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禾利會議室當中。
蘇瑜跑出去接電話，裡面的版權商們肆無忌憚地聊起天來。
“先說好了，公平競爭，要麼就買斷，要麼就分成百分之三十五，別背地裡再弄一套啊！”
“呵，行了趙本，你說自己又不是資本裡最大的那個，吃肉的事輪不上你，用得著那麼狗腿嘛，別人那些大老闆還沒出聲呢！”坐在他旁邊的人忍不住出聲道。
當大家的分成都是百分之三十五的時候，他們這些小資本的就沒有優勢，拼的都是買斷的價錢。
本來他們迫於大資本版權商的高壓下才形成的協定，心中就有氣了，趙本身為他們小資本的一員，竟然主動吠起來了。
真沒出息。
“你特麼說誰狗腿了？”趙本乍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我說的就是你！像個沙雕似！”
“你…”
“好了！吵什麼吵？都少說兩句！”
一位白髮老者猛拍了下桌面，兩人才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白髮老者眼皮抬起，掃視下全場，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定下這樣的規矩，有些人覺得我們在以大欺小，心裡面有些不服。
但是撫心自問，那些熱門的IP版權，以你們自己財力吃得下嗎？
赤兔平臺優秀的作品數量有不少，足夠大家滿載而歸，聯合在一起都是為了壓價。
我希望像剛才那種窩裡鬥的事情，就不要再發生了。”
眾多位小資本版權商聞言，紛紛沉默了下來。
對方確實說得在理，赤兔平臺雖然是個新的平臺，但是湧現的漫畫與網文，創新力度很高，而且貼近了生活熱點，讀者們的粘性都非常的高，十分具有投資價值。
“可是禾利的老闆我們沒有接觸過，他是那麼輕易低頭的人嗎？”
忽然間有人提出了這個觀點。
確實值得去思考。
“斐總，你們之前合作過，能說下你的經驗嗎？”
今天來的人之中，就有拿著盜墓筆記文字出版權的玄天出版社總編斐楊。
玄天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小說出版社，加上當時盜墓筆記還沒那麼火爆，其實斐楊並沒有直接接觸過張添意本人。
說起張總嘛？
他回想了上次下屬給對方的評語，重複了出來。
“張總…是個做事天馬行空，總是讓人琢磨不透的人。”
眾人聞言，眉頭一皺。
天馬行空，琢磨不透？
意思是讓人猜不透嘛…
再想想張總的身份是投資界的新銳，還是今年投資突飛猛進獎的得主。
貌似有點難搞。
“哼，怕什麼，任憑他張總在投資界叱吒風雲，但在版權界，就是我們的天下，就算他是龍也得我們盤起來。
一會兒我們的態度強硬點，明白了嗎？”
白髮老者喝聲道。
眾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會議廳之外，張添意已經從培訓中心回到了公司裡面。
“張總，他們已經在會議室裡面等待，我私底下問了幾個朋友，他們收到風聲。
這次版權商是相當於聯合逼宮，要是不賣給他們的話，估計就聯合封殺我們的版權開發。”
蘇瑜說著拿出了掏出了一份列表。
“這是我根據市場價值，所做出的版權估價建議。”
張添意粗略看了眼。
自己的盜墓筆記排在最高位。
IP版權高達一個億，到了第二位的話，這樣子就驟然下降，只有1000多萬左右。
“這價錢是買斷全版權的，沒有分成的估價嗎？”
“唔，張總，分成的賣法基本已經被市場所淘汰了。
因為分成要的太高，別人不一定會認真開發，生產出來的東西往往會強差人意。
要是分成太低的話，倒不如買斷來的乾脆。
畢竟錢太少，作者們也是有意見的。”
哦！
原來分成是被淘汰的制度。
正好用上。
“幫我去擬定一份分成合同，要這樣這樣這樣…”
蘇瑜聽著，眼睛瞪得斗大。
這…
張總是在痴人說夢話嘛，那樣的要求，擺明就是把版權商當成自己的打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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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能答應嘛？”
“那並不重要啊。”
張添意絲毫不在意。
不答應更好，徹底得罪所有版權商，引起他們聯合封殺自己。
多麼好的外力啊！
等作者有意見逼宮時，然後他再拿出眾籌出來了。
這方法比直接拒絕強多了。
蘇瑜偏了下頭，望著張添意那張平靜自信，隱約間還有些興奮的臉。
心想，難道張總得到了高人的指點，這樣做是另有目的？
安排下助理去制定合同，就與張添意進入到會議室。
制定合同需要時間的，他們兩人得進去拖延下時間。
“張總好，我是新裡傳媒的成武。”
“張總好，我是…”
剛入門，眾人陸續的站起來介紹自己，張添意一一點頭回應。
“大家好，讓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唔，反正都快吃午飯了，不如我們吃完再聊吧。”
張添意說著，讓員工把工作餐拿了進來，分發給各位老總。
他們開啟了飯盒，頓時齊齊咽了一口唾沫。
鐵板牛肉，宮爆雞丁，秋葵沙拉…
這菜式未免也太好了吧。
吃人嘴短，這飯該吃還是不該吃。
他們默默的把眼神遞向了白髮老者。
白髮老者開懷一笑。
“你們看著我幹嘛，我的老臉有盒飯好看？趕緊吃吧。”
說著帶頭吃了起來。
蘇瑜趁機低聲與張添意介紹。
“那個老頭叫孫易峰，是版權界的扛把子，總喜歡收集有價值的版權，然後等升值之後再賣出去。”
哦，版權囤積商人。
趁著吃飯的時間，張添意坐下來邊吃邊跟他們聊天。
家長裡短，東拉西扯，從古到今，由南至北，再從北往回走到南，壓根就沒有他不能聊的話題。
硬生生的把吃飯時間，一直吃了三個多小時。
那些版權商是聊得嘴唇都快開裂了，啥都談，就是不談版權，一說起個頭，張添意就故意裝作聽錯，轉移到別的話題上面。
孫易峰實在忍受不住，再這樣下去，要聊到啥時候了，他們是很忙的。
於是直接開口道。
“張總，開門見山吧，其實我是衝著你的盜墓筆記來的。
我非常欣賞你這部小說，想著把版權買下來，交給自己的公司來開發，不知你打算多少錢買斷？”
透過吃飯的短暫觀察，他完全沒有從張添意的身上感到任何的壓力，或者說，對方打算討好他們來提高價格，所以極力表現著自己的親和。
收購的事情算是十拿九穩了。
既然如此，他就別怪他殺價厲害了。
好讓你明白社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