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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路過烏雞國

平頂山上,玄都法師身為人教掌教,手握天地玄黃玲瓏塔,背地裡更不知道還有多少法寶,燃燈古佛到底是不敢對玄都法師出手,更不能拿走定海珠,只能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轉身而走,回去再行謀劃,玄都見燃燈走了,也沒有停留,回來兜率宮,山頂上只剩下了唐僧與孫悟空師徒二人。

那孫悟空看走了燃燈玄都,便跳到了唐僧身邊,說道:“師父可曾安好,這一次我來的遲了,幸好師父已經脫困而出。”唐僧隨口問道:“你去了哪裡,怎麼和燃燈古佛走到了一處。”孫悟空道:“說起來都怪那真武大帝,我要借他的皂雕旗一用,那真武不肯,反倒是將我的法身斬了,我氣不過,便去找了燃燈古佛,燃燈古佛果然厲害,當即帶我堵了南天門,逼得那真武自刎而亡,真是大快人心。”

唐僧聽了,心中大驚,急忙叫孫悟空把其中的細節講說清楚,孫悟空也不客氣,將那南天門的大戰講了一個清楚明白,唐僧聽完,這才知道那蕩魔劍為何下界飛到了劉伯欽的手中。

唐僧再看看孫悟空,這猴子正講的興高采烈,心中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感情,若是拋去了蕩魔劍認主劉伯欽以外,這猴子天性純真,逢仇必報,便是找了燃燈逼死真武,其中因果,也不能全算在孫悟空一人頭上,只是那真武,一代帝君,死的當真委屈。

唐僧本也沒有那推演天機的本事,惆悵了一陣,便叫了孫悟空到蓮花洞裡,救下八戒沙僧,找回了馬匹行李。悟空來到蓮花洞,那洞裡的小妖早就跑了一個乾淨,只聽見那左右的石洞裡有聲音,孫悟空先來到了那西邊的石洞,看到沙僧被綁在裡面,閉眼誦經,再來到東邊的石洞,卻看見八戒在裡面被倒掉著,不住的哼哼,孫悟空此刻心情甚好,想要調戲八戒一下,便故意的從石洞前面走過,卻彷彿沒有看見八戒一樣,嘴裡說道:“師父叫我來救八戒沙僧,我只看見了沙僧在那邊,卻不知道八戒在哪裡,罷了罷了,想那八戒是本事大,早就逃了出去,看取經路苦,回高老莊當女婿去了,我便不找他了,只救沙僧一個,然跟師父說一聲,繼續西行便好了。”

八戒聽到孫悟空的聲音,心中大喜,可再聽到孫悟空的說詞,不由得大罵道:“你這弼馬溫,難道看不見我老豬被綁在這裡嗎,快些救我下來,若是晚了一點,我就要被捆死了。”孫悟空聽到,這才笑嘻嘻的來到八戒身旁,先圍著八戒轉了兩圈,說道:“八戒,怎麼在這裡被妖怪綁著,我看沙僧只是被平常捆著,你怎麼被吊了起來?”八戒早被吊的快要脫了骨頭,哪裡還有心情和孫悟空廢話,急忙叫道:“猴哥,好猴哥,你莫要戲弄我,快來這裡救我。”悟空道:“那我問你,你以後還敢與師父說我的壞話嗎?”八戒胡亂的搖頭道:“不敢不敢,再也不敢。”孫悟空看八戒被吊的也實在夠嗆,便也不再戲弄他,解開了八戒,二人再救了沙僧,找到白馬行李,再放了一把火把蓮花洞燒了,眼看著燒的石酥土爛,這才出來找到唐僧,師徒四人收拾一下,便即刻西行。

這一次唐僧攀鞍上馬,獵八戒挑著行李,沙和尚攏著馬頭,孫悟空拿了鐵棒,剖開路,徑下高山前進,一路上說不盡那水宿風餐,披霜冒露,師徒們行了數月有餘,都是平坦大川,富裕人家,一絲波折也無,忽然前又一山阻路,唐僧這幾月裡早就行的乏味了,忽然看見有山,在馬上高叫:“徒弟啊,你看那裡山勢崔巍,會不會有魔障出沒,若是有,你們可要好好保護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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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想看一個熱鬧,孫悟空卻不這麼想,好不容易這幾個月裡平安無事,唐僧安靜了些,若是碰到了妖怪,唐僧不還要嘮叨自己,於是悟空安慰道:“師父休要胡思亂想,只要定性存神,自然無事。”唐僧道:“徒弟呀,西天怎麼這等難行?我記得離了長安城,在路上春盡夏來,秋殘冬至,已經有四五個年頭,怎麼還不能得到?”

唐僧這話,卻說到了悟空的得意之處,呵呵笑道:“早哩,早哩!還不曾出大門哩!”八戒道:“哥哥不要扯謊,人間就有這般大門?”悟空道:“兄弟,有這般大的屋子,怎麼沒有這麼大的門!”沙僧笑道:“師兄,少說大話嚇我,莫說沒有這麼大的屋子,就有這般大堂屋,卻也沒處買這般大過樑啊。”悟空道:“兄弟你看,把這青天為屋瓦,日月作窗欞,四山五嶽為樑柱,天地猶如一敞廳!”八戒聽說道:“罷了,罷了!若是這般,我們還真還沒有出了屋子呢。”悟空道:“莫要多想,跟著老孫,管叫你到的了西天靈山。”

好大聖,橫擔了鐵棒,領定了唐僧,剖開山路,一直前進。那師父在馬上遙觀,好一座山景,青松綠柏,花鳥成群,最妙的乃是這裡祥霧濛濛,輕靈仙境,叫人看著舒暢,唐僧歡喜道:“這裡景緻最好,一看便沒有妖怪出沒。”孫大聖聞言,呵呵笑道:“師父,那妖怪若是這麼好分辨,人們看見便遠遠的繞著走了,妖怪哪裡還吃的到人,師父莫要大意。”

師徒邊說話,邊玩著山景,信步行時,早不覺紅輪西墜,竟是到了傍晚時分,那長老在馬上遙觀,只見那山凹裡有樓臺迭迭,殿閣重重,喜道:“徒弟,此時天色已晚,幸得那壁廂有樓閣不遠,想必是庵觀寺院,我們都到那裡借宿一宵,明日再行罷。”悟空道:“師父說得是。不要忙,等我遠遠看一看那裡氣象如何。”再看那大聖一個跟頭跳在空中,仔細觀看,那樓閣果然是座山門,而且不小,佔了怕是有十幾畝地,紅牆綠瓦,綠樹圍繞,金光爍爍。孫大聖按下雲頭,報與唐僧道:“師父,果然是一座寺院,卻好借宿,我們趕快前去。”

唐僧聽了,心中也是歡喜,放開白龍馬,一直前來,轉眼到了山門之外。悟空問道:“師父,這一座是什麼寺?”唐僧道:“我的馬蹄才然停住,腳尖還未出鐙,就問我是什麼寺,我哪裡知道!”悟空道:“你老人家自幼為僧,須曾講過儒書,方才去演經法,文理皆通,然後受唐王的恩宥,門上有那般大字,如何不認得?”唐僧罵道:“猴子,說話無知!我才面西催馬,被那太陽影射,奈何門雖有字,又被塵垢朦朧,我乃是平凡肉眼,哪比得了你火眼金睛,所以才不能看見。”悟空聞言,念一個法訣,把腰兒躬一躬,長了二丈餘高,伸手展去灰塵道:“師父,請看。”唐僧與八戒沙僧一同抬頭觀看,這牌匾上有五個大字,原來是文殊寺。

眾人看罷,悟空收了法身道:“師父,眼看到了門前,這寺裡誰進去借宿?”唐僧道:“我進去。你們的嘴臉醜陋,言語粗疏,性剛氣傲,倘或衝撞了本處僧人,不容借宿,反為不美。”悟空道:“既如此,請師父進去,不必多言。”

原來唐僧在看到了那寺院牌匾之後,便想了起來,自己這乃是到了烏雞國的地界,在這一難裡,自己沒有危險,但是好處卻不少,若能夠教那烏雞國王尊崇道教,自己的氣運,也不知道能夠增長多少,既然如此,自己定要按照那攻略上來,莫要因小失大,丟了氣運。

想到這裡,唐僧卻丟了錫杖,解下斗篷,整衣合掌,徑入山門,只見兩邊紅漆欄杆裡面,高坐著一對金剛,裝塑的威儀惡醜,唐僧見了,暗中想道道:“看來這裡已經到了西方地界,人民卻是喜愛尊崇佛教,看只是這大門處的金剛,便塑的如此華麗,只是修塑的再好,不仍舊是泥土塑的,你拜他,他能有什麼感應,幫得了你什麼,還不如去多拜拜土地山神,還能保佑你風調雨順呢。”

唐僧正嘆息處,又到了二層山門之內,這裡又有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國、多聞、增長、廣目,按東北西南風調雨順之意。進了二層門裡,又見有喬松四樹,一樹樹翠蓋蓬蓬,卻如傘狀,忽抬頭,乃是到了那寺廟正殿,裡面供奉著那文殊菩薩。好一個菩薩,金身塑體,銀粉鋪面,綢緞披身,白玉雕琢,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裝塑的那些蝦魚蟹鱉,出頭露尾,跳出水波,聽經拜佛,面目虔誠,唐僧搖頭道:“都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些小魚若是都拜了佛,豈不是都餓死了!”

唐僧正說話間,又見三門裡走出一個道人,唐僧奇怪,問道:“敢問道長,我看這裡乃是寫的文殊院,難道這裡不得寺廟,乃是道觀不成?”那道人忽見三藏相貌稀奇,丰姿非俗,急趨步上前施禮道:“師父,此處就是寺院,我乃是給這裡燒火做飯的,敢問長老那裡來的?”唐僧道:“我是東土大唐駕下差來上西天拜佛求經的,今到寶方,天色將晚,告借一宿。”那道人道:“師父莫怪,我只是個下人,做不得主,裡面還有個管家的僧官,待我進去稟他一聲。他若留你,我就出來奉請;若不留你,我卻不敢羈遲。”唐僧奇怪道道:“我只知道寺廟裡有方丈主持,怎麼還有一個僧官?”道人道:“我看你卻是個好人,此事你莫要多問,若能住下,明早便走,若是他不許你住,你也不要氣惱,更不要與他爭辯,否則定要有大禍臨頭。”唐僧不解其意,但是也只能點頭答應,說道:“煩勞道長了。”

那道人與唐僧回禮,急到後院僧官住處報道:“老爺,外面有個人來了。”那僧官即起身,換了衣服,按一按毗盧帽,披上袈裟,急開門迎接,問道人:“是什麼人來了?”道人用手指定道:“那正殿後邊不是一個?”僧官順著道人手指方向看去,便看見那唐僧光著一個頭,穿一領二十五條達摩衣,足下登一雙拖泥帶水的達公鞋,斜倚在那後門首。僧官頓時大怒道:“你這是找打!你豈不知我是僧官,但只有城上來計程車夫降香,我方出來迎接,這等個和尚,你怎麼也報與我,叫我迎接,看他那嘴臉,多是雲遊方上僧,今日天晚,想是要來借宿。我們寺院乃是皇家禁地,豈容他打攪!教他在前面歇夠了,自行去吧,休要再來打攪我。”僧官說罷,抽身轉去。

也許是僧官的聲音太大了一些,唐僧在前面也聽見了,急轉回頭,心中不解道:“雖說自己巴不得那佛教衰落,和尚改行,但是這麼大一座寺廟的管事,莫說知經通點,但也總也要通情達理才對,可是再看看這個僧官,原來只認識帽子不認識人,只是王公貴胄才會相迎,像自己的這般普通人都要打出去了,這樣也好,若是天下的寺廟皆是如此,那佛教哪裡還能興盛起來。”唐僧最不願意幹的,就是那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如今那僧官不願意收留自己,唐僧再不猶豫,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想道:“我如今走了容易,如今有了寺廟,想旁邊也有人家,隨便找一處投宿也就是了,可這文殊院卻是自己攻略裡的場景,自己若是不住這裡,那以後的劇情觸發不了可怎麼辦,也罷,也罷,我便委屈這一回,進去知會那僧官一聲,若他知曉情理,叫自己在這裡休息一宿倒也罷了,若他還是不讓,自己奈何不了他,自己便出去跟孫悟空說,想那猴子,卻最合適幹這種敲打惡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