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看著那婆子笑了。
之前還拿著一錠銀子,說別人沒錢,就別在這丟人現眼。
一聽按人頭下單,當即就變了臉。
當真是,只要她自己覺得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樂意。”林桃挑著眉。
那婆子臉一下就綠了。
“你……”
“你什麼你?買賣買賣,你願買,也還得我願意賣。你要不爽,就去縣衙告我呀!我的買賣,我高興怎麼收錢,就怎麼收錢。你要不樂意,你可以不買!”
方才被那婆子懟過的幾人,也在一旁呵呵笑出聲來。
“怎麼?超出三十兩,就拿不出錢來了?”
“薛媽媽也真是,她們高家,一年能掙幾個三十兩。當然得省著使了!免得過了頭,回去還得挨上一頓皮鞭。”
“你們!”那婆子被懟得難看。
“既然覺著貴,那就請回吧!搞得像我沒見過三十兩似的!做人,得低調點!沒那個家底,擺什麼闊氣!”
氣得混身直哆嗦,手指著林桃,怒道:“你、你給我等著!”
婆子一出張家院門,院裡響起一陣的哄笑聲。
婆子上了馬車,旁邊侍候的小丫鬟,著急道:“管事的,這事兒,可咋辦?”
噎了一肚子火,沒處發的婆子,狠狠的擰了小丫鬟一把。
“夫人只說給三十兩,我能怎麼辦!”
這時,圍觀人群裡,一個人影悄摸退出。
跟上那輛離開的馬車,往村口方向而去。
黃昏十分,最後一輛馬車,駛離了張家屯子。
張大山和張大海,坐在收錢的籃子旁。
兩人跟沒魂的木偶似的。
眼睛直直的盯著,籃子裡那冒出頭的銀子。
一旁石桌邊,文家爺孫兩,正數著契書的數量,核對定金數額。
算清楚了,文凜這才交到林桃手裡。
“林奶奶,這裡一共是十一張,一人的八張,收定金三十二兩。兩人的兩張,收定金三十二兩。三人的一張,收定金二十四兩。一共是八十八兩。”
比起對銀子的興趣,林桃對文家爺孫兩就更好奇。
要知道,他們經手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看他們的態度,彷彿再多的銀子,對於他們來說,那都是身外之物。
那一籃子的銀子,和腳下的碎石子,沒啥區別。
什麼樣的人,能視金銀如糞土呢?
再看看,自家那幾個兒子兒媳。
還盯著那籃銀子發呆呢!
膽小的許氏,早早躲去了灶棚。
愛財的餘氏,也被幾十兩銀子嚇得不輕。
坐在堂屋門前的臺階上,也不知腦子裡在想啥,不時的發出呵呵的笑聲。
林桃心裡算了筆賬,這次是十五個人的訂單。
一人二十兩,那就是三百兩。
正好,提前達成了,她給自己立下的小目標。
楊家的作用,已經實現了。
那她和楊家那小變態的賬,也該清算一下了。
免得拖得時日久了,反倒助漲了那小變態的囂張氣焰。
“好了!”林桃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明天起,大家就要忙活起來了。這回買賣多,你們兄弟三,就分清楚了來。”
林桃挑了挑手裡的單子。
三兄弟,按著每家五個人頭的量,分出單子。
把契書遞給張大海的時候,林桃笑著問:“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張大海疑惑撓頭。
半晌後,他恍然大悟:“原來……娘說的,真正願意花錢的人,是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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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鬆開手,林桃滿意的拍了拍張大海的肩頭。
“知道她們,為什麼願意花這麼多錢找咱家嗎?”
“和那楊家小姐一樣,花了這個錢,他們能說門好親事!”
別說,張大海在張家三兄弟中,算是有些商業頭腦的。
“對!這算是,對自己的一種投資吧!”
“投資?”
張大海一臉認真的瞅著自家母親。
林桃沒多說,而是拿來三個碗。
一個裡面裝了清水,一個裡面裝了髒水,一個裡面裝了地上的沙石。
“如果你想喝水,你會選擇哪個?”
張大海不假思索的,指著裝了清水的碗。
“為什麼呢?”林桃問。
“誰喝了拿沙當水喝?這髒水也太噁心了,萬不得已,誰會願意喝它?”
林桃點頭:“這就對了。娘就想告訴你,別人怎麼看待你,取絕於你擁有什麼!你擁有的東西越好,自然就會讓別人高看你。”
張大海如醍醐灌頂一般,楞在原地。
直到十個手指頭,比劃個不停的張大山踢了踢他。
“一人二十兩,五個人……一個二十兩、兩個二十兩……五個一百兩!我的天了!”
張大山看著張大海,呆呆的問了句:“老三,我算錯沒?”
張大海嘴裡默唸有詞,半晌搖了搖頭:“沒錯!一百兩。”
“那我們能分到兩成,就是……”
“二十兩!”
兩人瞬間抱成一團。
一旁的餘氏,一聲聲喊著:“大林、大林、這、這是……是真的嗎?”
張大林點頭。
餘氏忽然變了一張臉,把張大林下來。
小聲低語起來。
兩個眼睛,不時的瞟著張大山和張大海的方向。
十五個人,一人四塊肥皂,那得六十塊。
家裡還剩下四十塊。
林桃看了眼張大妮。
吃過晚飯,林桃早早睡下了。
打算明天開始,忙活做肥皂的事。
次日一早,老張家人,開始起早貪黑的忙活。
林桃帶著張大妮,從挑選豬胰子。
到清洗剔經,再到研磨加料。
每一處,她都細細講解。
林桃是打心底裡,真把三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待。
雖然大妮想做蜂蜜獵人,林桃也相信她可以。
可她還是想,讓這丫頭,以後能做些,不那麼危險的生計。
或許這就是傳統父母的心吧。
他們會在你做為青年的,這十個年頭裡。
拼了老命的,去避免所有的傷害。
逼著你,做好一切準備,迎接自己的人生。
哪怕孩子不願聽,父母們還是會一遍一遍的重複唸叨。
就算孩子抗拒,父母們甚至不惜,破壞與你的感情基礎。
加以武力,擰轉你的思給。
雖然,他們這也做,並不會改變每一個人,但是他們願意。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個態度問題。
彷彿看著你犯錯,父母最恨的,除了自己,再無其他。
林桃還是孩子的時候,也確實沒有想明白這點。
直到今日,她才算是徹底醒悟。
兒子媳婦忙著上山挖荊條。
二妮學醫的同時,試著往肥皂裡,加入更多改善皮膚的草藥粉,或是藥湯。
做肥皂的事,交給了大妮、二老、和文凜。
林桃呢,抱著一捆燈芯草,正織著一張形似魚網的大網。
“奶?您、您、您在、做、做啥?”二妮指著問。
林桃摸著二妮的頭頂。
“奶啊!要去捉一隻大蚊子。”
二妮瞪圓了眼。
“什、什、什麼蚊、蚊子、這、這麼、麼大?”
“一隻變態的蚊子。”林桃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