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槽扣好,正好能鑲嵌石斧。
兩頭再以藤蔓纏繞穩妥,三把石斧,大功告成。
張大林揮得呼呼炸響。
砍起樹來,更是得心應手。
“還是我閨女厲害!”張大山一臉得意。
一直陪文叔坐在旁邊的簡大公子,忽然衝大妮豎起中指。
“丫頭,太厲害了!”
林桃見了,只能閉眼深呼吸。
不停的催眠自己:別和傻子計較!別和傻子計較!
張大妮驚呼:“你怎麼會這個手勢?”
興奮之餘,也豎起中指。
兩人就像接上暗號的地下黨似的,眼裡笑裡,都是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完了,林桃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扶正的孫女。
要被人帶跑偏。
“大妮,趕緊把庇護所搭起來。”
張大妮應聲,帶著三大傻到別處砍樹去了。
已經搭過手的二妮等人,自然知道,得去為庇護所,尋找樹枝做頂。
抱著新的藤蔓回來的文凜,看了一眼自家阿爺旁坐著的簡休南。
簡休南衝文凜豎起中指。
在簡大公子看來,這就是張家人,相互問好的手勢。
就跟他以前拱手為禮,是一個道理。
林桃看不下去了,賞了簡大公子一腳。
“坐著幹啥!幫忙抗樹去!”
她要再不管,小娃們都得被帶偏。
圍成一圈的八棵大樹,四個樹屋,天黑前搭好了框架。
樹屋的牆,只用樹枝和藤蔓編成的‘草蓆’遮擋。
而小溪邊,張獵戶家,像模像樣的小屋,已經落成。
全木搭建的小屋,和張家的落魄‘樹屋’,形成強烈對比。
張獵戶家小木屋前,還燃起篝火。
篝火架著的石板上,正烤著些野菜。
四天了,他們終於吃上一口熱呼的了。
墩子娘是個心善的,剛才去摘野菜的時候,她把張家人都算進來了。
摘得也足夠的多。
“堂嫂?下來一起吃點吧?”墩子娘喊。
林桃這邊,因為搭建四個樹屋,耽誤了不少功夫。
三個砍了一個多時辰樹的傻兒子,肚子也餓得咕嚕直叫。
便也沒有推託,一家人下到小溪邊上。
野菜這種東西,水煮的話,免強還能吃吃。
這種硬烤的,嚼在嘴裡,是那種千言萬語,都難能形容的感覺。
像什麼呢?
……就像是,嘴裡嚼著毛線。
嚼也嚼不動,咽也咽不下。
四天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的簡大公子,覺著和螞蟻比,他更能接受野菜。
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嚥。
可張小胖就不一樣。
他昨天吃嘎嘣脆的螞蟻吃到飽。
這種烤得幹翹翹的野菜,他一臉嫌棄。
往林桃懷裡一靠。
“奶,這東西哪是人吃的?”
張獵戶老臉一陣青紅。
墩子娘倒沒多想,還勸慰說:“今天將就著點。明兒,老頭子做幾個陷阱,定能抓著些東西,以後就不愁吃的了。”
其實不止張小胖吃不下去。
張家人的嘴,早就被林桃養叼了。
人家喝泥湯的時候,張家人吃的‘小米的祖先’。
人家吃草根樹皮的時候,張家人吃的‘大米的祖先’。
人家油腥子都見不到的時候,張家人吃的‘肉芽’。
“大妮。”
林桃一喊,張大妮跑過來,近乎和林桃動作一致的,挽起褲腿和袖子。
小溪雖然小,可阿奶教過她。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不會少吃食。
翻開石頭,裡面跑出紫色殼的八隻腳怪物。
大妮舉起來,篝火旁的幾人看得那叫一楞。
“那是啥?”墩子娘拍著自家老頭子的手問。
家獵戶直搖頭。
他在山裡行走半輩子,從沒見過那玩意。
張大海腦子活泛,幫著去抓。
一下手,就被夾得嗷嗷直叫。
在大妮一番教導後,終於不再被夾。
之後,張大山和張大林都來幫忙。
雖然人多,奈何小溪不大,東西也不可能多。
回到篝火旁,林桃直接把裙子兜的,都丟進火裡。
“這是啥?”簡休南指著有八條腿的問。
“山螃蟹。”
簡休南點頭,然而再拿小木棍挑,一堆小螃蟹中,跑出一條滿身長滿腳的條狀生物。
“啊……大蟲。”
簡休南木棍丟進火裡,昴面倒在地上。
“滿身是腳的大蟲。”
林桃連忙把水蜈蚣,從火裡扒拉出來。
刮刮灰,放進嘴裡,嚼得咯咯響。
“你……”簡休南臉都被嚇變了形。
嘴O字大張,轉身又開始大吐特吐。
剛才好不容易,嚥進肚子裡的野菜,這會都和著胃液,吐了滿地。
哎!若有不知道的人看了去,保不準,就把披頭散髮的簡大公子。
當作哪家懷了身孕的小媳婦。
不然還有誰,天天的吐,啥時候都吐呢?
張小胖對吃食,有著一種天生的嚮往。
尤其是平日沒見過的。
他舔了舔唇,問林桃:“奶,它好吃不?”
林桃從火堆邊上,挑出一隻烤卷了的,遞給張小胖。
張小胖不僅沒有覺著噁心,反而滿眼期盼的放進嘴裡。
“哇!好吃!”
張獵戶一家,都看傻了。
野菜在石塊上,烤成了黑灰,都忘記翻。
大妮二妮,圍著圈的,一人給發了一隻烤好的螃蟹。
衝著呆呆的張獵戶一家比比。
“吃啊!脆脆的,裡面還有肉。雖然不多,可是味道真的不錯。”
林桃一來,就有肉。
張獵戶家的野菜,無形中就被比下去了。
身為獵戶,他怎麼能輸給,一家只會種地的農戶呢?
起身跛著腳,走開一會兒,回來後手裡拖著一根竹子。
砍下幾個竹筒,盛了水,把自家野菜放進去。
又冷又餓又累的三天疲憊。
在喝到一口熱的湯水後,大夥的身體,就像緩過勁來似的。
“爹,您老真不愧是山裡行走的人。木質的竹筒,居然能拿來煮湯。太厲害了!”
墩子滿眼崇拜。
差點把胃都吐出來的筒大公子,幾口熱湯下肚,挽救了他的小命。
在簡休南眼裡,張獵戶家才是和他一樣的正常人。
至林桃一家,要麼是神,要麼是妖。
反正不是人!
接連三天,都覺得自己被打壓的張獵戶,終於抬起頭來。
目視林桃時,眼裡都較著一股較。
張獵戶:看看,比本事,我不比你差!
林桃:毛病!
一頓有肉有湯的飯後,兩家人各自回了住處。
家獵戶家建的小木屋,住自己家人,都很擁擠。
可墩子娘還是好心道:“晚上冷,要不堂嫂就將就到屋裡擠擠?”
凳子媳婦瞪圓了眼。
第一晚趕路沒睡,第二晚吹了半夜風,坐著打了半夜盹。
好不容易,盼著今晚能躺下睡睡。
如果張家人來,就又得坐著打一夜盹。
想想都混身難受。
“娘!林大嬸子人家,又不是沒住處。你這樣,搞得像是我們,在炫耀自家有木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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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還饒有意味的撇林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