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直至這一刻，赫連雲決終於再清楚不過。他太自以為是了，他太理所當然了。
真正操控著一切，將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卻是楚鳳。
是赫連雲決素來半點都瞧不起的人。
如今卻雙手環抱在胸前，用那副無比輕鬆自在的姿態，如同無辜者一樣看著他，看他狼狽不堪和出盡笑話的模樣。
並且嘲笑他。
“赫連師兄一定很不甘心吧？”
赫連雲決錯就錯在他以為楚鳳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做出背叛師門這種事情！縱然他早就看見了楚鳳的嫉妒心和天生的反骨，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楚鳳竟敢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魔道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你難道不知道嗎？！”赫連雲決冷冷看著楚鳳，“魔道如何橫行你難道一點不知道？”
赫連雲決身邊有太多心腹和跟班，而楚鳳也總是跟在赫連雲決身邊的人，赫連雲決一向來將楚鳳當做是一條對自己忠心不二的狗，可是如今這條狗不禁要咬他，竟然還要與整個正道作對。
“掌門將新弟子應徵的事情交給我負責之前，我因為著急下山，便放了許可權給你。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是面上對我阿諛奉承，背地卻恨我當初只用一句話便讓你無法拜在掌門門下。”
楚鳳沒有說話，可是有些東西在頃刻間卻已經昭然若揭。
“你不說話，就是預設了對吧。”赫連雲決輕輕眯著眼，他看著楚鳳，“你背後的人是誰？魔道和妖道接下來的陰謀又是什麼？”
“赫連師兄想的太多了吧？”楚鳳又笑了起來，“師兄你到底怎麼了，說話怎麼顛三倒四？我真的一點不聽不懂你的話……”
“不用說了，現在是你對我下手的絕佳時間。我知道你根本不會錯過這個時機。”赫連雲決的聲音聽起來卻很平靜，“你始終跟在我身邊，等的不是這個時機嗎？來啊，這一次是我大意了，我太著急制服狐妖，結果一場大戰身受重傷，你若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決絕我，那就來吧。”
赫連雲決緩緩站起身。
如今的他雖然深受重傷，但是骨子裡的傲氣卻支撐著他。
“呵呵，赫連師兄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楚鳳輕聲笑著，卻是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鞭子，“若是要對打，我現在和你對打豈不是欺負你嗎？”
“果然你很清楚所有的一切對吧？”萬貴妃是千年狐妖，哪裡是尋常的妖怪，而在這之前赫連雲決並不知道這事情，可是楚鳳卻清清楚楚。
慕容白雪在皇宮的這段時間赫連雲決一直在查詢狐妖的下落，有人故意一舉將他帶入了皇宮禁地，然而那人真實的目的卻是別有用心。
“不過我之前也沒有想過，真的會是你勾結魔教之人。”赫連雲決的目光十分沉重，“楚鳳，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勾結魔教不是嗎？你這樣做，你對得起玄天仙宗嗎？對得起你師尊荀長明嗎？”
“這罪名可就太大了。”楚鳳輕笑著，一邊一點點地朝著赫連雲決靠近，“赫連師兄……你何必如此？”
楚鳳的笑聲忽然帶上了幾分苦楚。
兩人面對面看著彼此，赫連雲決的一身黑衣其實早就沾染過血液，只是血融入黑衣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了。
“赫連師兄，僅僅因為我和你喜歡的人太過於親近，你就要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嗎？”楚鳳還是第一次在赫連雲決面前如此揚眉吐氣，他始終掛著得意的笑容，“赫連師兄的傷，為何會那麼重呢？所以禁地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赫連師兄……說起來，白師妹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自己早就已經找到了狐妖所在之地這件事情呢？難道說赫連師兄一直以為白師妹是仙門叛徒……哈哈哈……”
楚鳳放聲大笑起來。
“赫連雲決，你可真是自負過頭了！這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算赫連雲決太小看那道行高深的狐妖，能將赫連雲決傷得這麼重，這樣的事情在這之前也是前所未有，畢竟赫連雲決一向來精明的很……
“我聽說那狐妖是天下第一美人呢。赫連師兄又最愛美人，莫非是看那狐妖長的實在好看，所以師兄就手下留情了？”
赫連雲決狠狠咬著牙，冷聲道：“你不過是想要羞辱我罷了，不是嗎？”
“赫連師兄從前在仙門橫慣了，當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得啊。可是我也沒說什麼啊？說起來……聽說這狐妖也擅長迷魂之術，這迷魂之術呢，可以讓任何人看這狐妖的時候都只看見自己最想看見的人。莫非，赫連師兄進去禁地之後，看見了那張自己最想要看見的臉，那麼……”
“閉嘴！”楚鳳的話未曾說完，赫連雲決竟已經開始發怒，禁地中的事情，赫連雲決並不打算和任何人說。
楚鳳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打住。
“赫連師兄，這裡可不是玄天仙宗，我為何要閉嘴？你若是不讓我說，我卻偏要說！”
“我來猜猜看赫連師兄看見的那張臉到底長的什麼模樣？我知道赫連師兄根本沒有親眼見過白師妹長的什麼模樣，所以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進入禁地之後，赫連師兄看見的不會是白師妹。那麼，赫連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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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雲決的雙眼漸漸泛紅，在頃刻間怒氣沖天，可是楚鳳仍舊掛著笑意：“說到底是被我說中了吧？不過我還沒說完呢……我知道的線索可不只有一丁半點。”
楚鳳顯然是對禁地裡的事情十分清楚。
“沒關係，我們慢慢說。呵呵……那狐妖何止是什麼天下第一美人，她本乃妖界第一美人，是昔日妖界之主的紅顏知己，不過這些我都只是聽說罷了，不像是師兄你親眼和她見過了。若她是用真面目和師兄見面，師兄你大概也算是得償所願吧？”
“只可惜看樣子師兄也並未見到狐妖的真容，這大概也是天命了……”
楚鳳如此說著，揮了揮手中的鞭子。
只頃刻間，楚鳳的眼底充滿殺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