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連篇，人命這麼大的事情，誰那麼恨我，能拿這事兒報復我？”
楊凡內心其實也覺得蹊蹺，但心想這等於是謀殺，搖搖頭堅定道：“不可能。”
“他們父子兩，最不在乎的就是人命。”
女鬼低垂著眼眸冷哼一聲，空靈的雙眼盯著楊凡繼續說道：“陳浩，陳國安。我一直密切的注視著他們，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記在我心裡。”
“果然是他們兩個。”楊凡驚詫，心裡飛快的思量，如果自己沒有鬼上身，當日的情景之下，自己、李冰兒、張敏三個人都要倒黴。真可謂是一石三鳥！原本以為這父子兩個只是缺德，真沒想到，背後竟這麼狠毒。
楊凡從驚訝中緩過神來，不明白的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著那父子兩個？”
“不該你問。”
女鬼不理會楊凡，從懷裡掏出三張白紙，伸了過來。
楊凡好奇的探頭望去，發現是三張黑白照片。
“恩？陳浩？！”
他一眼認出了照片上偷偷摸摸的陳浩，正把一個信封塞給某人，下一張照片顯示，信封裡面都是錢。
“還有一段他的電話錄音，我會讓餓死鬼發微信給你，足以坐實他的罪名。當然前提是你要幫我偷到首飾，不然，這段錄音，我是不會發給你的。”女鬼隨手伸手一劃，照片甩到楊凡身上。
“那……美女……不，誒？誒！人呢？”
楊凡眼睛一愣，看著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房間，連忙轉身看看自己背後，話還沒說完，就走了？
“嗡嗡。”
褲子口袋裡手機發出了振動，楊凡拿出一看，是餓死鬼發來的一條微信：“她先走了，她跟我說要偷啥還不是時候告訴你，到時候會跟你說，怕你露餡，有好的機會會跟你說。”
“大哥，餓死鬼大哥，她這不會就一直跟著我吧？”
“不會。”
“哦，那我就放心了，謝謝大哥。”楊凡長舒一口氣，隨意洗了把臉，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心裡還一直嘀咕著明天早點去醫院，早點見到李冰兒。
…………
早上，吃過早飯，楊凡坐在去醫院的地鐵上，無聊的點開微信，隨即收到一條餓死鬼發來的訊息，楊凡眼睛一瞪來了精神，大哥一大早的找我幹嘛，手指快速一劃點開了那條資訊：“吃的吃完了，再給我買點。”
真的不愧是餓死鬼，這飯量越來越大了，原來吃兩天的量，現在一天就沒了。楊凡還以為有什麼好消息，失望的搖搖頭，手指按在螢幕上，正要打字：“好的，大……”
“嗡嗡”
沒等楊凡回覆，手心裡又一陣抖動，開啟資訊：“有來有往，提醒你小子一句陳浩父子身邊有高人，你小心著點。”
高人？
楊凡臉上一驚，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快的敲打：“是女鬼告訴你的嗎？她怎麼對陳浩父子這麼瞭解，大哥？”
他一連發了幾條微信，直到到了醫院打了卡，依舊沒有收到回覆。
“嘿，你小子又跟女神發短信呢？”張強從背後伸手摟住楊凡的肩膀，伸長了脖子盯著楊凡的手機螢幕看。
“幹什麼，幹什麼。”
楊凡趕忙縮了縮手，把手機放回口袋。
“呦呦呦，還遮遮掩掩不給我看呢。”
張強一臉壞笑，拍拍楊凡肩膀，伸手指了指周圍：“這同事兒，誰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值班室就你和李冰兒，你倆還……那啥來著。”
楊凡一愣，左右看看，果然發現今天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多了那麼一絲絲笑意；他笑著推開張強壓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別亂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那不是已經有一撇了嗎？不過就是可惜了五樓那水靈的妹子。”
張強笑著提高了聲音：“還是你小子有福氣，誒，李冰兒。”
張強用手捅了捅楊凡的腰，眼神指了指正迎面朝著打卡機走過來的李冰兒，微微那麼一用力，一把把楊凡推了過去。
幹嘛，楊凡假裝生氣的樣子瞪了一眼張強，轉過頭來笑著跟李冰兒打招呼：“冰兒……早啊。”
張強聽的渾身直抖索，這都直接叫這麼肉麻了，真想看看咱們的院花，肉麻起來是什麼樣子，這吃不到葡萄，見一見別人吃葡萄總可以了吧。
“哦。”
李冰兒冷著臉，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和楊凡擦肩而過，滴——打了一下卡，轉身就走了。
楊凡心裡咯噔一聲，立馬轉身，滿頭霧水的呆站在那裡，看著李冰兒已經走遠。
張強也是一愣，遲疑片刻抬起左手指了指李冰兒的背影，右手側身又指了指呆住的楊凡，兩手指移到眼前一併，茫然的看著楊凡道：“你們倆，什麼情況？八字那一撇也沒了？”
楊凡伸手一把拍掉張強比劃的手指頭，鬱悶道：“什麼什麼情況，沒有情況。”
說完趕忙追著李冰兒的腳步跑上前去。
醫院拐角的樓梯間，門外來來往往的人腳步熙熙攘攘，門內一男一女沒什麼話一樣冷冷的站在那裡。
“找我幹嘛？”
李冰兒面對牆壁，背對楊凡，雙手環抱在胸前冷言冷語。
啊？
楊凡看著李冰兒的背影，不明白的撓撓頭，嬉皮笑臉道：“冰兒，你那天晚上跟我表白，說要我做你男朋友，可不能反悔的啊。”
“誰跟你表白，你這個騙子！”
李冰兒狠狠的轉過頭來，咬著牙用力的瞪著楊凡，楊凡被李冰兒這麼一吼顯然是嚇到了，抬起來的雙手愣在了半空中，眼中滿是無辜，心裡在想自己怎麼就成騙子了？
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李冰兒偏過頭去不看楊凡，嘴唇輕微的抖動，好像受了什麼大委屈一樣，眼睛慢慢的變得有些泛紅。
沉默許久，她忽然發力，狠狠一把推開自己身前的楊凡，奪門而走！
“誒，冰兒！”
楊凡一個踉蹌後退幾步，定住身子連忙快步追上。
卻在這關鍵時候一個小護士橫路殺出，擋在身前，一把抓住楊凡的雙手！
“你擋我幹嘛！”
楊凡焦急的吼道，抬頭望去李冰兒已經跑遠，楊凡急紅了臉，趕忙擺動身體，要掙脫開抓住自己的護士：“放開我，趕緊的。”
“不……不行。”
小護士力氣不大，但抓的緊，氣喘吁吁的搖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讓漂亮的劉海變得稀鬆疏散：“楊醫生，剛剛直橋出車禍，一孕婦被送過來，失血過多，嬰兒待產無法止血，眼看著就要放棄了，一屍兩命的事張院長一定要你去趕緊過去！”
一屍兩命？
楊凡愣了一下，看著小護士急切的表情，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屍兩命。”
頓了頓，抬頭再看，眼前已經沒了冰兒的身影，眼前的情況急的他嘆息一聲，冰兒那邊只有晚點在去問清楚了到底是怎麼了；楊凡咬咬牙，對小護士道：“快帶我過去。”
“醫生來了，讓一讓！”小護士跑在前頭一路大吼，楊凡跟在後面疾步小跑直接衝進手術室。
幾次風波楊凡神醫的大名早已在院內悄悄傳開，人一出名是非多，路上行人病患，護士醫生紛紛避讓。交頭接耳，都在議論楊凡火急火燎肯定又有棘手的病人。
沒幾分鐘，楊凡滿頭大汗的跑到手術室門口，見著一渾身血跡，滿臉油垢的中年男人帶著破碎的眼鏡來回踱步，像個沒有方向的瘋子：“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孩子，孩子八個月了啊，孩子八個月了啊！”
“你先起來，醫生正在搶救，一定會盡力的。”
張敏正安慰著家屬，眼角餘光看見楊凡走了過來，心中一喜：“快！換衣服，進手術室！”
楊凡面色嚴肅的點點頭，一番消毒打扮和張敏兩人先後走進手術室，手術檯的多孔聚光燈聚焦在手術臺上，口罩下的楊凡緊皺眉頭，血還在一直流？
“病人血壓持續下降，血小板含量極高，無法藥物注射止血，胎兒偏位，好像被臍帶卡主，需立即剖腹產，即使供給適合的血漿也無事於補。”張敏語速極快，幾乎聽不出停頓。
“大家會診，孩子和母親都保不住。你有辦法嗎。”
話音落完，圍在手術檯周圍的所有醫生和護士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楊凡。
“穩住病人心內室血通，保持病人清晰，用清素劑注射靜脈，保持病人體內溫度”
楊凡一番佈置，同時支開張敏為自己拿來醫用托盤，趁著眾人認真忙碌之時，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餓死鬼大哥：“大哥，情況緊急，我要請神醫們上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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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不要命了？這才隔了多久時間？”
“情況緊急大哥，回去我一定好好修煉古武功法，拜託了！”
“行，你準備好”
“楊醫生？”
張敏把醫用托盤往楊凡身邊一放，看看周圍尚在準備的醫生護士，眼眸低垂了下來，眼神中忽然閃爍出一絲複雜：“如果不行，不要勉強，沒人會怪你，但動了失敗了，你可能就當不成醫生了。”
作為一個院長，張敏知道自己不該說這樣的話，可鬼使神差的女人心思，折磨的她還是說了出來，她也說不清，道不明。
楊凡一愣，沒想到大公無私的張敏竟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心裡一暖，明白張敏這是在維護自己：“謝謝，我會盡力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楊凡心中一橫，自己必須上。
張敏低著頭，點了點沒再說話。
呼！
長舒一口氣，楊凡閉上了眼睛，等待片刻，忽然身子一顫，再睜開眼睛，那眼眸之中多了一絲偽裝不來的胸有成竹，手中此時已多了幾根不起眼的銀針。
……
半個小時後
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開啟，手術室外等候的醫生、護士、家屬鴉雀無聲靜靜一片，黑洞洞的眼神盯著這一扇剛剛開啟的門，都在為這一個特殊的病人而擔心。
“哇哇哇”
孩子的哭聲忽然響起，不知是誰眼尖先看了出來，大喊一聲：“母子平安！”
“嗷呵呵呵”
門外一直等候的男人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喜悅的嚎啕大哭，手術室外響起了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楊凡，你又成功了，我以你為傲”張敏望著楊凡的側臉，一句感慨脫口而出。
楊凡即開心又自豪，臉上露出疲憊的笑容，沉重的眼皮耷拉下來，雙膝毫無意識的一軟。
“楊凡！”
張敏見著情況不對，連忙扶住。
即使平日裡表現的在幹練強勁，張敏終究是個女人，抓住了楊凡的雙手也沒辦法扶起楊凡，只好順勢跟著他一起噗通一聲坐在地上，讓楊凡的腦袋靠在自己懷裡，以免砸在地上。
楊凡的腦袋卻不偏不倚的壓在了張敏的胸口上，張敏卻只是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遲疑片刻：“楊凡，你沒事吧？”
霎時間，手術室外面的醫生護士們都呆了，掌聲也變得稀稀落落，大家的眼神中滿是八卦。
他們的姿勢好曖昧！
張院長竟然不生氣！
張院長好像很在乎楊醫生的樣子！
一個青年才俊的神醫，一個年輕有為的美女院長，絕配啊！
一個一個類似的話語，在圍觀群眾的腦中閃過。大家心裡看出了點門道，但誰都沒敢當著張院長的面說，場面競是變得鴉雀無聲。
”楊凡！”
李冰兒突然推開兩邊人群，鑽了出來，臉色發白，滿是焦急，聽的別人說楊凡在手術室呆了半個小時，心中一直在想上次手術昏迷了那麼久這次哪裡能保證不在出問題，她知道後也顧不上還在生氣，著急的跑了過來。
而面前的景象，卻讓李冰兒如雷擊一般剎那間停下腳步，身子一顫，美眸中帶著委屈和憤怒，他有張敏，我自作多情幹嘛，他是我誰，我是他誰？面如死灰的李冰兒，轉身擠出了人群。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呆呆的看看跑走的李冰兒，又看看手術室裡姿勢曖昧的兩人，忍不住的要沸騰了。
“他們三個什麼關係啊？”
“李冰兒那臉都黑了，不會是張院長搶了楊醫生吧，昨天醫院不是還傳李冰兒和楊凡在小黑屋那啥來著嗎？”
“張院長還會有感情戲？”
每個人的腦子裡都有類似的疑惑和好奇，瞪大了眼睛等著看張大院長的反應。
只見張敏遲疑片刻，冷臉沉聲喊道：“都沒事做了？把病人送到監護病房，沒事的回自己崗位，另外來兩個人搭把手！”
…………
……
楊凡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坐起身子，四處打量。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楊凡有些茫然，還以為冰兒聽到自己又暈倒了會來看自己。
“醒了？”
門被推開，張敏手裡拿著本資料夾走了進來，挪了挪椅子坐了下來：“辛苦了，經醫院研究決定，讓你休假三天，用年假，帶雙薪。”
“恩”
楊凡身子有些痠疼，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身體一陣一陣發麻：“我睡了多久啊？”
“兩天。”
“什麼？！兩天？！”
楊凡心裡一驚，完了完了，本想手術完了就去找冰兒，沒想到一晃就過了兩天，低頭想了想，問張敏：“我……我昏睡這兩天，有……有什麼人來看過我嗎？比如……”
“你是想問李冰兒吧。”
張敏面無表情，語氣都沒有一絲變化，把手裡的資料夾放在楊凡的被子上：“李冰兒已經被調走了，昨天下午辦的交接手續。”
什麼？！調走？！
楊凡聽的張敏的話身子一震，以為張敏是在騙自己開心，不相信的搖搖頭：“不可能，調動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說調就調了。”
可楊凡心裡也沒底，他害怕，害怕自己不明白李冰兒為什麼生氣的時候，李冰兒已經氣的直接走了，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張敏輕輕的咬咬嘴唇，點點頭：“你可以看檔案，上面給的命令，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
不可能啊，楊凡一把掀開被子拿著檔案站了起來，開啟資料夾果然看到是李冰兒的調動檔案“什麼，調到社群醫院，為什麼？冰兒是留學生，怎麼會調去社群醫院。”
他依舊不信，光著腳踩在地上急急忙忙的奪門而出。
張敏嘴唇微微張開，遲疑片刻還是沒有叫住楊凡，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此時口袋裡的電話響了。
“敏兒？你託我辦的事辦好了，楊凡休假三天，帶雙薪已經批了。這小子什麼人啊，能讓你給我打電話？現在國外埃博病毒肆意，各大醫院都在積極備戰，你們醫院也要注意，這個時候出事，肯定會有人抓你辮子，這一次是例外，下一次我也沒辦法了啊。”
“謝謝大伯。”
張敏掛掉電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焦躁的用雙手狂揉自己的頭髮，內心暴躁的吼叫：“啊啊啊啊，他根本不領情，我幹嘛要這樣？我這是怎麼了！呼！調整好，調整好。”
張敏長舒幾口氣，眼角餘光憋見外面幾個小護士偷偷摸摸的看著自己，被自己盯住立馬又害怕的散去；她低頭看看自己，心想我有那麼嚇人嗎？
“冰兒？冰兒！”
楊凡喊著李冰兒的名字，光著腳丫衝進她的辦公室；空蕩蕩的辦公室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好像從來就沒有人在裡面待過一樣。
真的走了？
楊凡呆呆的站在李冰兒的辦公室門口，心口一疼。雖然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李冰兒就這麼走了，讓他有些沒有辦法接受，安靜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冰兒打了個電話。
無人接聽，楊凡只有發條微信：“冰兒，接電話，你為什麼突然生我氣呢？是你自己申請調走的嗎？”
“嗡嗡”
手心手機震動，楊凡瞬間來了精神，低頭一看不由內心一喜，果然是李冰兒回過來的資訊：“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是我誰？”
“哎！”
“到底是怎麼了。”
楊凡看這螢幕上的資訊，彷彿看到了李冰兒憤怒的表情，想了想快速回到：“你在哪裡？我去找你，我們聊聊。”
李冰兒沒有再回訊息，楊凡嘗試著打過去，卻發現已經關機，疲憊的楊凡只有暫時作罷，讓李冰兒先靜一靜，找張敏拿了李冰兒社群醫院的具體位置，便提前下班回家了。路上順帶著拍了幾十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