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豪說：“但這也許會帶來大麻煩，我們要求的不多，只需要保證山莊的相對安全，預防外敵入侵。”
麻子說：“老闆的要求很簡單，在一週內，我們會在這裡建立一個世界上最嚴密的電子安全系統。每間隔兩百英尺的距離，安置一個身份識別探頭，自動偵查任何活動物體，在不到0.0秒的時間內，中控系統立即判別出是你們內部的人，還是陌生入侵者。並在同時間，觸犯區域內的自動武器鎖定，獲得許可後，不停開火，直到擊斃來犯者。”
郭子豪和龍輝相視對望，不禁驚詫讚歎。如果有這套系統執行，一隻野貓都溜不進來亂搞，別說擔心被什麼殺手偷襲。
龍輝問：“這就是美方專用的FPD智慧自動預警系統？”
麻子可愛地一笑，說：“我們提供最新升級版，可以稱它為‘天幕’。”
郭子豪擔心被訛詐，就問：“執行這個天……天幕安全系統，我們要支付多少費用？”
麻子豎起一根手指，說：“一百萬。”
龍輝大吃一驚，立刻問：“每個月？”他略知這套系統的先進效能，昂貴至少價值兩千萬美元，故此難以置信地問，是不是每個月的支出費用？
麻子搖頭，宛然笑說：“總共就要這麼多，要現金，還有不間斷供應的各種食物和飲料。”
郭子豪問：“為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午餐，這夥人興師動眾過來，絕對不會只掙點零花錢，難道還有什麼別的企圖？
麻子說：“中國有個成語，無利不往，我們當然有原因。”他勾勾手指，“你跟我來，私下談。”
郭子豪疑惑地跟隨麻子進入一間密室，龍輝卻是被阻隔在外。
麻子關上隔音門後，開啟桌上一臺電腦顯示器，說：“我老大要跟你談談。”
郭子豪驚訝問：“你還有老大？網路影片連線？”
麻子笑而不語，指了指螢幕。隨即只見一個虛擬的人物臉譜出現在螢幕畫面上，帶點誇張變形的卡通造型，嘴巴開啟，傳出聲音，用標準的英語說：“你好，我叫桑齊。”
麻子說：“老大，他是這裡的主人，郭先生。”
郭子豪越發覺得這事荒誕古怪，但還是對這人打招呼：“你好……請問，我們該怎麼合作？”
那自稱桑齊的虛擬頭像，變換了語言介面，似乎在用同聲翻譯，隨後發出中文說：“抱歉……打擾了，我們不請自來。作為交換條件，我們衷心為你提供一切安全保障，你僅需要讓我的小組有個落腳之處。很顯然，你已經做到了。”
郭子豪驚詫問：“落腳……你們只要個場地？”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夥“美戰士”估計在世界各地流竄，躲避國際刑警的搜捕，到處藏匿，不知為何這次竟然跟龍輝搭上線，選擇這裡作為避風港。
難怪麻子等人一來就入侵各種民用警用、衛星情報系統。這不僅是為了保證山莊的絕對安全，而是為了保障他們的自身防範需要。
果然，桑齊坦白說：“是的。這是我們今年內的一次大變動，希望這個決定不錯，我們精誠合作，互不干涉。”
郭子豪無奈一笑，問：“世界這麼大，為什麼選擇我這裡？”
桑齊說：“任何事情開始都是混沌，我們的篩選隨機而有序，漸漸的，目標才清晰起來。這座城市基本符合一些條件，處在國際軍事中立範圍，中情局外圍勢力最弱區域，安全網防火牆薄弱，有一定的網路數據交換優先權，局勢穩定，氣候宜人，亞熱帶陽光明媚……等等諸多因素。總之，我們來了。”
郭子豪苦笑暗想，不知這個虛擬頭像背後的人物是誰，但這個決策頗有大隱隱於市的意味。想不到這幫據說是世界頂尖的駭客竟然會落腳在此，將賊窩子搬到這裡來，運氣該有多巧合？
這事不妥當，絕對是利大於弊，好似埋下個威力巨大的定時炸彈，真是自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郭子豪沉聲問：“你們想幹嘛？要停留多久？”
桑齊說：“將來還是未知，但請你放心，我們所做的事我們負責，儘量不帶給你任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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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怪好聽，郭子豪攤手又問：“說實話，我真不想惹事……這個合作能終止嗎？”
桑齊的卡通臉笑了笑，搖搖頭。
郭子豪心想騎虎難下了，總不成被迫選擇報警？
忽聽桑齊說：“郭先生，你最好別觸犯我們，無論用什麼手段。直言跟你明說，類似的合作，我們曾經有過幾次，每次都沒有給對方帶來任何不便，相反，讓合作方獲益許多，遠超你的想象……比如某個社交服務網絡公司，透過獲得我們的支援，從不知名狀，幾年時間內發展成為使用者過億的大型社交網站，在納斯達克上市，躋身世界品牌五百強……”
隨後，他侃侃而談，還列舉了另外兩個商業合作例子，隱隱指向全球著名的一些快速崛起的新型企業，描繪得有鼻子有眼兒，似模似樣，讓郭子豪驚疑不定，問：“你意圖說服我，如果我們合作，最終能為我帶來極大好處？”
桑齊說：“那是必然的，要想在商界發展，你必須有網際網路思維，接受這個現實。”
郭子豪自嘲說：“真是榮幸，我遇到了能點石成金的夥伴。”
桑齊說：“不錯，我欣賞有幽默感的傢伙，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螢幕畫面上彈出各種讚美歡慶卡通影象，恢復平靜後，桑齊又說：“創造自由的網際網路世界，是我們的目標。為此，我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揭露打破一切森嚴壁壘。”
郭子豪心想他們這個目標聽起來還挺有正義感和崇高使命，帶有無政府的自由主義理想，他說：“那是以最高權勢為敵了，捎帶我也陷了進來。”
桑齊說：“是這樣。”
郭子豪啞然失笑，說：“政權總得行使相應的職責吧？沒有約束，也就沒有絕對的自由。”
聽到他這話，麻子露出譏諷的笑，神色不屑。
桑齊倒是實實在在的地回答：“你說得對，任何事都有個界限、一個合理的準則。我們就是一把尺子，一個天平，來度量政權的溢位數值。很不幸，到目前為止，世界上大部分政權都肆無忌憚地超過了自身的約束法則。最大的全球資訊監控系統，就是來自西方號稱最民主的國家，他們非法搜尋世界各地民眾的資訊，竊取數千萬人的通訊資料，他們偷走民眾的所有的東西，以便對感興趣的話題進行搜尋，細微到利用技術手段非法入侵個人電腦，不放過任何一封電子郵件。”
“……從音訊、影片、圖片、郵件、儲存資料、會議文件以及連線資訊中分析個人的聯繫方式與行為。也許，你什麼錯都沒有，但你卻可能成為被政權懷疑的物件，只因為一次撥錯了的電話。他們就調查你過去的所有記錄，審查所有跟你交談過的朋友。一旦你連上網路，就能竊入你的機器。包括你的銀行程式碼、保險資訊、社交網路檔案、通訊記錄、GPS座標資訊，也包括財產記錄和各種商業稅務資料……民眾個體毫無隱私尊嚴，更不可能有安全性。如果沒人站起來質疑，到那時，人們無法反抗，那將是監獄式的暴政。”
郭子豪聽得怔怔出神，一時不知該做何種反應，說：“這就是你指的‘壁壘’，你們的目的是打破它？”
桑齊說：“是的，天性讓我們無法允許任何權勢侵犯全球民眾隱私以及網際網路自由。”
郭子豪不禁點點頭，說：“好吧，暫且這樣合作……能問一句嗎？你真的是駭客？”
桑齊說：“隨你怎麼稱呼都行。我4歲，曾經在情報局擔任過技術職位，目前，這是讓我覺得正確的選擇。因為尊重，我願意跟你交流這麼多，最後說一句，希望我們合作愉快，相互理解支援。”
乘坐電梯上來，龍輝問郭子豪：“我們該怎麼應對？”
郭子豪說：“先觀察再說。”
龍輝撓撓頭，嘆氣說：“我有種掉進沼澤的感覺，即便將來脫身，撥出來也是一腳的汙泥。”
郭子豪安慰他說：“事已至此，也別自責了，走著瞧吧，注意加強防範。”來到安保休息區，他正要去看看啞狗子的情況，卻接到蘇婉的電話。
蘇婉說：“郭少，你有空回來龍吟閣嗎？預約的醫生到了，為你做檢查。”
郭子豪說：“這就來……唐映雪呢？”
蘇婉說：“她去醫院陪護秦徵，今天要晚點才回來，吩咐我照顧你。”
郭子豪微感驚訝，她們之間的談話結束了？不知談過什麼內容，唐映雪居然放心下來，依舊讓蘇婉陪在他身邊，這事稀奇了，見面得問清楚蘇婉。隨後，他跟龍輝和戚戈告別，帶著石勇離開塔樓，直徑去龍吟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