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也不知打哪來的勇氣。
“就是!難道我也是娘撿來的嗎?做事的時候,我和老二出力最多。結果掙的錢,都使在老三一人身上!我不服!”
張家老太太,在一旁指著林桃罵。
“我還當你醒過來,人正常了!你這是又活回去了是嗎?”
“桃子,這事得仔細嘍。我知道你打小就心疼大海。但你也得看事兒啊!”
老爺子一邊說林桃,一邊勸說著自家老婆子。
許氏在中間,也是勸說個不停。
想把張大山拉開。
她的想法很簡單,婆婆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別的啥沒有。
“芮娘!你瘋了嗎?我這些日子,拼命努力,不就是想彌補你,彌補兩娃嘛!家裡這些錢,還有兩妮子掙的呢!我原想,娘疼愛她們,存起來以後給她們做家妝。可眼下呢!竹籃打水,一場空!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拿去賭兩把呢!”
兩個小娃躲在一旁,大的安撫著小的。
小的見一家人打起來了,哭得更兇。
張大海跟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躲在老孃身後,一動不動。
林桃呢!一手提著錢袋子,一手掏著耳朵。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哭的哭,鬧的鬧,吵得她耳膜疼。
林桃順手拿起臺階旁的掃帚,指著一院的人說。
“別吵吵!拿傢伙,咱走一趟。”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不明所以的瞅著林桃。
張大山一拍腦門:“您瘋了吧?為了老三,咱一家命都不要了?那些地方,人家都是專門養了打手的!咱一家人過去,還不夠人家填牙縫呢!”
“少廢話!跟我走!”
林桃一眯眼,張大山看了眼掃帚,讓開院門。
不顧張家老太太,要死要活的哭喊。
林桃拽著張大海出門。
讓張大林套車,又讓許芮把餘氏扶到車上。
至於張大山嘛,是被林桃提著扔上車的。
留下老的和小的,一家人往縣城去。
牛車停在聞香閣側門。
林桃把錢袋子丟給張大海。
示意他去辦事。
錢袋子裡實際只有,二十九兩又一十四吊三十文。
沒想,張大海叫了門,居然和昨天一樣。
被告知掌櫃的不在。
張大海轉身離開,小廝就將門關了。
牛車上坐著的張大山,直撓頭。
原來他娘不是要找聞香閣麻煩呀。
轉而,拍著胸口,低語:“那就好,那就好。”
上了牛車的張大海,忽然一聲不吭的沉思起來。
林桃問了聲。
“昨兒也是這樣?”
張大海想都不想的點頭。
轉而察覺,被自家老孃套話了。
林桃指著張大海。
“昨天你帶了錢來?”
“我、我……我借的。”張大海慌了。
編造了不存的人,硬說自己錢是找人家借的。
牛車剛出縣城不遠,七個樣貌似乞丐的人,攔在了路中間。
他們之中,甚至有衣不遮體,腳無鞋的。
張大海驚呆了。
眼前的場景,不就和昨天一模一樣嘛!
“怎、怎麼和昨天……”
“一模一樣是嗎?”林桃冷笑。
見張大海點頭。
“你借的錢,被他們劫了?”林桃又問。
張大海又點頭。
林桃方道:“也好,正好讓你們三看看,什麼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對面領頭的,笑嘻嘻的看著張大海。
“兄弟,好巧啊!”
“你、你們,別太過份!昨兒才被你們搶了錢,今兒你們還來!”
林桃起腳就把張大海踹下牛車。
“傻缺玩意!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難道看不出來,你被人下了套嗎?”
“下套?”張大海揉著摔疼的屁股。
“設定好了誘餌,再給你一個,你剛好夠得上的價錢。回頭等你拿了錢來,再找人把你錢洗了!這不是下套是什麼?老孃今天要是沒來,你個傻子,不知會被搶多少錢,挨多少揍。最後,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面領頭的啐了一口痰。
“喲!沒瞧出來呀,遇到個同行。那我把話說到明處,銀子拿來!以後,少想不該想的!”
林桃下了車,把裙角往腰上一系。
拿起從家帶來的掃帚,一把將掃地的把式給卸了。
那動作,就跟把劍從劍鞘裡拔出來似的。
“咋的?看戲呀?買票沒?”
林桃一連三問,看著自家三個傻兒子。
“啊?”張大山疑惑出聲。
“操傢伙呀!”林桃將張大山拽下車。
悶葫蘆張大林,也不知打哪,抽出鋤頭、鐵鍬,分給張大山和張大海。
對面幾人哈哈大笑。
末了,衝林桃豎起大拇指。
“您不會是哪個山頭的夫人吧?這脾氣,美得很!不過眼力勁兒嘛!太差。”
“就是,四對七,你覺著有勝算嗎?”旁邊人幫腔。
林桃活動著筋骨,抖動肩頭時,發出咯咯的響聲。
“就你們七個?老孃還不放在眼裡!上回老孃四對三十一,捏碎了一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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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TM在這裝,就你們?”對面叫囂。
然而下一秒,一個連衣服都沒有,骨瘦如柴的小矮個,墊著腳在領頭的乞丐耳邊嘀咕。
領頭的眼睛是鼓了又鼓。
就在幾人嘀嘀咕咕時,林桃直接衝過去。
一棍就給人開了瓢。
那人連哎喲都沒喊出來,抹了抹流血的頭,兩眼一閉倒了!
張大林緊隨其後,甩著粗壯的手臂,一拳將人揍飛三米開外。
打小被使喚做事的張大林,長年累月做重活,練就一幅強壯的體魄。
前幾月,吃不飽,餓得跟竹竿似的。
這幾個月每日三頓,頓頓管飽。
壯得跟頭熊似的。
瞅著衝過來的兩人惹不起,楞在後面的張大山和張大海。
自然就成了那幫人的目標。
有人趁著混亂,向張大海衝過來。
張大山一鐵鍬,就將來人放倒在地。
三下五除二,六個人,頭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唯獨那個領頭的,舉起的拳頭,還沒揮出去。
一眾小弟,就被人家擺平了。
“咱兩過過?”林桃問。
撲通一聲,領頭的跪倒在地。
“小的眼瞎,別髒了您的手。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林桃拿手裡的木棍,輕輕敲打著領頭的腦袋。
那領頭,一個沒憋住,硬是尿了……
林桃厭惡癟嘴,看著沒入泥土的水漬,硬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問你答。小心說話。免得我一個不留神,給你開了瓢。”
“是、是……一、一定。”
“誰讓你來的?”林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