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聲音聽著挺悅耳的，卻多了股重音，彷彿是隔著被子說話似的。
張添意轉頭一看。
原來還真的是那麼回事了。
站在他不遠處有帶著個粉色棉口罩的美女。
她染著暖粉色的披肩秀髮，細密鬆散，上面彆著個水果髮夾，顯得可愛，偏偏那雙眸子相當的明亮銳利，處處透露著鋒芒，宣示著她不好惹的。
打扮與氣勢，形成了明顯的反差。
張添意不由皺了下眉頭。
既然稱他為張總，證明是認識張天一的。
他不敢隨意接腔，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等對方暴露更多資訊再說話不遲。
“怎麼了？不記得我了？上次我們在酒會上見過一面的。”
美女說著，遞過來瓶飲料。
“哦，原來是你，帶上了口罩我差點沒認出來。”張添意裝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並且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不是哥記性不好，是你打扮得要嚴實了。
伸手去接過飲料，卻接了個空。
美女收回了飲料，厭惡地盯著張添意，冷冷地說道，“你根本就沒想起我是誰吧，我從來就沒在人前脫過口罩。”
“啊？沒有嘛？哈哈，可能是我記錯了。”
張添意尷尬得要死。
本以為尬聊會到此為止，沒料到美女銳利的目光瞬間轉為柔和，眉帶笑意地道，“和你開個玩笑了，上次我確實沒帶口罩，你還誇我笑時的小酒窩好看。”
張添意緩緩拍了下胸口。
“我就說嘛，你可是個大美女，我怎麼會記錯。”
話聲剛落，美女又用厭惡目光盯著張添意，冷冷地說道，“我騙你的，我根本就沒脫過口罩，也沒有小酒窩，你果然是不記得我了。”
連續兩次翻轉，把張添意逼迫得想要哭了。
小姐姐，我就一個冒牌貨，能別再折騰我好嘛？
我快瘋了！
“你記得與否並不重要，我過來只想跟你說一件事。”
張添意狠狠地咬了下嘴唇。
既然不重要，你戳穿我兩次幹嘛。
“你講吧。”
“賭約是我父親揹著我和你打的，之前我並不知情，規則對你很不公平，我們來重新立一個吧。
只要你完成了對賭合同的五千個，就算我輸。
若是我輸了，我給你提三年的鞋，你在頒獎時說不是說了嘛，給你提三年鞋才夠資格拿新人獎。
要是你輸，我也不用你退出投資界，只要當著所有人面前道個歉就行了。”
美女說完就轉身離開，壓根就不給張添意商量的機會。
甚至連個名字都留下。
因為她覺得，話說到這個份上，應該記起她是誰了。
誰能料到張添意就是個冒牌貨，只從僅有資訊裡得知美女可能姓陸，名字一無所知。
不管了，下一臺進攻。
“容小姐！”
員工們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情況怎麼樣了？”容怡著急地問道。
她下課之後就往這裡趕，沒喘半口氣。
“情況…”
林小茹說不出口，頭忍不住低下去。
不用林小茹說，容怡掃視下那堆放得滿滿的盒子，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
失敗了。
徹底失敗了。
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沒了。
或許她距離獨當一面還差得遠，就像父親說得那樣，她對投資一無所知。
啪啪！
容怡突然拍了幾下手掌，鼓勵道。
“距離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大家打起精神來，堅持到最後，無論結果如何，今晚我都會請大家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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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結業餐吧，白手起家的想法正式殺青。
一聽到等會有大餐吃，大家也稍作起了點精神來。
決定放棄後，容怡的肩膀上驀然一輕。
滴滴！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出來一看，臉色大變，隨即冷冷地問道。
“張天一去哪裡！”
“張總說去那邊休息下，容小姐沿著這條路去，應該能找到了！”
聞言，容怡一言不發地指向的地方走去。
張添意雙手撐著下巴，笑得快抽筋了。
還差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攤位的銷量為1。
等有錢後，錢該怎麼花好呢？
先把房租給付了，再吃頓好的，那個八十多的自助餐，他眼饞很久了。
進去之前他要先餓一天，決計要扶牆而入，扶牆而出，不嫩虧本。
“張天一，你笑什麼了？有什麼值得那麼開心了？說來聽聽。”
“廢話，有錢誰……”
冷不丁的一句話，差點把張添意給嚇尿了。
立刻把笑容給收起來，正經地說道。
“容小姐你怎麼來了？”
“請回答我，你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我要破產了，你很開心對嗎？”
容怡冷冷地盯著張添意。
那雙眸子帶著刺骨的寒意，盯得張添意心裡發毛，他強擠出幾絲笑容道。
“容小姐誤會了，你給我發工資的，你破產了誰給我發錢，我又怎會高興，記得我和你說過嗎？一旦遇上壞消息，我就神經過敏地大笑，不能怪我啊。”
“呵，神經過敏？別裝了，我破產了之後，不僅有人給你發工資，說不定還給你一大批的獎金，我說得對嗎？”
容怡冷笑道。
張添意的心咯噔一下。
糟糕，難道被發現了？
他心裡慌得一批，面上卻故作不解地說道，“容小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我前秘書給我發了條資訊，說對不起，有事不說出來，她良心過意不去。
從我創業開始，她就被人收買了，她想，這次我旗下幾家公司一起破產，絕非偶然，應該有不少人和她一樣被收買了，故意弄得我破產的。
張天一先生，還要我繼續說嘛？”
容怡也曾經懷疑過，為何那麼巧合。
但是從賬面上來看，太乾淨了。
無法在其中發現問題。
當時她還自嘲自己神經過敏。
直到今天這封短信，才把所有疑團解開。
一切都是佈局。
就是為了讓她破產！
張添意聳了下肩膀。
事已至今，只好攤牌了。
“其實我…”
“容小姐，張總，你們快回來幫忙啊，全場賣瘋了，我們忙不過來。”
忽然間，林小茹氣喘吁吁地跑過，拉著兩人就往攤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