回答道:“喬喬,要是別的事,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是這件事,就算是讓我豁出性命,我都要李鈺為我的兒子償命!”

現在的麗太妃回想起了那個悲痛的畫面。一個小孩,背後是熊熊的火焰,一直白羽箭呼嘯而來,沒入小孩的胸膛,小孩就在麗太妃的眼前倒了下去。

這個畫面,那是她見到她兒子的最後一面,麗太妃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胡說八道!”

一個威嚴的聲音從竹林中傳來。

突然出現的聲音將蘇喬和麗太妃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不一會,一道身影從竹林中走了出來。顧老爺背著手,杵著柺杖,臉上不威自怒,緩緩朝著蘇喬和麗太妃走來。

“顧老爺。”

“父親。”

蘇喬和麗太妃同時向顧老爺見禮。但是現在看見顧老爺,是蘇喬不願意遇到的事。本來和麗太妃談得非常順利,現在看起來,恐怕又會途生波折。

顧老爺走到石桌旁邊,狠狠地往地上杵了杵柺杖,對著麗太妃呵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接著顧老爺又看向蘇喬,語氣雖然不像是對麗太妃的那種呵斥,但是沒有了之前的那樣客氣,說道:“顧家,無論是和皇室,還是沐王府,都沒有任何關係。顧家也不想攙和你們之間的爭鬥,沐王妃,還請你不要逼人太甚。”

蘇喬面無表情,好似沒有聽見顧老爺的話,自顧自地低著頭,看著茶杯中的茶水。

對於揭穿李鈺真面目,麗太妃的態度同樣非常堅決,質問顧老爺道:“父親,沐王起事,你為何要瞞著我?”

顧老爺對麗太妃的感覺,有點異樣。雖然顧老爺非常喜歡自己的這個女兒,但是麗太妃無論怎樣,至少在明面上還是太妃。顧老爺那種骨子裡的思想是無法拋掉,對於麗太妃的態度,顧老爺始終有些剋制。

“沐王起事,那是他的事,與你無關,為父告訴你幹什麼?”顧老爺回答道。

“怎麼和我沒有關係了?”麗太妃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激動,說道,“父親,你也有子女,你知道父母對孩子的感情有多深。”

說著,眼淚就從麗太妃的眼中流了出來。麗太妃激動地指著遠方京城的方向,說道:“李鈺那個狗皇帝,當著我的面將我源兒給殺害了,這種仇,我怎麼能不報?”

顧老爺看見麗太妃流淚的樣子和痛苦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正如麗太妃所說,天底下的父母對子女的感情非同一般。顧老爺說道:“我知道源兒的死,對你的打擊有多大。可是你也是我的女兒啊,我不能看見你白白去送死!”

聽見這對父女的爭論,蘇喬沒有插話。能不能讓麗太妃來幫助趙沐,就看麗太妃能不能說動顧老爺了。

麗太妃聽到顧老爺的話,不以為然,憤憤地說道:“你是我的父親,就更應該考慮我想法。我對李鈺的恨,比天高,比地厚,這種仇是不死不休的仇!”

不光是顧老爺,就連蘇喬這個旁聽者頭聽出了麗太妃的態度是有多麼堅決。顧老爺知道再跟麗太妃講下去毫無用處,她就是一個犟脾氣的人。見自己的話對麗太妃沒有用,顧老爺就轉過頭來,準備從蘇喬身上下手,說道:“沐王妃,我們能談談嗎?”

“不能!”麗太妃害怕蘇喬會被顧老爺說動,在顧老爺還沒有講完話時,就插嘴拒絕道。

顧老爺用柺杖在石桌上敲了幾下,斥責道:“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蘇喬見兩人有要吵架起來的跡象,心裡有點愧疚,如果是自己的原因導致麗太妃和顧老爺父女之間鬧矛盾,蘇喬心裡過意不去,此時站出來說道:“顧老爺,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喬喬!”

麗太妃很吃驚蘇喬為什麼會答應他。麗太妃認為,蘇喬和趙沐現在非常需要自己的幫助,而且對於麗太妃來講,只要自己決定要這麼做,就算是要她性命,她都不會在意,只要能為自己的兒子報仇,顧老爺是攔不住的。

“沒事,顧姨,我一定說服顧老爺。”蘇喬向麗太妃笑了笑,示意她放寬心。

聽到蘇喬說的話,顧老爺沒有回應,只是對麗太妃說道:“你先進屋子裡待著。”

麗太妃算是很信任蘇喬的,向蘇喬點點頭,轉身朝屋子裡走去,走到一半時,轉過頭來說道:“喬喬,你注意一些。”說完,轉頭走進了屋子。

看見麗太妃進了屋子,顧老爺將手中的柺杖擱在石桌上,坐到剛剛麗太妃坐的凳子上,問道:“沐王妃,顧家是不會答應的。”

蘇喬搖搖頭,對顧老爺說的話不太認同,說道:“這件事,只要顧姨答應,你們也沒有辦法阻止,不是嗎?”

“她畢竟是我顧家的人,就算她不為我這個父親考慮,總得為整個顧家的安危考慮吧?”顧老爺嘆口氣,知道蘇喬說的非常有道理,無奈地說道。

蘇喬知道顧老爺是想讓自己去說服麗太妃,讓她不要再想著報仇。但是這怎麼可能,趙沐還在等著蘇喬把麗太妃帶回去,整個沐家軍都在翹首以待,蘇喬不能在這裡失敗。蘇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顧老爺,就乾脆不說話,等著顧老爺繼續說下去。

顧老爺見蘇喬不聲不語的,知道自己可能很難說動蘇喬,但是還是想要嘗試嘗試,於是說道:“小女從小便沒了孃親,我又常年奔波在外,一直沒有好好照顧過她。等到她長大之後,又被送進了宮裡,在宮裡受了多少打擊和傷害。我這個當父親,已經虧欠她太多了,不能再繼續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蘇喬對這套說辭有著近乎免疫的能力,前世電視裡面的苦情劇有很多這種橋段,蘇喬現在遇到,心裡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更不用說被感動。

顧老爺見蘇喬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就換了個角度,繼續說道:“顧家是多少代人的心血才興旺起來的,沐王妃,沐王府和顧家無親無故,王妃何苦要逼顧家冒滅族的風險去幫助沐王呢?”

聽到這話,蘇喬終於有了反應,看了看顧老爺有些不高興的神情,說道:“顧老爺,恕我直言。雖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是顧家有資格做漁翁嗎?就算顧家沒有打算當這個漁翁,可李鈺會這麼想嗎?”

蘇喬這麼一說,顧老爺果然陷入沉思當中。看到有希望,蘇喬繼續說道:“顧家有讓李鈺忌憚的顧姨,就算顧家此時不站隊,李鈺早晚有一天會除掉他眼中的肉刺,寧江郡出現的山賊就是一個很緊急的訊號。”

在蘇喬來找麗太妃的時候,蘇喬也一直在想山賊為什麼會來寧江,當一見到麗太妃時,蘇喬才猛地想起,麗太妃這個讓李鈺忌憚的人還在寧江,那麼那群山賊來這裡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

顧老爺應該是對此事略微知道的,對蘇喬說出來的事情並沒有表現出半分驚訝,眉頭緊鎖,似乎還在想著事情。

“李鈺殺兄弒父,甚至還想謀害顧姨,於情顧家就應該站在沐王一邊;李鈺倒行逆施,霸道獨裁,致使萬馬齊喑,天災四起,於理顧家同樣應該站在沐王一邊。這於情於理,顧家都該站在沐王一邊,不知道顧老爺還在糾結什麼?”蘇喬趁這個機會,繼續勸說道。

顧老爺從思考當中回過身來,對蘇喬的一席話,他無話可說,沒有任何能夠反駁得了蘇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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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妃,老朽只想再問一個問題。”顧老爺直直盯著蘇喬,深邃的眸子裡好似藏著洪荒猛獸,看似將要衝出來。

“顧老爺請問。”蘇喬的心此時此刻無比緊張。

顧老爺站起身子,將柺杖拿在手中,問道:“沐王勝算幾何?”

聽到這個問題,蘇喬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笑著輕鬆地回到道:“若有顧姨相助,可敵禁軍百萬!”

蘇喬說得不明不白,但是在顧老爺聽來就是非常清楚,如果有麗太妃的幫助,沐王有著十足的把握能贏下這場戰爭。

顧老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大聲說道:“出來吧,不用偷聽了!”

話音落下,麗太妃從竹林中走了出來。麗太妃在被趕進屋子裡後,就從後門繞了過來,一直躲在附近的竹林裡聽著蘇喬和顧老爺的對話。

顧老爺看見麗太妃,眼中突然閃爍著起微弱的淚光,聲音決絕,大聲說道:“從今往後,顧家再與你無任何瓜葛,無論你做什麼事,都再與顧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