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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禺疆亂 第四十二章 黑暗中的男人

“……這便是太寧的第二次死亡。我沒有親見,大體情形都是聽大哥回來以後轉述的,但他也不曾多說,很多細節都是一語帶過。只是在有人提議是否要將太寧從族譜上除名之時斷然予以駁回。他堅持認定,所謂食人兇獸只是入魔的猰貐,而真正的太寧,是那個毫無顧忌的對所有人親切著,同時也被所有人打從心底喜愛著的人!且不止大哥一個人這樣認為,我也好,三弟也好,還是那些曾經與太寧相處過喜愛過他的人也好,我們都承認,從頭到尾,太寧都是龍族重要的一員。”敖潤不疾不徐的說著,他的聲調沒有什麼變化,眼神中卻明顯帶上了沉重和堅定的色彩。

在那段漫長的講述過程裡,除去一開始太子還要偶爾出來打斷,不時好奇的插上幾句問話以外。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與敖欽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沉寂了下來。兩人沉默不言的坐著聽敖潤低沉的講訴那段過往,不是沒有疑問,恰恰以此相反,可能的疑點太多了。比如危月燕與龍族平素無隙,是夜為何突兀出言挑撥二負?返魂之術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何太寧復活之際便發狂弒親?在太寧從人間消失的那段時間內他都做了什麼,既然失蹤得無影無形,為何在十日並出之時又化名猰貐復現人間?而太敖龍王臨終以前留下的那一本密詔,其中又隱藏著什麼樣秘密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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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數個問題在兩人心中反覆縈繞,然而卻都無法問出口來。其一或許是知道即使問出口也不會有答案,畢竟這整件事情背後所隱藏的黑幕,也許是超乎他們想象以外……不能碰觸的禁忌。其二則是……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段……令人有些難受的過去呢……

那是一個他們不知道的清冷執拗的敖廣,以及一個他們不認識的熱情善良的太寧。這兩個人加起來演繹出了一段驚心動魄的天庭變故,當中更是夾雜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在這場動亂裡許多人死去了,活著的人也都發生了劇烈的改變。以至於到今日舊事重提,明明知道敖潤所提到的無不是是真實的過往,內心的感覺卻仍是那樣陌生遙遠而不可捉摸。

敖潤已經將這段往事全數說出,見么弟和侄子二人都是不聲不響,他也不多提,只是坐在那裡低低的嘆息了一聲。彷彿是在為這段重見天日的塵封過往輕輕打上最後一個句號。

回憶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那些陽光燦爛,春風和暖的時日越是幸福,與之相對最後的殘忍結局就越是痛徹心扉。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原以為不會在世上再次現身的人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也不會硬逼著自己去回想深埋於內心最深處的這些點點滴滴。慈愛威嚴的祖父,認真嚴肅的父親,像個頑皮哥哥一樣的太寧,還有那個彆扭倨傲偶爾還會抓狂和害羞的大哥。真的……都已經作別太久……幾千年過去,死去親人的音容笑貌在心目中光鮮依舊,可是活著的人呢?縱觀眼下,只能說……這世上最令人捉摸不定的東西……便是改變的可能吧……

“所以……我父王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看見二叔不再說話。憋了很久太子最終還是沒憋住,嚅囁著問出這一句。

“差不多吧……”敖潤沒有回答,反倒是一直躺在那裡出神的敖順代他答了:“那以後發生了一些變化,遺腹子的老么出生了,父王死後就一直鬱鬱寡歡的母后去了,大哥也漸漸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突然間他對於大小事務似乎都不再熱心,反而熱衷於赴宴飲酒作樂,與上界仙人稱兄道弟。打得火熱,終日裡腳不落地四處交遊。幸而那時二哥已經完美的成長了起來,可以全權代替他處理各種政務。”

“那……父王突然甩手什麼也不管,難道族中其他長老就沒有人去勸說或是責備一下他什麼的……”也許是知道自己那個以正直的臉做著荒唐事的父親從前也曾經真正的正直過彆扭過嚴肅過,太子也就斗膽問出了這個自懂事起一直困擾著他卻因為太過大逆不道從來沒敢問出口過的問題:“我是說……所有人都放任他這樣改變……是不是也太離譜了一點……難道就沒有人擔心過嗎?”

“有什麼可擔心的。二哥的聰敏能幹本來便是人盡皆知,有他幫手照理天地間水域,就算大哥荒唐放任一點也無所謂,再說也沒人有那個立場去指責大哥。畢竟最初祖公和父王雙雙駕崩之際,若不是他及時頒佈一系列法規,又行以鐵腕手段,每日裡全心致力於上下奔走勸說,還一手處理了許多棘手問題。早在幾千年前咱們龍族就成了一盤散沙,只能任人宰割了。”意外的是剛才還對自己兄長滿口怨言的敖順,此時對他這問題卻頗是不以為然,當即就一臉不悅的頂了回去。

“的確如此,小三你誤解了你的父王。”敖潤也嚴肅道:“你們也許不知道,這世間原本並不是這樣以散仙為主,只唯天庭執掌中央一言堂。開天闢地以來三界之間原有許多上古神族望族,什麼巨人夸父,神鳥少昊,九黎蚩尤,哪一家不是曾在世間風流橫行數千年?可是到得如今,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神族都已隨時間的流逝或衰敗,或消亡,逐漸變成了真正的過往。到如今唯一留存下來的一個巨大神族體系,便是我龍王敖家!而能走到如今這一步,誰敢說背後不是有大哥在暗自支撐?”

他皺眉道:“別人不說,只從我自己出發,無論何時我都無條件相信和支援大哥所作的任何決定,因為我知道,大哥不是無謀之輩。他自小就天資過人,比任何人都要關心龍族的發展與未來。大哥他……真正是在以他的方式在守護著龍族,就算是做出什麼荒謬之事,也必定是出於某種特定的理由。為了這個原因,只要能令他毫無顧忌放開手腳去實施他的計劃。其餘表面上的繁瑣小事,我願意一力為他承擔下來。”

太子沉默了很久,低聲道:“你說得對,二叔,是我不對,我應當相信父王的。其實從今日危急時刻他陡然出現,一舉便將動盪的局勢輕易穩定下來便能看出。父王他的能力以及智謀心機,也許遠遠超出我的想象以外……”

“我也相信。”敖欽也開口插話道:“雖然我不曾見識過二哥和三哥口中那個嚴肅認真,全心撲在工作上的大哥,可是從千年前浮雲出走之際,我就已經見識到了大哥對龍族的守護之心。那時節因為我的任性要求,他一力頂住來自四面八方的非議。面對天庭的干涉以及是否出面追殺以及連帶浮雲孃家一併懲罰降罪的提議只是淡淡一句:‘此乃家事,無需小題大作。天庭事務眾多,不過是一個出走的女子而已,就不用勞煩費心了。況且我龍族之中,永不內鬥。’如此便將天庭使者輕易打發回去。”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其實我是知道的,龍王弟妻被人拐走,出了這樣丟臉的大事卻只能一聲不吭將這悶虧吃下來,如此醜事,怎能不成其為眾人笑柄。不僅是我,便連他這兄長的臉面也一併丟盡了吧。可是在我閉門不出的那段時節,總是他在外面頻繁行走,不知替我承擔下多少譏誚和嘲笑。那時節若是他應天庭的意思,為了自己的臉面而追究到底,也許也不會被人如此取笑。但誰又能想到,黃龍王一家本是龍族之中一支重族,一個處理不當,必定會引起內部的分離崩拆。作為一族之長,大哥為龍族和我做出的這番犧牲和苦心,卻都是無法為外人所見知的。”

敖順用力點了一下下巴:“小弟,你說得沒錯。能在天庭的勢力之下一直把龍族的地位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光是做到這一點,便可足以證明大哥手段非凡。如今與禺疆這一戰也是,我也曉得事情的真相也許早就已經遠遠超出了表面上顯示出來那些東西。可是且不理在這一戰背後天庭究竟演繹著什麼樣的角色,又是抱著什麼目的,既然如今大哥已經當眾撕下了他無能軟弱的面具顯示出雷霆手段。接下來我們也只需全力迎戰,將一切繁瑣事宜暫且拋諸腦後。橫豎有大哥在,我知道!他一定會將一切處置到最好!”

敖欽與太子聞言都是精神一振,紛紛點頭應和。敖潤卻只是默然不語,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遠遠朝敖廣居住的正儀殿方向望去一眼。正儀殿中一片漆黑,一絲微光也沒有,龍宮裡俱是以夜明珠為燈,從無熄燈之說。如此暗黑無光的情況,顯然是有人以綢緞布匹類的織物覆蓋住了照明用的明珠。一個人呆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大哥又在想著什麼呢?三日後的決戰,等待著龍族的,究竟又是什麼樣的一個轉折。是吉?是兇?一切,終究……都藏在那片未知的黑暗裡吧。

正儀殿內,敖廣從黑暗裡慢慢抬起眼來,他的手正放在床頭最後一顆照明的明珠之上。覆蓋住珠子令光輝不再散發出來的,不過是他手裡緊緊捏住的一塊小小的毛皮。

一塊巴掌大小,潔白如雪的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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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禺疆亂》完。明日開第九卷^^於是求票,熱烈的求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