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阡陌道，雲暖一聽凡間眼睛一亮。委實有些嚮往。清清了嗓子道：“凡間那兒我比你熟悉，算了！你在塔裡頭待那麼長時間對凡間肯定不瞭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走一趟。”
“那不是耽誤你回家嗎？不怕我脾氣不好殺了你了？”他輕笑道。“是有點耽誤，但我也不能看一個人跑到凡間吧！萬一你想做什麼事情我還阻止一下。你脾氣控制一下其實還是挺溫柔的。”
她早就想去凡間看看了，礙於在玉宸宮裡沒那樣的機會，這麼想想還真有點機會難得的感覺。
“那看來你真待跟著，記得阻止我作出什麼事情來。”阡陌道，看來這個小宮娥在玉宸宮也憋得慌。玉宸宮同那個人一樣都是冷的，小白這樣的性子待在那裡確實有點難為她。
“凡間果然熱鬧多了。看看大晚上還有夜市，夜市你知道嗎？”雲暖有些驚喜的看著來往的人群還有道路兩旁林立的商鋪。
“知道！小白你來過凡間？”二人並肩走在大街上，惹來不少人駐足回望，“沒來過，但我看過凡間的書，裡頭有寫。嘻嘻！這個挺好玩的”她拿過一個狐狸面具往臉上比劃。
“喜歡的話可以買下來。”阡陌拿出銀子，“我自己來，怎好平白無故要你的東西呢？”說完豪氣的拿出銀子問價格付錢。
阡陌站在一旁輕笑，這個小宮娥倒不是愛貪便宜之人。“對了！我們來的這是哪裡啊？”雲暖戴著面具走在大街上，遮住原本好看的臉。
“北辰。目前凡間最強大的國家。”阡陌負手走在大街上，身邊是戴著狐狸面具的雲暖。“北辰？真的是北辰？”她有些雀躍的抓住阡陌的衣袖。
“嗯！你從書上看過？”他抿出點笑，透過面具看她笑得如月的眼睛。“嗯！我從前看過一本介紹北辰歷代君王的，可惜剛看一點就被沒收了。”想想都覺得有些難過。
“你孃親肯定是覺得你沒有好好讀書看凡間的東西也有些無用。此次來到北辰也能算你同此處有緣。”雲暖一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什麼她孃親啊？分明就是主君不讓她看。若是她孃親她就敢將書在拿回來，可主君的話她倒是沒有那麼大的膽。
“哈哈！凡間就是比九重天上熱鬧，難怪有仙女下凡後不想回去然後又跟凡人成親的事情發生呢？看來也不是沒有緣由。”她聽她孃親說過這類的故事，不然就不會有如今的鵲橋相會了。
“凡間不可留念，對於你們仙族來說動凡心入凡塵是大忌。小白！你不要有那樣的念頭。”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細雨，街上原本湧動的人潮開始散去，阡陌不知從哪兒拿出把傘撐起。擋住漸漸變大的雨。
“我哪有那樣的念頭。不過做神仙的規矩多。我孃親覺得我其實不適合做神仙。說我沒有別家那些仙女姐姐看上去有仙氣。”
這一點她孃親沒有少說她，可誰叫她上面幾個都是哥哥，唯獨她一個女兒，寶貝似的放養由著她的性子來，成了如今的樣子又遭她孃親嫌棄，雲暖想想覺得有點冤屈。依她看自己分明看上去很端莊，該怪她孃親在她小的時候沒有好好教。
“呵呵！這麼說的話你確實不夠仙。做我魔族的人其實挺適合。”阡陌道，他這麼多年來見過最仙最美的只有那個女人。
“額！我才不要當魔呢？若當魔了我還怎麼跟他在一起。”雲暖脫開而出，後頭那句話說的小聲。
橙黃的光微弱的照著雨中散去人群的夜市，雲暖仰起頭看漆黑的天幕，他在幹嘛？會不會如她一樣想她。
阡陌凝著她一瞬，覺得有趣，這個小宮娥該是有喜歡的男神仙，此刻的臉上寫滿了思念惆悵。他有些好奇這小宮娥會喜歡上什麼樣的男神仙。是不是那個叫希澤的？
“成魔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從上古開始便將三界的關係劃分的清楚而已，仙魔妖鬼還有凡人。呵呵！只可同族在一起。”當年不就是那樣嗎？他是魔她是仙，他是仙。所以註定了結局。
“阡陌!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是仙，你是魔。我們不是成為朋友了嗎？朋友間不分的。”雲暖將那個狐狸面具移開。她想自己方才的話讓阡陌以為自己對魔族有看法。趕忙又解釋。
“朋友？哈哈！挺好！。時候不早了，先找家客棧住下，小白！既然你喜歡這兒便多玩幾日。”這個小宮娥說他們是朋友？有些出乎他意料。他是魔尊，殺上了九重天，擾亂了三界的魔尊，她說他們是朋友大概是不知道他當年是怎樣的兇殘吧？
這一晚二人住進了一家客棧，這一夜雨下的沒有停過，窗外雨聲潺潺。掌櫃的說曾經的北辰帝微服時帶著自己的皇后住過這間客棧，她住的這間便是當年的她們住過的。
雲暖只覺得有些累可沒有功夫聽這些，若是白日裡精神好的話倒是興趣十足，不過眼下她乏的不行。沾了枕頭便睡著了。
綿綿的雨下著，房間靠著河水，推窗便可看，一條綿延的河，河上有石橋，岸上種垂柳。岸邊泊著幾條船。
有男子推門入內，放下傘，手裡拿著幾些東西，有零嘴有膏藥。男子攬過靠窗的女子，在她耳畔說著什麼，女子紅了臉推他。
接著是嫋嫋的水汽，隔著屏風飄出來，屏風上頭映出兩個纏綿的身影。“落兒！我在尋你。要等我！”雲暖驚坐而起，天已經大亮。她定定了神，伸手摸腦門上頭的汗。這個夢夢得真切。那個男子的聲音好聽熟悉又深情。是誰呢？她搖了搖頭，委實奇怪。
“咚咚”幾聲敲門聲，“小白！該起床了。”阡陌在站在門外見雲暖的房間一直沒有動靜，這已經都快到晌午了。
“哦！馬上就起。你到樓下都等我。”雲暖揉著額頭道。心裡頭說不出什麼感覺，夢這東西太玄妙。
等聽到阡陌離開的腳步聲，雲暖又躺到床上，呆呆的看著頭頂的紗帳。好一會兒才起身洗漱。
阡陌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擰杯子看外面的熱鬧的大街。街邊賣茶花的女子安靜的坐在那兒，也不吆喝，穿著粗布麻衣卻無法掩蓋那美好傾城的樣子。
“喂！你看哪家姑娘看得那樣入神。”雲暖順著阡陌的目光便見到了那個女子。“呵呵！你說她不吆喝會有人買她的茶花嗎？若沒有人買，她會不會過得很苦。”阡陌抿著茶道。
“這個嘛！不好說。你不會一凡塵就動了凡心吧！那姑娘確實很美，有些可惜了。”雲暖坐下後拿著桌上的糕點就著茶水往嘴裡送。到這時辰她早就餓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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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那樣急幹嘛！沒有人跟你搶。”阡陌又給雲暖倒了杯茶水遞給她，雲暖一愣，這個魔尊，大多數時候根本不像個魔，溫柔說話溫柔的笑，怎麼也無法將他同魔想到一塊兒，比起主君的冷言少語不愛笑說實話更討女子喜歡。
“我這不是餓了嗎？先填飽肚子再說。今天我們去哪兒玩？”雲暖嚥下口中的糕點道。
“去京城看看，那兒更繁華。”大街上喧鬧起來，一群人圍著那個賣茶花的姑娘。“那敢情好，你看那個姑娘生意不是好起來了嗎？”雲暖尋聲看向外面。
“或許吧！小白！這糕點你看上去挺喜歡吃的，帶些上路怎樣。”阡陌移開目光道。“那自然是好的。”她樂呵呵的讓小二給她包了好些。
會法術的好處雲暖在凡間算是體會到了，一日千里的感覺真好。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京城。
京城就是京城，這街道都寬敞多了，連馬車都多，吃的玩的看得就更不用說了。令某人應接不暇。
“仙品居？阡陌！你說你想不想進去嚐嚐，神仙品嚐吃飯的地方。”雲暖眯著眼睛抬頭看那塊百年老店的招牌。陽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擋了擋回頭對阡陌說。
“我是魔其實對這樣的地方沒有興趣，於我而言都是一樣。”阡陌低眼看被陽光照得皺著眉頭的雲暖，這個小宮娥還真是有些貪吃，這一路吃的東西可不少。看看在玉宸宮裡頭悶壞了，對凡間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額！不一樣的，你就算不挑食，你的舌頭也會知道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吧？我進去嚐嚐味道如何。好的話我學學給我夫君做。”雲暖想著在凡間學幾道新的菜式回去，在主君那兒顯擺顯擺。
可一想自己這出來有幾日了，他有沒有想一下她，不過這樣的事情其實她覺得不會，因為閉關了，既然閉關便會要心無雜念。這樣想想莫名的有些失落。
“你成親了？”阡陌有些沒有想到，走進仙品居後，二人找了安靜的角落坐下。“額！還沒……不過快了。”雲暖臉色微紅，叫主君夫君這樣的事情她當面可是不好意思那樣叫，可心裡頭又有些想叫，她孃親都這樣叫她老爹的。柔柔的讓她有些嚮往。
阡陌將她難得嬌羞的樣子收入眼底，轉著杯盞道：“那個男神仙可是好福氣。成親便可以離開玉宸宮了。小白！玉宸宮那地方不適合你。”
“額！這個……呵呵！”雲暖乾笑兩聲，她總不能主動跟阡陌說我嫁的是主君，玉宸宮以後是她的家。這樣的話一來她不好意思說，二來因為阡陌同主君的關係說來搞不好魔尊會拿她要挾主君也說不定。三來阡陌說的也不是完全不對，玉宸宮裡她受的傷不少，確實是個傷心地。
“二位客官吃點什麼？”說話間小二見二人只顧著說話並不點餐又來問了一遍。“額！對了要跟小二說吃什麼。”雲暖道，這凡間的規矩她還不太懂。以為坐這就會有人送上好吃的，吃完付錢就行。
“小白！你對吃的講究。想吃什麼便點什麼。”阡陌對這些並興趣，說完淺笑看外頭，“那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再來壺酒，那肘子注意火候。”雲暖道。
“這位姑娘放心好了，這仙品居可是京城第一的酒樓，有百年的歷史，這肘子是最有名的。當年的北辰帝皇后就愛吃這個，還是店裡的常客呢？你說能不好嗎？”小二哥一臉自豪的說道。
“那是要好好嚐嚐。這個北辰帝皇后看來也是貪吃的人，呵呵！那皇后今日來了沒？”雲暖四下張望道，想著這一路聽這到北辰帝還有他皇后的名字還真不少。
“姑娘你在說笑吧？你這說法是大不敬，澤皇后已故百年。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看樣子不是北辰人。”小二哥壓低聲音道。
“原來是不在了，凡人的壽命就是短，難怪歷代都有皇帝要修仙煉丹。”雲暖覺得有些惋惜。那小二哥愣了愣，心想著今天大概碰到了看著正常的實則腦袋不好的瘋子，關鍵這瘋子還長的好看又可愛，讓人無法嫌棄，只感嘆可惜。
而旁邊那位墨色衣裳的青年自從進店後話就沒有幾句，一直看著外頭，那俊美的樣子令店裡頭吃飯的姑娘一直往這邊瞄。明明都只這麼好的人怎麼感覺有些奇怪呢？
“姑娘這是京城，這話別亂說。這位公子小的好心提醒一下，這姑娘你看緊點，她這兒有點那個吧！”小二哥不好明說，這姑娘大腦不好，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呵呵！費心了。”阡陌回神笑道，“你們在說什麼？那個小二幹嘛要你看緊我。他這樣什麼意思？”雲暖皺眉道。
“他是覺得你與眾不同才這樣說的，小白！這兒是凡間。不要讓人發現你會法術也不要表現的你不是個凡人。免得出事後被天庭知道，算是私自下凡，你們仙的規矩多。你會受到懲罰”阡陌冷冷一笑。
“你不早說，是你要我來凡間的。如今你這樣說是嚇我嗎？”雲暖一怔，她跟他下凡時，還真沒有想到那麼多，但私自下凡被發現不是什麼好事兒。
“怎能說嚇你呢？不過是提醒，你一個小宮娥又有誰注意到你呢？小白！況且是你要陪我的。”阡陌抿出點笑道。
雲暖語塞，心裡在想著還是早點回去吧！這也玩了些日子了，連京城都來了。該玩的都玩了。
“對了，這一路上來聽北辰帝的事還挺多的，他到底是怎樣的皇帝？讓百姓民間都會提到。”
雲暖啃著肘子將下凡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心裡頭想著反正想多了也無用，自己不用法術便好，也打算回天庭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再來。
“小白你若想知道可以買些北辰的史書來看。還有我就不陪你回去了。等你玩夠了就回去吧！”阡陌拿出方錦帕出來，看著她嘴角沾的醬汁，伸手過來卻遲疑了一瞬，收回手，那帕子是她的。自己怎能拿出來給一個小宮娥擦呢？
“我自己也有帕子。看你小氣的，朋友間怎能這樣嫌棄呢？”雲暖啃完最後一口肘子道，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跟滿手的油。
“你打算在凡間待著？”他讓她一個人離開，意思不就是他要留下嗎？“凡間挺熱鬧，我在降魔塔裡頭待的太久。懂嗎？”阡陌搖頭輕笑。這笑在雲暖看來又有別樣的味道。
“那也好，我待回去了。你若回來後悶得慌可以來找我玩。這點作為好友還是能做到的。”
“呵呵！小白！你要不要跟我去紫雲山。在我那兒你自由。”阡陌想著有這樣的一個小宮娥在，他會有個說話的人。或者說是願意同她說話的人，紫雲山上那麼多的侍從侍女，卻沒有一個如這個宮娥那樣。也或許是因為她是除那個人之外第一個願意同他說話，不怕他還天真的將自己當朋友願意救的他那個人吧！
“這個不用了，你要謝我的話答應一個要求。你看怎樣？”雲暖笑道，笑著眯著眼睛，露出淺淺的梨渦。那嘴角上沾著的醬汁還未擦乾淨。
“你還有什麼要求？”他伸手到她嘴角，替她將沾著的醬汁擦乾淨，她的臉軟軟的，唇色粉紅，飽滿被她輕咬會留下淺白的牙印。
“額！我自己來。”她往後移了移位置，他的手溫熱指腹上有些繭子。除了主君外雲暖回想自己可從來沒有被其他的男子碰到過臉。
阡陌自然的收回手抿出點笑道：“朋友之前互相照應很正常，小白！你不要多想，我這年紀還能對你有什麼想法嗎？況且你也不合適。”
她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好笑，她害羞的時候臉紅的明顯卻還要裝作不那麼在意。
雲暖聽完未說話想著他這年紀同主君不是差不多嗎？若主君同阡陌的想法一樣的話，那麼他們就不會有成親這樁事情了。原來這個魔尊這樣的保守，把年齡差距看的有些重。
“我哪有多想，只是還不習慣朋友間那樣罷了。多幾次就好。”雲暖清清了嗓子道，這跟面子有點關係，換句話概括便是怕阡陌覺得自己想太多，實則她夕雲暖在這方面比較保守罷了。
二人說話間已經付完銀子走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雲暖委實撐得厲害。百年老店果然名不虛傳的好吃，那肘子確實是一絕。
“小白！你孃親不讓你看凡間的書籍，這幾本我看完再給你講故事。你覺得怎樣？”阡陌從書齋裡頭買了幾本雲暖愛看的閒書。
雲暖被感動了一把，這魔尊阡陌可真是細心體貼周道，這都想到真是難得。“好啊！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找我。”
“這個送你，你若悶的話便讓它來找我。”阡陌從懷裡拿出個張紙紙上畫著白色的鳥。幻出道淡綠色的光，那鳥便化成了真的。
“真好看。它能聽懂我的話嗎？”雲暖伸手拿紙鶴便停在了她的手臂上，她撫摸著它雪白的羽毛道。
“當然。你信試試。”她的髮絲被風吹著，被晚霞染上些橘紅的顏色，長長的睫毛忽閃，眸色清澈如泉水。
“飯糰。飛到這邊手上來。”那白色的鳥兒，聽話的飛到了另一手上，“還真是呢！飯糰我帶你回玉宸宮，他不在的時候你就能陪我聊天了。”
她想主君不在的時候，至少她有可以放心傾訴的物件。“呵呵！飯糰？你回去自己小心。”她叫只鳥飯糰，他覺得有點象，很白體形又圓很適合。
“我悄悄的回去，我之前是要回老家的。離開些日子也正常，不會有誰懷疑。”阡陌點頭笑著看她，飯糰似乎很喜歡她，被取了這麼個名字還黏著她。他站在大柳樹下看著她帶著飯糰離開，消失在夜色裡。他轉身道：“事情如何了？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回尊主，都是按照尊主指示在查，請尊主放心！”阡陌冷笑的揚了揚嘴角，“本尊親自去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