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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比最卑賤的更加卑賤

這妹子長得還不錯——蔣玉成立即就下了這樣的結論。

她的五官還挺周正,身材也算勻稱,但是她為什麼把衣服穿成這個樣子呢?黑皮鞋白襯衫,領口的“風紀扣”扣得緊緊的,這種一本正經卻又中二爆表的打扮,簡直像抗日神劇裡的鬼子女特務——不對,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子女特務的話,那絕對不是神劇裡那樣,而是他眼前這般情景。

吐槽歸吐槽,蔣玉成並不是看這一身覺得不順眼——恰好相反,這一身打扮放在她身上,可以說是相當合適,甚至比那些不知從哪裡潛規則來的女演員穿在身上還順眼得多。那幫傢伙用矯揉造作的演技,努力裝出酷酷的樣子——但是她呢,腰板挺得溜直,那副高傲姿態加上一臉要死不死的冷淡神情,彷彿就在說:

“就這樣,瞧著辦。”

“啊···你好···”

“玉成應該叫她···姐姐還是妹妹呢?”

蔣玉成清楚,韓阿姨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玉成是大二了。”

萬幸,這一點您是記對了···

“我今年也大二。”

餘寶晨這樣說道——她的每個字都發得乾脆利落,真不像個妹子在說話。

“玉成是···是···07年上的實驗···”現算的···

“我也是07年上的實驗。”

哦,原來還是高中校友,可是自己怎麼沒見過她呢?蔣玉成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在高中時期,真的見過這麼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那麼見過一面之後,自己恐怕就不會再忘了。就在蔣玉成思忖這些的時候,韓阿姨卻還在糾結長幼的問題:

“那應該叫···叫···”

“哎呀,算了···”還是黃阿姨打破了僵局,“反正也是同一屆的,就讓他們隨便叫名字好了。晨晨,這個是······”

“蔣玉成——我剛才聽見了。你好。”

“哦···你好你好···”

餘寶晨的目光,在蔣玉成身上稍微聚焦了一下,很快又渙散了。看起來,這傢伙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原來,這位黃阿姨比自己的繼母要大上近十歲,可是看上去卻還顯得差不多年輕,真不知道是怎樣保養才做到的。說起來,黃阿姨長得確實是很漂亮,也難怪她的女兒餘寶晨能夠繼承這麼好的基因·····

但是,有點白瞎了——她唯獨沒有繼承母親那樣無憂無慮的笑容。可以想象,黃阿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呆萌系的美少女——可結果卻生出一個有點非主流傾向的女兒。穿著黑皮鞋,黑西褲,白襯衫領子上的第一顆紐扣扣得那麼緊,扣眼裡還有一個十字形的飾品在晃悠著,顏色是藍色為主,金色鑲邊,也不知道上面都寫著些什麼字。

一番寒暄之後,大家終於在飯桌上坐下來了——彼此推讓一番位子之後,蔣玉成在餘寶晨的身邊落座了。就是這個時候,蔣玉成終於回憶起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某些幾乎要被遺忘的掌故和軼聞。

沒錯——肯定是她沒跑了:餘寶晨,東北實驗中學曾經的名人。

一般來說,大學裡的“名人”,擁有的都是些正面意義上的名氣——比方說某個發了一堆論文的學霸,某個特別厲害的boss,甚至是某個上面有人的二代,都是如此。

相反,如果一個人在大學前的教育時期就出了名,那十有**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比方說跟蔣玉成同屆的實驗中學名人趙偉,統稱“偉哥”的人物——他能出名,就是因為自己那堆在宿舍,長出了蘑菇的臭襪子,以及那萬年不洗,能把小強燻死的被子···

而這位餘寶晨,她出名的理由雖然好些···但是終歸也不是什麼好事。

東北實驗中學有位曾經給蔣玉成的班級代課的英語老師,外號叫“徐老蔫兒”,是年組裡出名的蹊蹺人物。這個“徐老蔫兒”給蔣玉成他們班上課的時候,蔣玉成倒也沒覺得太異常,就是有的時候她思維略有些脫線,而且情緒不大穩定而已;但是,據流言傳說,她作為班主任時,對自己的學生可不是這樣的態度——上一秒還是肉麻地叫著大家“寶貝兒”“寶貝兒”們,下一秒就突然歇斯底里大發作,把學生上至十八代的男女親屬都要問候一番。而餘寶晨能出名,也是沾了徐老蔫兒的光——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好光。

餘寶晨是徐老蔫兒班裡的團支書,也曾經是徐老蔫兒眾多“寶貝兒”中最寶貝的一個。結果有一天,她也不知什麼原因惹了徐老蔫兒,遭到了一番無差別的狂轟濫炸——面對老師的怒火,如果是別人興許就也忍了。然而餘寶晨卻憑藉自己短促有力的回擊,截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色由漲紅變作了鐵青。具體的情況蔣玉成也不清楚,但是據說,徐老蔫兒最終被氣得摔門而去,而班級裡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都···都別客氣,吃吃。”

韓阿姨的廚藝,是不上不下,處於中等的水平,不過今天是有客人過來,她好像也準備了一點好菜。蒸了幾隻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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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螃蟹一人一個。”

韓阿姨熱情地分發著她的得意作品,先給餘寶晨的碗裡放了一個最大的,然後就給了蔣玉成——正在她和黃阿姨推讓第三只螃蟹的時候,餘寶晨冷冷地發話了:

“螃蟹應該最後吃。”

“啊?”韓阿姨似乎沒反應過來。

“古人說過——蟹過無味。”她的語氣很平靜,好像在說些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現在把螃蟹吃了,這一桌子的菜,就都吃不出什麼滋味了。”

“那也好,也好,先留著,吃菜,吃別的菜···”韓阿姨很快就附和起了她的意見。

要蔣玉成說,吃什麼東西,不都是一樣麼?請客也就是那麼回事,斤斤計較這些,有什麼用呢?大家圖個客氣,不管做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得了麼?至少在這一點上,蔣玉成覺得自己應該站在自己的繼母那邊。

對於蔣玉成父母這一代的女人來說,生活的重心往往放在了孩子身上。蔣玉成上初中和高中的幾年,也是母親在他的生活和學習上費心最多的幾年。餘寶晨與自己是同級,想必黃阿姨也是圍著自己的孩子轉了七年···即使孩子已經上了大學,這些辛勤的母親們仍然像拉多了磨的老馬一樣,會下意識地繼續轉圈——話還沒聊兩句,黃阿姨又把主題轉向了蔣玉成:

“玉成啊,你是在哪個學校啊?”

“我···我在東大。”

“東····?”

“東北人民大學。”

黃阿姨快活地笑著,“哦哦!挺好的學校嘛···那就在對面嘛!”

“對對對,就在對面。”韓阿姨附和道,“你們家寶晨是在哪裡啊?”

“東北理工大學。”

她的回答字正腔圓,眼睛卻只盯著飯。

“哦哦,就是東工大對?···也是不錯的學校···”

“不,那個是東北工業大學——”餘寶晨終於抬起頭了,“我是東北理工大學的,東理工。”

說起來,東北工業大學最近的一個新聞,是他們學校的某位博士生為燧人工程做出了卓越的貢獻,而一街之隔的東北理工大學,最近的一個新聞,則是因為在mba考試中組織大規模作弊,而被取消了招生資格···

“哦哦···理工也不錯,理工也不錯···也是一表的大學嘛···”

“我是二表的。”

“······”

韓阿姨漸漸有點支應不住了——餘寶晨好像真的有截人話頭的特長。不過,蔣玉成倒是稍微能夠理解一點她的抑鬱從何而來。雖然東北實驗中學的名言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去隔壁”,但畢竟連隔壁都去不成的畢業生還是為數不少的。

雖然被黑得很慘,但是東北人民大學好歹是僅次於五道口和王八多(注1)的第一梯隊名校。至於東北理工···不過是個省教育部下屬的,空有規模的大學而已。即使是考上了一表專業,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更何況是二表呢!

以三哥的種姓制度論的話,像蔣玉成這樣的,去了隔壁的人,算是地位最低的首陀羅。然而餘寶晨他們,卻連首陀羅也算不上,只能是賤民,不可接觸者——居於種性之外,比最低的更低,比最汙穢的還要汙穢,居於梵天腳下,不在天神的夢中云云····

不行,氣氛也太尷尬了點——好在兩個阿姨都不太在意,如果是蔣玉成主持的話,那恐怕就要冷場了。韓阿姨哈哈一笑,說起了最不可能冷場的話題:

“啊,你們家女兒,處物件了麼?”

沒錯!絕對不可能冷場的必勝話題!——但是,好像對她來說,不大起作用。

“沒有。”

何等乾脆利落的回絕啊!簡直是堅決要阻止話題繼續進行下去一般,想想也是啊——就算你長得還可以,男生也不會願意跟態度這樣惡劣的人交往?

但是韓阿姨卻不依不饒:

“···你們那個學校,應該是男生比較多。那不是很容易找麼?”

在這樣熱心的追問之下,即使是餘寶晨,也不得不轉過臉來認真地回答了韓阿姨的提問:

“多是多,成器的沒幾個。那種白菜土豆一樣的蠢人,跟不存在也沒什麼兩樣。愛因斯坦是怎麼說的來著?一百個0加在一起還是0。”

說完了之後,她又繼續低下頭去吃飯——還是那副理所應當的語氣,這無懈可擊的防禦真是叫人沒轍啊。

那麼多0號,沒有1號怎麼辦?——蔣玉成下意識地想道。不對!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耳濡目染之下,似乎對某些不該瞭解的糟糕知識有了過多的瞭解——這都是姍姍的錯!為了搞清楚她到底在看些什麼東西,她可是辛勤地查了很多資料啊!要對上哲♂學家們那些晦澀難懂的切口,點開一行行奇奇怪怪的連結,神經在那些畫面和聲音中飽受摧殘,直到產生了一點莫名其妙的愉♂悅感時,才恍然醒悟,懸崖勒馬!

不過,好像黃阿姨還挺會看氣氛的——也可能是她對自己女兒的做派早就熟悉了,便將話題引向了蔣玉成這邊。“東北人民大學,應該是女生多男生少···玉成有沒有處個物件?”

“他···他可能還太早。”韓阿姨笑著說,“這孩子挺老實的。”

聽到這句,蔣玉成趕緊把嚼了一半的飯全咽了下去,搶著解釋道:

“大一太忙了,又要學習,又要搞活動,又要寫小說,時間不太夠啊。”

就算是蔣玉成這樣的魔法師,也是知道被妹子認為“太老實”可不是什麼好事——所謂“太老實”,換種說法其實就是“太蔫了”···

可能自己又多心了——聽到“寫小說”三個字的餘寶晨,眼神有那麼一瞬間,似乎閃閃發亮。

注1:清華沒有自己的地鐵站,學生多在五道口站下車,故而稱為“五道口男子職業技術學院”;而北大曾經榮獲太祖評價曰:“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