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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 精彩絕倫

開館儀式正式開始。

過程枯燥乏味,就是由學院的幾位重量級人物輪番致辭,介紹建築學院的悠久的歷史傳統,圖書館的籌建過程,不惜讚譽之詞褒獎魏立,如何嘔心瀝血為母校進行創作設計,宏偉的圖書館至今終於落成,成為法國的學院中最昂貴、宏大的一座圖書館。

郭子豪枯坐臺上,聽得渾身雞皮疙瘩乍起,雙眼空洞無神,恨不得抄起主席臺上放著的那座紀念杯,一座造型如火箭頂衛星的水晶玩意,又像女性用品的棒槌東西,拿了猛砸這些講話不費力的禿頭佬,最後把獎盃扎進毛腿龜的龜腚,深深的,不留半點在外。

他死死盯著魏立,只見其忽而轉頭過來衝他一笑,頗為意味深長,似乎很享受紀念杯給他帶來的樂趣。

魏立站起身,對主席臺上鞠躬,隨後面對臺下在場眾人鞠躬,開始發表感言,各種冗長的對學院感謝致辭過後,話鋒一轉,說:“在此,鄙人將特別感謝兩位校外人士的支援。周芷怡小姐,以及和平大使,郭先生。”

郭子豪聽到這賊子提及他的名字,有些意外。

“周芷怡小姐為法國知名藝術設計師,她做珠寶設計創意,品味和藝術素養極高。在鄙人為這座建築設計的過程中不惜全力支持,為我提供諸多相關參考素材,激發我的設計靈感,至關重要的是,全程給予我精神上的鼓勵和支援,幫助我渡過艱難的創作瓶頸期,由此,我深表感謝。這並非謙遜之說,我所獲榮譽中有她的一半功勞。”

魏立邁步走到周芷怡的座前,對她深深一鞠躬,神態恭敬誠懇之極。

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喧譁聲。

臺下場中有人笑說,瞧那位美麗的女士,據說是他所愛之人。另外有人感嘆說,才貌相配絕了,就像這座墳墓般的圖書館囚禁著美麗的公主,有著強烈的藝術喜劇感。還有人說,世上固然有羅密歐和朱麗葉、騎士與佳人,但也存在野獸與美女,魏先生可謂是我們學院的野獸派設計師的傑出代表……周圍聞聲者哈哈大笑,語盡嘲諷不停。

當然距離得遠,這些議論聲並未傳到主席臺上。郭子豪只見周芷怡容光煥發,浮起世間最動人的微笑,看著魏立目不轉睛,顯然被那賊子的這番讚譽之詞打動,心醉神迷了。

魏立隨後說:“在從我設計完稿,到圖書館建設落成的期間,外界對我的設計一直存在諸多質疑,有人認為它笨重、缺少美感,有人認為它造型古怪就像一座墳墓,學生和老師不適合於在這個沉悶的建築裡閱讀,《福布斯》雜誌甚至認為,我作為設計師,應該被吊在那上面……”他手指頭頂上的拱門,“直到我風乾至死,以此謝罪,竟然製造出這座醜陋不堪的建築物。我聽到這些惡評,坦誠說,相當沮喪,一度灰心意冷,不願提及這座耗費我心血的得意之作。但有一位先生不這樣認為,他給予了我最強有力的支援……”

他對郭子豪做出手勢。臺上臺下眾人目光齊刷刷看過來,郭子豪不由得板正臉色。

“郭先生是一位大慈善家,和平大使,也是我君子之交的朋友。他不僅深韻經商之道,慷慨解囊致力於慈善公益事業,他在藝術方面的造詣同樣超凡脫俗,眼光見解獨到。郭先生告訴我,這座圖書館有著優雅的結構,是工程學上的卓越作品,而設計師無須為作品辯說,建築物是千秋大業,本身就是最佳的宣言,終有人意識到它精要。能經受住眾人評判、時間的檢驗,這是一個傑出建築師的必經之路。”

這番話說得十分精闢漂亮,場中眾人聽了,沉默片刻,隨後爆發出鼓掌喝彩聲。

魏立面對郭子豪深深一鞠躬,“鄙人為之獲益匪淺,不勝感謝!”

在眾目睽睽之下,郭子豪無奈點頭回敬,心頭盤旋千百個念頭,想要問候這位“君子之交的朋友”及其爹哋。

隨即就是頒獎儀式。

郭子豪隨一眾學院大人物到主席臺中央,為魏立頒發紀念杯、設計師榮譽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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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拿榮譽證書,心頭髮苦,臉上僵硬地笑著,遞給魏立。

在掌聲中,魏立雙手去接榮譽證書,拿了一下,沒拿得過來,卻是郭子豪緊緊抓著證書不放手。“郭先生……”魏立不禁皺眉,低呼一聲。郭子豪這才極不情願地鬆開手指,只盼魏立摔個殼朝天。但魏立站得穩當,接過證書,鞠躬謝過。

“不用謝!龜兒、木龜蛋子、死龜毛。”郭子豪低聲唸唸有詞。

魏立不知覺,親密摟著郭子豪的肩膀拍照留念,露齒一笑。閃光燈噼啪連連閃爍,記錄下這朋友之誼、情深款款的一幕。

周芷怡在一旁拍手鼓掌,笑意盈盈。

設計院的院長拿了紀念獎盃,與魏立握手、合影拍照後,遞給他這座水晶獎盃。

魏立高舉獎盃,做出拍照的造型,閃光燈連連……忽然間,只見他手中的獎盃突然斷成三截。魏立手拿獎盃基座一截,另外一截“火箭”斷開,啪地摔在地上,摔裂斷成三四段,最後一截是“衛星”球狀物,啪嗒落在地上後,如彈珠一樣彈跳,從臺上跳出去,沿著臺階往下“噠噠噠……”滾落,一路滾到臺下。

現場眾人為之驚愕,眼看著這東西滾下來,臺下人閃開一條道,轉眼間,它就滾沒了。

魏立當場呆住,手拿光禿禿的獎盃基座,怔怔發愣。

驚呼聲過後,臺下轟然爆發笑聲,遠比之前的鼓掌喝彩聲強烈多了。

“哦,天吶!”設計院的院長失聲驚呼,連連搖手,表示不是他幹的,不關他的事。

魏立瞅了瞅“獎盃”,見斷裂處痕跡整齊,搞不清這是工藝問題,還是什麼情況?這也太離譜了,他不由得氣惱沮喪。

郭子豪在一旁近距離看個清楚,心頭頓時大快,瞧瞧,老天都看不過意了,這獎盃好好的突然斷裂,簡直是天意譴之。他拼命忍住笑,走過去,撿起斷成三四段的“火箭”遞給魏立,詫異問:“咦,怎麼回事啊?”

魏立手捧了這一堆零碎,臉上表情痛苦扭曲,可謂精彩絕倫。

“沒事,沒事,只是個意外。”周芷怡打圓場安慰說。

設計院的院長回過神後,表示道歉,並承諾再製作一座紀念獎盃給魏立,以彌補這個不幸。

魏立過了會,緩過勁來,按下氣惱也沒多說什麼。他牽了周芷怡的手,走向臺中央,對著話筒說道:“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鄙人在此有一事宣佈,請在場朋友見證,請我尊敬的母校師生見證……”

郭子豪心一懸,這場儀式的重頭戲要開始了,他心情為之猛地激盪,很想衝過去從魏立背後踹一腳龜腚,但轉眼見周芷怡喜盈盈,無盡柔美,他頓時沒了心思,這念頭化為灰燼。

臺上臺下眾人安靜下來,大家都瞧出幾分事態,皆是鴉雀無聲地等待觀望著。

求婚是人生大事,旁人無可非議,唯有衷心祝福。

現場攝影記者、攝像師都立刻精神一振,各種長槍短炮的鏡頭對準了魏立和周芷怡,時刻準備。主席臺上靜謐得落針可聞。

魏立放開周芷怡的手,後退一步,面對面站立,準備單膝跪下,一邊伸手入懷。看似他要拿求婚戒指。

郭子豪近距離默然注視著,心都涼透了,突然間,只見魏立神色一變,手掌在西裝裡摸來摸去,一時間拿不出什麼東西,臉色越來越古怪。郭子豪不禁驚詫起來,緊緊盯著,心想這傢伙不會是百密一疏,竟然忘記帶婚戒吧?

周芷怡也發覺了不對勁,她微笑示意魏立別著急,慢慢來。

魏立卻是控制不住地慌亂起來,他明明記得婚戒盒子貼身裝在西裝內裡,但這時卻怎麼都找不到,內裡空空如也。在現場眾多人的寂靜等待中,在眾目睽睽之下,魏立也不顧形象了,雙手在西裝的衣袋四處猛掏。

難道在什麼時候不小心掉落了?

魏立冒出一頭的汗,冷熱交替,黝黑的臉皮漲得紫紅青綠。

郭子豪眼瞅著這場好戲,又驚又喜,瞪圓了眼睛。到此刻,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抬眼望向臺下,在人群中找到戚戈等人,忽然見別易那小子神色異常,遠遠地衝他擠眉弄眼,做了個怪臉。

靠!神偷太牛叉了,高!實在高!

此情此景可想而知,別易肯定是在之前魏立混雜在人群中時,悄悄摸了過去,趁其不備,展示妙手空空神技,摸了魏立的全身上下,把求婚戒指給掏走了,無人發覺。

魏立懵然不知,還在亂摸衣袋,翻個底朝天,只差當眾脫下西裝、掏出了口袋屎。

他有完美主義強迫症,找不到戒指,讓他如何向周芷怡求婚?這不殆笑大方嗎?

魏立汗如雨下,失去平日間的冷酷鎮定,慌亂到了極點。周芷怡孤零零地站在他對面,為之焦急,但也愛莫能助。

郭子豪心頭狂喜,咬著牙,拼命忍住笑,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腹肌猛烈顫動,差點憋成了嚴重內傷。

忽然,突見魏立的手摸到了褲袋,手掌停住,臉上閃過劫後餘生的喜色,像是找到了東西,長長舒一口氣。

周芷怡見狀微微一笑,做好了準備姿勢。

郭子豪啞然呆望。

隨後,只見魏立從褲袋裡慢慢掏出個盒子,捧在手中。嗬!這戒指盒還真大,比普通的首飾盒大了一號,不知盒子裡的戒指到底有多大啊?

魏立定眼一看,欣喜的臉色驀然僵住。

他手指顫抖,開啟盒子,往盒子裡瞅了眼,臉色頓時寡白透綠……盒子裡並無鑽戒,而是……放著一柄剃鬚刀……一柄精緻小巧的、女性用的、腿毛剃鬚刀。

剃刀金屬光澤耀眼,刀鋒銳利。

“呃!咯咯咯……”魏立的喉頭顫動,手指用力“啪”地闔上盒子,整個人瞬間石化了。

這一剎那時間很短,周芷怡站在對面,視線被盒子掀起的蓋子遮住,都沒看清楚盒子裡裝著什麼東西。

郭子豪恰好處在魏立的後一側,清清楚楚看了個分明。

剃鬚刀……一柄剃鬚刀……精彩絕倫的剃鬚刀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