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聽我說啦···”看著蔣玉成嚇人的樣子，珊珊居然沒有哭出來，這實在是尤為難得的一件事情——也許是因為剛才這一通胡鬧的緣故，“其實···是這樣的···”
原來，導致珊珊成為家裡蹲的事端，起源於兩年前的時候——珊珊性格上十分怕生是真的，身體上體質孱弱也是真的，珊珊畢竟還是會經常在學校出現。產生問題的原因有兩個，第一件事蔣玉成已經知道了：珊珊那個畫特別車隊的父親，因車禍而去世這給珊珊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而升入初中之後，在珊珊的班級裡發生的另一事件，蔣玉成卻是不知道的：一個偶然的機會，珊珊畫的萌妹子被班級上的同學們看到了。這在一時間似乎是大大改善了她的處境——不管男生女生，都開始抱著興趣湊到她身邊來，看她畫畫什麼的，有時候還會帶著照片啊圖片啊什麼的請她來畫。可是就在珊珊頗以此而得意的時候，有幾個手賤的熊孩子卻帶著mp4去找她，說要請她幫忙畫畫，結果影片一開啟，卻是愛情動作片的鏡頭，珊珊被嚇得坐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敢動，回過神來的時候，老師已經來上課了，那幾個熊孩子已經不見影了，而珊珊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毫無徵兆地大哭起來·····
雖然這幾個熊孩子事後毫無懸念地受了處分，但是惡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再做這些事情也挽回不了已經產生的災難了···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不願意去學校···”珊珊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就連房間都不願意出了···不願意面對面見陌生人···就連見心理醫生···也是線上···”
“這樣···啊···”
最後知道真相的蔣玉成這次有點理解了——看來雖然生理上的心臟病並不存在，但是心理上，珊珊當時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創傷，這樣一來的話，韓阿姨選擇“保守治療”，暫時讓珊珊繼續待在家裡，應該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於學校那邊，珊珊倒也不是完全置之不理。她其實也是去參加過考試的——成績雖然平庸，但是以初中生自學的標準來看，已經很了不起了···而且，珊珊走的是藝術特長生路線，文化課的成績原本就已經大大過剩了。現在，珊珊已經毫無懸念地作為藝術特長生，被保送到了本校的高中部，未來什麼的，暫時還不需要蔣玉成操心···
“對不起啊···剛才對你太粗暴了···”蔣玉成誠慌誠恐地低下頭，對妹妹道歉，“還有就是，讓你想起了這些不好的事情····”
——自己果然還是太不成熟了啊！韓阿姨再怎麼說也是個母親，是個參加工作超過二十年的社會人士，對於珊珊的未來當然不可能沒有穩妥地安排啊！可是自己卻···現在蔣玉成回過頭來看，自己對珊珊的那些擔憂，實在是太可笑了···
“沒什麼需要道歉的···”珊珊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其實，我很高興···”
“誒？”
“我的願望···竟然就這麼成為現實了···”
說到這裡，珊珊的眼中，似乎露出了某種異樣的光芒——就像是她的眼前正有什麼即將發生的，美好的事情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能跟哥哥這樣一起工作，一起奮鬥···而且”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又有點扭捏了：
“···我終於放下心來了···”
“等等，放下心來？！”蔣玉成更困惑了——前面說的事情自己好歹還能理解，放下心來？什麼意思？
“我還以為···哥哥的心裡···已經···”說到這裡，珊珊的臉更紅了。
“已經？”
“已經全是小琪姐姐了···”
“啊？！”
聽了這句話，蔣玉成一時也有點尷尬：
“這個跟小琪有什麼關係？·····”
這根本是明知故問——蔣玉成自己也一清二楚。說到這裡，珊珊突然轉過身來，用雙手正面握住蔣玉成的肩膀，“雖然小琪姐姐也很可愛啦···但是哥哥是我的！！”
這···這是···
大腦運轉了一會兒，蔣玉成終於明白了珊珊想要表達的意思：
難道···珊珊她這是，為自己吃醋了？！
“啊哈哈哈哈···這樣啊···”
意識到這一點，蔣玉成笑了——他笑得那麼自在，那麼無拘無束，都有點猥瑣了“好，好——哥哥答應你···珊珊你永遠是哥哥的妹妹！”
說著，蔣玉成伸出了手，輕輕摸了摸自家妹妹毛茸茸的小腦袋···
“唔···不要啦···”珊珊嘴上說著不要，可是動作上卻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副很受用的表情···
“話說回來···哥哥···不生氣了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珊珊反問道，“被騙了什麼的···”
“仔細想想的話，那件事情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啊··”蔣玉成笑道，“又不是珊珊的錯···而且能跟珊珊一起這樣工作，我也很高興啊···”
“哥哥也···很高興？”珊珊反問道，“難道不會覺得···麻煩嗎？”
“當然不會啊···”蔣玉成輕輕刮了一下珊珊的小鼻子，“而且啊，雖然被“欺騙”了，我也確實有點不高興哈···但是這樣殘酷的“真實”，還是不要的好···”
“與其眼睜睜地看著珊珊你離開我···我倒是寧願自己像一個傻瓜一樣被騙···”蔣玉成輕聲嘆道，“面對現在這樣的結果，我連高興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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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買了？”餘寶晨側著頭笑問道。
“···買了”蔣玉成簡短地回答。
“她喜歡嗎？”
“嗯，挺喜歡的···”蔣玉成隨口答道。
既然珊珊還是有未來的，所以現在並不需要蔣玉成太過於著急地為了珊珊的願望而奔走——畢竟，就算是上了高中，珊珊要參加美術培訓班，前兩年的時間安排也不會太緊張。最後的結果，是蔣玉成花了不到一千塊錢，給珊珊買了一個wa的專業入門級繪圖板——而因為現在漫展還沒有開幕，所以這些錢的來源，都是來自於《裝甲部隊》已經發放的稿酬。
“說起來，咱們兩個，稱得上是管鮑之交了？”
餘寶晨有點突然地這樣說道。蔣玉成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這是？”
“你是管夷吾，而我是鮑叔牙啊····”
這倒讓蔣玉成有點意外了——倒不是她這個比方如何出奇，而是因為自命不凡的天生神將居然會把他比作管夷吾，而自己屈居鮑叔牙，不過天生神將立即就笑著給出了她的解釋：
“具體的典故是這麼回事：管鮑一起做生意，管仲經常私吞利潤，但是鮑叔牙理解他要供養老母，並不拆穿···”
就算是蔣玉成這麼遲鈍，他也依然能夠聽出餘寶晨想要表達的意思：之前《戰姬計劃》是有稿費的，現在《裝甲部隊》也是如此。毫無疑問，在這些作品的寫作中，餘寶晨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尤其是前段時間，因為蔣玉成把所有時間都放在debug上了，所以餘寶晨甚至還親自動筆，幫蔣玉成寫了至少1w字的稿子。對於蔣玉成的坑來說，因為是吃低保的，所以要想拿到錢，必須要有充足的字數才可以。
總而言之，蔣玉成這個月能正常拿到稿費，餘寶晨的貢獻可謂是功不可沒——不過籤合同的時候，蔣玉成用的是自己的名字，銀行卡留的也都是自己的賬號。至於那點稿費呢，都進了蔣玉成自己的賬戶裡···蔣玉成之前一直覺得，作為一個進賬多出賬少的**型白富美，餘寶晨總歸是不會在意這樣一點資金的，但是現在看來，她應該也不是不在意？
“供養妹妹的感覺如何啊，管夷吾同志？”餘寶晨戲謔地問道。
“這個嘛···”蔣玉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餘寶晨到底是不滿呢，還是單純想拿自己開涮呢？蔣玉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估計等漫展上賣遊戲獲得收入之後，她的注意力應該會有所轉移？
“話說回來，”餘寶晨話鋒一轉，“這一次，你這傢伙確實是太走運了——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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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我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呢···”蔣玉成感慨道，“我到現在還是沒法想象，要是珊珊真的···”
“····生離死別的經歷，可不是隨便就能碰得到的，”餘寶晨認真地說，“這樣幸運的經歷，你可要好好地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