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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五章 、收穫掩蓋下的警告

有了美國主子的特別關照,雖然島軍政府不斷下狠手鎮壓各種思潮活動,殺得滿島上腥風四起,但在外來資金以及訂單的大量湧入下,島上經濟已經開始了噴湧爆發;最起碼在羅二的眼裡,公司外的這條街道上,明亮的路燈、來來往往的行人,比起一年前熱鬧了很多。www.tsxsw.com

不過,尚德公司大門外臨街的一溜商販小攤上,賊眉鼠眼的小販和人群裡那幾個漫不經心的食客,在羅二的眼裡就實在放肆了,盯人都盯到家門口上了,有點過了吧。

尤其是街道兩頭的幾輛轎車裡,車窗裡不時冒出的星點火光,讓站在視窗的羅二,終於下定了決心,“哼,不給你們提個醒,還真以為老子是吃軟飯的,”

狗腿子都這樣了,那上面的主子就更難說了。

翻手拿出一支燒刀子,對於這種能臨時提高體能又無後遺症的藥劑,他算是喜愛到了極點,“咔”,藥劑飛速地注射進了大腿肌肉,一股熟悉的澎湃力量,瞬間充滿了全身各處。

把空藥瓶收好,這廢棄的東西金馬蜂還是能吃下的,能利用了絕不放過。

掐滅嘴上叼著的雪茄,丟在水晶菸缸裡,一身黑色運動裝的羅二,準備幹活了。

推開臥室後窗戶,羅二一雙寒光四射的眼睛,左右掃視了一圈,身形晃動間,猶如一股飄渺的煙霧,人已經悄然翻上了樓頂;趁著三百米外,後院監視自己的鬼子特工。低頭彈菸灰的片刻,他已經關好後窗,躍上了樓頂陰影處。

八分鍾,也就是四百六十秒的時間,距離尚德公司一里地的衚衕裡,一輛破舊的吉普車,被拉來了車門,羅二低腰鑽了進去;雖然左拐右轉費點腳力,但他在黑夜中的速度,刻意掩飾下。絕對不會被別人看見自己的相貌。

吉普車的駕駛座上。一個滿臉皺紋的小個子,正抽著劣質香菸,小眼珠子亂轉地焦急等著,等著今晚自己的外快。

毛頭。這個在臺北街頭上廝混了好幾年的痞子。受不了海上船工的辛苦。不得不給尚德公司開始打探街面上的一些小道消息,以期換點不多的鈔票吃喝。

今天他接到上線的口頭傳話,晚上做一次嚮導兼職司機的業務。具體事情不清楚,但一萬美刀的鉅額外快,那可是上線親自允諾了的;按照毛頭滾刀肉的脾氣,也沒人敢隨便忽悠他。

當然,對於尚德公司的信用程度,毛頭還是很有把握的,至於當什麼樣的嚮導他不在乎,一晚上的時間而已,再跑也跑不出島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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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二帶著一身寒氣坐在毛頭身邊時,毛頭隨手扔掉菸頭,嘴上客氣地招呼著,“老闆,您來啦,”一萬美刀的酬勞,能讓他把死的都說成活的,他可不願和金錢過不去。

“嗯,走吧,去深坑山,”

坐落在臺北東南郊的深坑山,距離市區三十公裡,那裡是島軍的一處戰術軍火儲備庫,當然,戰略庫西岸也沒有,島上的地形實在的是太狹長了,一點戰略縱深也沒有,建再大的軍火庫也不頂用。

要麼說島軍的戰略萬勝武器,就是政府首腦隨需隨用的滂湃眼淚,只要緊緊抱住了美國主子的大腿,不時哭嚎幾聲,那就是抗擊外敵登陸勝利的保障,一切都有主子做主了。

什麼海空陸部隊,搭個架子壯壯膽子罷了,主要還是用以鎮壓地面異心百姓為主。

“好嘞,您坐好嘍,三十分鍾準到,”開著噴吐黑煙的吉普車,毛頭熟門熟路地專走小到巷口,雖然費了點時間,但哪個要想跟蹤這輛破舊的吉普車,那可是萬難了。

一萬美刀的報酬,毛頭再哈喇也知道不是傻好事,好事能給自己兩百美刀就不錯了,所以他也是在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省的明天有憲兵突然闖進自己的狗窩裡,糊里糊塗地進了拘留所。

毛頭不斷調轉汽車方向的做派,讓羅二倒是驚訝地飄了他一眼,這個看似猥瑣的小個子,本來今晚是要滅口的,原來還是有兩把刷子。

沿著昏暗的街巷,很快,奔出市區的吉普車,顛簸地飛馳了二十分鍾後,在桃園到基隆的交叉路口上,停住了腳步;按照羅二的指示,毛頭把汽車開進了一條岔路口,在一片桃林外關燈熄了火。

東面的一條進山公路上,一千米外已經有了一個軍事檢查站,羅二可不想打草驚蛇,硬行闖進去他一個人可不夠看的,自己再厲害也頂不住雨點般的炮彈。

“好了,你就在這裡等著,等我回來,”笑眯眯地拍拍毛頭的肩膀,羅二甩下一盒駱駝香菸、一包熟肉,閃身下了汽車。

“呵,老闆真夠大方的,”毛頭抓起香菸用鼻子嗅了嗅,眉開眼笑地開啟熟肉紙包,“嗨,在來上一小瓶黃酒,那可就太美了,”

再抬頭,羅二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略有遺憾的毛頭,撕下一條牛肉放在嘴裡嚼著,小眼睛裡不斷思索著,“這裡距離深坑山直線距離十幾公裡,他到這裡幹什麼?”

“老闆?嗯,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貫把有錢人稱作老闆的毛頭,突然回想到,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年輕的老闆,貌似旁邊就站著尚德公司的大老闆,那個平日裡趾高氣昂的洋鬼子凱利先生。

“難道,他就是尚德公司的幕後老闆?那個叫什麼羅先生的?”突然開了竅的毛頭,猛然意識到,今晚自己拿到手的夥計,似乎裡面有了大問題。

“深坑山,那裡除了有個小軍營外,就剩下軍火庫了,乖乖。這個羅先生是想打軍火庫的主意?”想到這裡,毛頭渾身汗毛呼啦啦倒立,嘴裡美味的牛肉也成了嚼蠟般難受了。

“但是就他一個人,赤手空拳的,應該是去打探地形的吧?”狐疑了片刻,毛頭對自己的猜測很是鄙視,一個人想闖戒備森嚴的軍火庫?腦子沒毛病吧。

作為街頭遊蕩的痞子混混,毛頭有時間有機會也會把一些偏角的情報,賣幾個小錢給保密局特工,雖然收穫無幾。但也算是前後混了個臉熟。

今晚這種莫名其妙的業務活動。毛頭拿不準,要是賣給那個摳門的特工,能混到手幾十塊錢,還是突然爆發混個千數大鈔。當然是臺幣的那種。

“算啦。先把錢搞到手。明天打聽一下再說,”轉了腦門子心思的毛頭,兩頭創收的念頭。不可遏制地長出了綠芽。蚊子再小也有肉,萬一幸運的話,頭頂有了當地大哥青睞,自己也有保障不是。

就在毛頭坐在車裡,吃著羅二帶給的牛肉,滿懷畸念地胡亂想象時,再次使用了燒刀子的羅二,繞過山腳下黑漆漆的村落,身形飄渺間竄上了山嶺。

村落旁駐有一個地方守備團,應該是用來守衛軍火庫外圍的,羅二根本沒有觀光的意思。

十分鐘後,當藥效消散的時候,羅二腳下的運動鞋,已然踩在了深坑山山頂松樹下的岩石上。

兩支燒刀子揮霍乾淨了,好在羅二晚上夜視感知能力,也擴充套件到了千米範圍,小心點也不會出大問題。

千米外的山下,一條蜿蜒的公路盡頭,坐落在山谷中的軍火庫,除了兩排倉庫在山下黑乎乎看不清模樣,只有緊鄰的一個島軍連隊,軍營裡亮著幾盞模糊的燈光。

按照凱利提供的情報,這深坑山軍火庫,就建築在軍營最盡頭的山洞裡,要想摸進去難比登天,除非把守衛的連隊給悄無聲息地滅了,否則外面趕來的援軍堵住山路,跑都沒地方跑;當然上山不算,那能背上多少物資,還的被大隊湧上山的官兵追趕。

看似萬無一失的防衛力量,在羅二看來,也是很有威脅的一種佈局了,要不是自己咽不下去這口惡氣,他寧願去搶了銀行也不願到這種死地冒險。

何況,燒刀子還的五個小時後才有,底牌都沒了。

深秋溼寒的松樹林裡,羅二輕步翻過了山頂,翻手間,金馬蜂出現在掌心,在黑暗中劃過一道細微的金線,衝向山腰處的一座碉堡。

防衛進山公路的軍事工事,在這靠近軍營不到五里的蜿蜒公路上,兩側山上林次修建了對稱的三處六個大型機槍堡壘,每個碉堡裡駐守著一個班的士兵,半天一換班守衛著島軍北部的軍火供給。

在羅二的指揮下,一千米範圍內的大活人,都是金馬蜂的優先供給目標,鑽進機槍槍眼裡的小家夥,歡悅地撲向了昏昏欲睡的哨兵,兩個短暫停留,碉堡裡睡在地鋪上的士兵,也難逃黑尾刺的親熱。

無聲無息間,一個個面色發黑的島軍官兵,橫死在睡夢中,丁點聲音也詭異地沒有發出。

腳步勻速的羅二,走出松樹林的時候,金馬蜂已經光顧了四個碉堡,最外面的那個被他大度地放過了,距離超過了一千米,實在是照顧不到。

快步走進了軍營大門口,昏暗的燈光下,地上零七八落地癱倒著十幾名士兵,一位已經拔出手槍的尉官,圓瞪著眼睛倒在電話機旁,面色灰黑地沒了聲息。

大門口兩側的工事裡,兩挺美式重機槍被羅二揮手沒收了,腳下兩箱彈藥也仔細地收了起來。

考前開路的金馬蜂,低聲嗡鳴著轉了回來,灰暗的燈光下,羅二一眼看見,它那漆黑的尾刺幾乎成了透明的針管。

“來,咱們再吃一個,繼續幹活,”低聲嘀咕著,躲在軍營陰影裡,羅二拿出一支黑頭陀,讓小家夥吱吱大嚼了一頓後,再次甩手拋了出去。

天氣溼熱的原因,駐軍軍火庫的島軍連隊,軍官士兵宿舍的窗戶,都敞開著透氣,唯有一道窗紗擋住了蚊蠅的襲擾。

不過,不斷吞嚼了藥劑的金馬蜂,不但速度有了微微提升,脾氣也顯著見漲。一道亮光劃過,區區一層單薄的紗窗根本擋不住奔放粗暴的衝擊。

漫步在軍營小道上的羅二,慢條斯理地看著自己的小金蜂辛苦地在一間間宿舍裡出入,最後還得給再加一次油,這才聽不見宿舍裡那紛雜的呼嚕聲。

在金蜂大範圍的警戒下,沿著一條水泥公路跑下去,在靠近山腳下的盡頭處,明亮的一盞大燈下,又是八個人的班級守備工事裡,整齊地倒下了一地死屍。

站在明亮的燈光下。羅二抬眼看看高大的鋼鐵大門。抬步上前,在鐵門上的一個小門前駐步,這些後勤官兵方便安裝的進出便門,讓他不用費勁了。

“嘎巴”擰斷了小門上兩把碩大的鐵將軍。抽掉腕粗的卣形門檔。羅二輕輕推開小門。跐溜鑽了進去。

當然,小金蜂就留在了門外,防備殘餘的守軍狠心插死了門檔。那後路就沒了。

寬大深邃的洞庫裡,堆積成了小山的各式軍火物資,一箱箱一堆堆羅二也無心細查,走到哪裡揮手間騰空了一片地頭,接著繼續往裡面快走。

槍械區、彈藥區、火炮區、被服區,一塊塊掛在牆壁上的字牌,羅二瞄上一眼不再搭理,每一區拿上一部分,直到進了醫藥器械區這才大肆地放開手腳,把醫藥箱空間堆得滿滿當當。

看看手錶,熒光錶針已經轉了一整圈了,羅二遺憾地看著稍微減少了一成的洞庫,快步衝了出去;既然找到了地方,今後再來一次又有何妨,貪多嚼不爛不是好事。

留下一地屍骸,羅二沿著原路,幽靈般轉回了吉普車旁,除了腳下滿是泥土的運動鞋,身上乾淨地一絲灰塵也沒有。

“老闆,您可回來了,這荒郊野外的,有什麼好玩的,”一臉媚笑的毛頭,吃乾淨了肉食,又幹掉了半包香菸,好容易等到羅二轉回,歡喜地發動了汽車。

“走吧,回市區,”言簡意駭的羅二,對這個殷勤的傢伙,雖然沒多少好感,但在這裡下手他也不願意,能幹的人得給個機會不是。

“是,”毛頭手腳麻利地調轉車頭,開啟車燈轟鳴著衝上了公路,“老闆,到村裡找相好的去了?”

看似看玩笑的問話,讓羅二無聊地皺緊了眉頭,要找女人他也不會跑到這荒郊野外;點上一根雪茄,吐出淡淡的一個菸圈,他的沉默卻是讓毛頭誤會了。

“要說那深坑村裡的女人,大部分是附近進隊的家屬,那有什麼好玩的,長相最好的也不過是守備團長的小老婆,一個會唱閩劇的外地盲女,”得意洋洋地吹噓著自己的見識,毛頭斜眼看看閉目養神的羅二,“老闆,你不會是想搞點軍火吧?”

交淺言深的問話,讓羅二嘴角微微一抽,“怎麼說?”

見羅老闆並沒有發怒,毛頭對自己的猜測有了肯定,看來這個老闆是有了想法,不論是聯絡偷貨,還是私下買賣,自己既然見了就得抽點水頭,滾刀肉的外號也不是白混的。

何況,明天就能賣出一份不小的情報,一個蘿蔔兩頭切的好處,那是大大的爽快。

“嘿嘿,瞎問,隨便聊天而已,”毛頭深沉地低笑著,“要是羅老闆有心搞點貨,我毛頭給您打個下手跑個腿,那還是能上道的,酬勞隨便給點就行,”

“嗯,想賺錢那是沒問題,”羅二冷笑著軟聲應道,渾身放鬆地靠在座位上,“先去市區二馬路亨聯道爾銀行,”

“好嘞,”羅二的慷慨應允,讓毛頭精神一振,叼著半截菸捲,小眼睛瞪得溜圓,腳下狠狠塌緊了油門;一時間,他也猶豫是不是過兩天,再把這個羅先生今晚的行蹤,賣給自己的聯絡人。

當吉普車停在二馬路拐角的黑影裡時,羅二推門走下來,小金蜂再次環繞在身邊飛舞;吉普車裡,空蕩蕩的座位上,還殘留著毛頭臨死前驚悚的氣味。

不用浪費黑頭陀,就憑著毛頭能認出了自己的身份,羅二也不會讓他的脖子,完好地長在肩膀上;醫藥箱裡的角落處,毛頭蜷縮的屍體被丟在那裡,等著有時間丟進海里處理掉。

今晚羅二熬夜給自己打點野食,一方面自己沒有空腰包的習慣,更多的是要給想對付自己的敵人,一個黑色的警告,想死的話就上來吧。

如果自己黑頭陀充足的話,先幹掉一個團的島軍,讓他們嚐嚐“反攻倒算”的滋味,心裡惡意地暢想著,躲開街道上昏暗的路燈,羅二滿是泥土的運動鞋,踩在了英國亨聯道爾銀行對面的黑影裡。

這次先收拾一下美國人的洋狗,要是狗主人還不開眼的話,羅二的黑手就管不住了;花旗銀行在臺北的那座高樓,他眼紅的不是一天了。

桀驁不訓,睚眥必報,越來越成長為羅二心胸裡的一塊頑症,腳下的道路也在漸漸拐上一條歧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