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車行。
吳斌領路上二樓，和辦公室接待小姐打趣幾句，叫她為郭子豪做應聘登記，聯絡夏總。
“請稍侯。”接待小姐打量郭子豪，微笑說：“夏總在忙事，一會通知你進去。”
郭子豪扶著走廊欄杆，往下掃視中空的售車大廳。
樓下大廳擺了十幾臺豪車，車旁站著短裙的售車女郎，個個身條高挑火爆，為幾個客戶介紹車況。之前在餐廳遇到的幾個女郎也在，唯獨不見夏可兒。
車行生意一般，眾多女郎看似清閒，沒事湊在一起笑談。
處處可見花團錦簇，卻沒男員工，郭子豪失笑說：“阿斌，難怪你堅守崗位三年多也不挪窩，原來這是你的福地，身在花叢中，眾星捧月啊。”
“那當然，飽餐秀色刺激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工作倍兒帶勁。”吳斌眉飛色舞。
郭子豪感嘆說：“我收回之前那話，現在不嘔心了。你說的對，我得重整旗鼓。”
“哈！賓果。”吳斌彈了個響指，“要學會正視血淋淋的人生，輕搖羽扇，笑看檣櫓灰飛煙滅，眼前一片風輕雲淡。”
“雲淡個鳥。”郭子豪哈哈大笑。
吳斌神色一整，清清喉嚨。“千萬別看花了眼，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哥為你撥雲見霧，指點迷津。”
他抬起手指裝神弄鬼地繞了一圈，指頭定住，隔空遙遙指著一個售車女郎，說：“心靈感應告訴了我，你絕對會喜歡上她……藍妮。”
郭子豪放眼望過去，見那女郎站在一部城市越野車旁，人和車果然都屬於他欣賞的那型別。這名叫藍妮的女郎長髮飄飄，身條妙曼，和身旁寬大的車體很相稱。他點頭贊說：“不錯，腿長腰細氣質好，可以打八分。”
吳斌又指著另外一個售車女郎：“那個小甜妹，叫舒菲。才畢業，下個月二十一歲的生日……”他壓低聲音，“她們剛來車行一個多星期，熱情奔放。咱們有福共享，藍妮歸我，舒菲歸你。”
郭子豪搖頭說：“不行，你既然知道我喜歡長腿妹子，就別瞎扯了。那個什麼舒菲，名字聽著好似婦女之友，最適合你去追求。”
吳斌一瞪眼睛：“你要橫刀奪愛？”
郭子豪點頭：“不錯。”
“好，成交。”吳斌跟郭子豪對拳擊掌。兩人哈哈大笑。
這種“雁過拔毛”的玩笑話，是他們以前經常瞎掰的，一旦發現了鐘意的女孩，不管能否追到手，嘴上必先劃分歸屬，以免只顧爭吃打鬧，驚飛了大雁，呆望青天空嘆氣。
郭子豪在大二時熱戀上謝媛，對她十分專情，這些年守心如一，很久沒這樣跟吳斌開心地胡吹瞎鬧過了。
笑聲惹得眾女郎抬頭望上來。
“嗨，這是阿豪。”吳斌拍著郭子豪的肩膀，衝她們大喊：“健壯像金剛狼，貌比阿湯哥，帥不帥？”
眾女郎見郭子豪果然外形出眾，拍手鼓掌說：“酷帥。”一片美眸閃亮，猶如飛起一群白鷺。
吳斌又喊：“他來車行上班，歡不歡迎？”
眾女郎齊聲笑說：“歡迎……”
“美死你們了。”吳斌大笑：“阿豪不要999，只要99，今天限時優惠大甩賣啊，買一送一，帥哥搭上我，過期作廢啊。”
眾女郎撲哧嬉笑。
她們看起來青春活力十足，熱情開朗，而吳斌更是個逍遙樂天派。郭子豪近朱者赤，身處這樣環境，心情不由的也隨之愉快起來，
藍妮笑盈盈望上來，目光火熱。郭子豪也轉頭看她。
兩道目光瞬間碰撞，擦出火花。
藍妮眼眸波光流轉，輕抬素手，撩了撩耳邊秀髮。女孩子這種特有的小動作最迷人。
“喲，對上眼了，有意思。”吳斌嘿嘿一笑，壓低聲音：“我剛換了個住處，租下個三室一廳，猜猜和誰合租？”
“不會是她吧？”郭子豪看著藍妮，有些吃驚。
“歐啦！”吳斌得意說：“藍妮，還有舒菲，我，現在又加上你。哇……我們同吃同住同勞動，相親相愛就是一家人。”
郭子豪問：“你們三個各住一屋，我怎麼辦？”
吳斌說：“你小子還想睡哪裡？滾，哥的三觀很正，可不想和你擠一窩。”
郭子豪說：“滾去客廳？”
吳斌說：“別裝傻了。戰士，拿出你的勇氣，抽出寶劍去拯救長腿公主。”他搓搓手，興奮說：“今天收工，約上她們去酒吧撒歡，大家以酒論情，相個親。今夜浪漫，場面肯定溫馨感人。”
“節奏太快了。”郭子豪搖頭。
吳斌說：“二十一世紀講究的就是高效率，USB速度，通電即插即用，火著槍響鳥掉下，抱著娃娃再談戀愛。”
“你脫口秀啊，簡直可以去做電臺主持了。”郭子豪大笑。心頭霧霾一掃而空，他想起夏可兒，忍不住問：“你不保衛雅典娜女神了？”
“實話招了吧，她對哥就像是冰冷的絕緣體，一點也不來電。”吳斌擠眉苦臉說：“搶著要為她拎包的男人實在多如牛毛，可憐，我連備胎都算不上，近水樓臺卻空望月。”他轉頭看著舒菲，“算了，還是小甜妹實在，女神只是哥的一個夢幻。”
郭子豪拍拍吳斌的肩膀，“放心，夢幻哥，讓我來接班……她人呢？”
吳斌指了指總經理辦公室。
“她是經理？”郭子豪吃驚問。
吳斌攤手說：“也差不多，車行是她家的，她主管工作紀律，高階範兒，每天早上一開工就訓話：‘好好做事，別偷懶，哼。’板著小臉，比總裁還兇。”
“郭先生，夏總請你到辦公室。”接待小姐過來通知。吳斌衝他做了個“OK！”祝好運的手勢。
郭子豪收整儀容，走到辦公室，敲敲門。
“請進。”一個清甜的女聲傳來。
腦海中浮出夏可兒的顏容，他微微一笑，推門進去。
“請坐，麻煩你燒水泡著茶，我一會就好。”
夏可兒坐在辦公桌後，翻看整理一堆資料，沒抬頭，伸手指指旁邊的茶盤。很自然的吩咐，不像應聘員工。
郭子豪坐下燒水洗茶杯，將凌亂的茶盤清理乾淨，倒掉茶渣，換上新茶……他利索泡著茶，偷空打量夏可兒。
很美。
她二十出頭的樣子，略施淡妝，秀髮一束高高紮起來，清秀典雅。郭子豪暗暗將分數提高到九點二。
“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幾分鐘時間。”夏可兒走過來，伸出手和他相握，在茶盤對面坐下。
她的手指纖柔，有點冰涼。近距離看她更是靚麗，膚白無暇。郭子豪微微一怔，低下目光，卻偏生又看見她的兩條腿，一雙淑雅女鞋。任何男人都會為之炫目。
“你是吳斌的朋友？”夏可兒問。
“大學同學。”郭子豪點頭。
“俗話說物以類聚，但你和吳斌不一樣。”夏可兒優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瞧著順眼多了。”
郭子豪暗暗一樂。
夏可兒又說：“那家夥……哼，成天跟售車部的野女郎勾三搭四。如果不是能說會道，銷售業績好，早該炒他魷魚了，希望你別以他為榜樣，做好分內的事，別偷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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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被吳斌學得惟妙惟肖，確實有點高階範兒。郭子豪忍俊不禁。但聽這意思，竟是肯錄用他了，居然什麼都不多問？
“細節看全域性，你人不錯。”
夏可兒說：“觀察你泡茶的過程，就知道你是個細心又負責的男人。我們這裡售車也不需要多高的學歷，做事機靈細心，反應快，會察言觀色，能攏住客戶就行。”
郭子豪點頭。
夏可兒說：“很好，男人就該穩重些，別滿口跑火車，讓人討厭。”
郭子豪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處處針對吳斌冷嘲熱諷。不是冤家不聚頭，說不定兩人還有戲，這情況得告之吳斌。
夏可兒瞥眼他，微微一呆。
郭子豪的笑容明朗，但眼神深處又有點憂鬱，兩者融合，更具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你有女朋友嗎？”夏可兒忽然問。
郭子豪一怔，搖搖頭。
“失戀了？”夏可兒步步緊逼。
郭子豪皺眉說：“抱歉，我似乎是來應聘工作的。”
夏可兒笑起來：“沒關係，隨便聊聊，你不想說就算了。”她的笑明媚，暖融融讓人瞧著渾身舒泰，和在餐廳見到的感覺截然不同。而且想不到這女孩還有點小八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