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帝君……難道……一點也記不住，一點也記不得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個被塵封了太久的回憶突然在腦海中迴盪起來。
染血一般的天空，無邊的黑色帷幕，
兩個身影。
一身白衣的慕容白雪，還有一身紫衣的莫芊芊。
這一段記憶在這之前從未在慕容白雪腦海裡出現過。
而現在，所有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楚。
莫芊芊的嘴角勾著冷冷的笑：“魔主只會喜歡上我，因為我莫芊芊才魔主命定之人。”
“那你又何必為魔主種下噬心蠱毒？”慕容白雪冷聲質問起來，不過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大概這一切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噬心蠱毒是什麼？是否和同心蠱有什麼類似的地方，而魔主重霄被種下過這種蠱毒，為什麼她從前一點也不知道？
就是在那本書的原作裡，好像也沒有見過這一點。
“你竟然知道噬心蠱毒？”莫芊芊面上一顫，本是絕美的曼妙人兒，在頃刻間卻變成陰狠無比的模樣，“可惜縱然你知道噬心蠱毒又如何，呵呵……慕容白雪，你好好聽著，早晚有一日你會死在魔主重霄的劍下！你等著吧！”
下一刻，莫芊芊卻在一瞬間站在了慕容白雪面前，她冷冷笑著：“若是讓你記得這一切的真相，那你也太可憐了。慕容白雪，我便替你收起這一段記憶吧！”
莫芊芊的手心輕輕撫在慕容白雪的頭頂上，頃刻間，慕容白雪的雙瞳在一瞬間放大，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莫芊芊的掌心釋放出來，而她收回手，取走的是慕容白雪的這一段記憶。
這個場景出現又消散去。
然而莫芊芊的話一遍又一遍迴盪在了慕容白雪的腦海之中。
“噬心蠱毒……”
慕容白雪的聲音在一瞬間變得顫抖起來……
“噬心蠱毒……這就是為什麼重霄最後會殺死慕容白雪……因為噬心蠱毒？”
她記起來了，噬心蠱毒這種蠱毒一旦種下，會讓一個人瞬間忘掉自己深愛的人，並且由愛轉恨……
魔主重霄因為噬心蠱毒，所以他……的的確確曾經喜歡過慕容白雪，最終卻還是將對方殺死。
而此時此刻，北陵帝君，被種下同心蠱毒所以將自己曾經深愛的人忘得徹徹底底……
和昔日的重霄又有何區別。
而她如今……
慕容白雪忽然間覺得自己和北陵帝后並無區別。
“哈哈哈……”
慕容白雪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忽然間莫名有了心痛的感覺。
那是從前的慕容白雪留下來的嗎？
“好好好。”
她冷冷看著自己面前的北陵帝君。
忽然間，慕容白雪很想知道，帝君是否會像是昔日的重霄一樣將劍刺入慕容白雪的身體裡一樣第刺入在自己這幅偽裝成帝後的身軀之中！
何其相似的一段感情！
何其無情和決絕的人……
“帝君究竟為何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呢？只因為同心蠱毒，將自己從前最愛的人都忘記了？所謂蠱毒真的如此厲害嗎？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深愛的心？真的能徹徹底底忘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下？”
她握著映雪劍的手在不斷地顫抖著。
北陵帝君忽然站住，不再發出哀嚎的叫聲來，卻像是看著瘋子一樣看著慕容白雪。
“北陵帝君，你若是要殺死我，便來吧！我絕不怕你……”
慕容白雪很清楚北陵帝君還沒有到能殺死自己的程度！
“可是，你能動得下手去殺死長著這張臉的人嗎？帝后和帝君從小相識，青梅竹馬一路陪伴……雖然人生漫長，相伴的時間也才二三十年罷了，可人生在世，凡人的一生有多少個二三十年。”
而昔日慕容白雪在魔主重霄身邊陪伴了百年時間，用凡人一輩子的時間為魔主重霄傾盡全部，只因所謂的噬心蠱毒，魔主重霄就無情的將劍刺入慕容白雪心間，要她徹徹底底灰飛煙滅……
慕容白雪冷冷看著自己面前的人，發出一個譏笑來。
“究竟是這所謂的蠱毒太厲害，還是這世間的感情每一樣其實都不值感情呢？”
淚水莫名地掉落下來。
那本來都是和她沒有關係的故事，為何她此時卻流起淚來。
只可惜大概說什麼都不會有用處，畢竟北陵帝君在這時候已經成了殺人的工具了。
果然，北陵帝君又發出了野獸般的愛好聲音，頃刻間，他猛地朝著慕容白雪撲了過去。
“既然如此……”
慕容白雪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映雪劍在手中一揮，頃刻間，彷彿千軍萬馬在手一般，洶湧的劍氣勢如破竹，一齊向著北陵帝君迸發……
可是，頃刻間，帝君反手一掌，落在地上的那把斷劍重新回到他手掌之中，而此時此刻，那把斷劍已經刺入慕容白雪的身上。
這時候慕容白雪卻是笑了起來，蒼白的面容上，這一抹笑，竟然是溫和而幾近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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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帝君竟然愣住，好似終於在頃刻間清醒過來……
然而下一秒，帝君發出了一聲吼叫。
因為映雪劍也直直地刺在了帝君的身上。
“呵……”慕容白雪發出了冷冷的笑，她看著中了一劍的北陵帝君，冷冷笑了起來。
原來，她終究沒有等到自己希望看見的結果。
魔主重霄可以親手殺死慕容白雪，而北陵帝君也一樣……
既然這樣，不如她代替帝后親手殺死北陵帝君！
“可笑之極。”
慕容白雪面無表情地將那刺入身體裡的斷劍拔了出來。
這一點傷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
映雪劍，刺中的地方，正是北陵帝君的胸腔，鮮血噴湧流出來，北陵帝君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慕容白雪緩緩站起身，她低頭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北陵帝君。
“還要繼續嗎？”
而與此同時，卻聽見帝君發出了淡淡的聲音：“帝后……”
他看著慕容白雪的眼睛，目光中充滿悲哀，先前血紅的雙瞳在這頃刻間竟然已經恢復平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