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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西線告急

“既然兩位都認為可行,聲鸞便依計行事了!”覃聲鸞衝張正潮和青道人一點頭,立起身來:“眾軍聽令!”

張正潮、青道人以下,劉順與各位提巡一齊站立。

覃聲鸞也不講究排場,就在齋堂,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番部署。

“屬下遵命!”劉順及各路提巡等人齊刷刷躬身應諾。

張正潮與青道人也一齊抱拳行禮道:“都督計劃甚是周密,此一役必能大獲全勝。都督放心,瓦崗大寨留守及安排我二人之事,我等保證萬無一失!”

且說鄔陽關,綠意把總署烏有仁烏大人。

以田家坪為誘餌,烏大人是擔了極大風險的。那田家大屋主人田文遠,乃是鶴峰州千總田文斌的哥哥,田文遠的兒子田龍也在叔叔衙門當差,擔任一隊兵勇的首領,若是田家大屋頑強抵抗中被破,依照白蓮軍睚眥必報的行事方式,必定將田家斬盡殺絕!真到了那地步,烏有仁如何向上峰田千總交待?因此,在把總署兵力自顧不暇情況下,烏有仁仍然分出一百兵勇秘密進入田家大屋。

派去鶴峰州報訊之人,同時向田千總稟報了烏大人誘敵之計,田龍在一旁還沒聽完,就破口大罵起來:“狗日的烏有仁,田家坪不是你家,你才敢下此賭注!不行不行,叔叔,千萬不能讓我爹冒這樣的險!”

“龍兒不要著急!烏把總這一招實是難得的妙計,其中關鍵就是我們田家坪,本來你爹提前離開確實安全,但如此一來,或致田家坪群龍無首,或致被教匪知道了訊息,烏把總之計都難湊效。何況田家大屋樓高牆厚,又有烏有仁增派的一百兵勇相助,應是無虞。”田文斌沉思良久才點頭,又對來人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你速回鄔陽把總署告訴烏把總,依計行事,援軍隨後就到!”

田龍在一旁恨恨的說道:“你也告訴烏有仁,若是我爹媽有個三長兩短,我必要烏有仁償命!”

報訊的人回到鄔陽關,把這經過一說,烏有仁背後也一陣發涼,當初只覺得田家大屋力量雄

厚,最為適合設伏誘敵,就沒細想田家與千總署這一層,若是真的有什麼閃失,依田龍的暴烈脾氣,真能說到做到。

無論是論武功還是講威望、憑資歷,烏有仁都並不把田龍放在心上,但加上後面的千總大人,說話分量就大不一樣了。但兵馬已經分撥到位,現在改變已經來不及了。當下心一橫,大不了把自己這條命也押上,真到那地步,交由田家叔侄處置就是。

直到合圍田家坪,將張羅漢逼上獨孤山,烏有仁心裡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立馬將獨孤山圍的鐵桶也似。

獨孤山東南兩側是懸崖峭壁,只有北側與西側山勢略微平緩,北側是平日裡上下山的主要通道,烏有仁便分兵一部圍住西側,將大帳設在北側,親率重兵日夜攻山。無奈山勢陡峭,手中又無火炮,一時無法攻破。轉而又想,山上盡是傷殘傷病,已經沒什麼戰力,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不出數日,必能全殲。

只是前幾天夜裡教匪突然發難,從山上往下猛衝,雖然最終把教匪又逼回到了山上,但不知道混亂中有沒有教匪成功突圍,若是有人逃脫去教匪老巢搬來救兵,只怕又是一番惡戰。

這還不算,更有一層擔心,那就是此番千總衙門帶兵前來的正是田龍。那田龍還在為田家做誘餌一事耿耿於懷,和烏有仁碰面後話不是話屁不是屁的,知道獨孤山只有兩條上下山道,索性帶領一部人馬攻守西路,不與烏有仁交集。假如教匪援兵西來,田龍無疑首當其衝,若張羅漢乘勢衝下山來,田龍一部將會被裡外夾擊,十分危險。

烏大人趕緊親赴西線,勸田龍回到北側大帳,哪知田龍心有天高,聽罷烏大人的話,哈哈一笑道:“田某就怕教匪不來,若是來了,定叫他有來無回。烏大人,西線這裡頗為危險,你還是早回北邊大帳歇著吧!”烏有仁見田龍不肯離開,心下又是一番著急,如此幾天惴惴不安。

這日天色微明,臨時大帳中烏有仁早已起床,衛兵伺候洗漱更衣已畢,正準備出營佈置攻山,忽有探子在帳外高聲稟報:“烏大人,約有二三百教匪自西而來

,昨夜紮營在獨孤山八里外山谷。”

烏大人聞言一驚:“果然是教匪援兵到了,沒想到此地距離娃娃寨百餘里,教匪來得如此之快。”心下卻沒太著急,西線田龍有五百人馬,來個二三百教匪,足可抵擋。當下邊出營帳邊吩咐:“再探,看教匪還有沒有後續隊伍跟進!”

“報……”話音未落,第二撥探子又到:“白蓮教教匪無數,於獨孤山西側三裡外與田大人展開激戰,但我官軍既要抵擋來敵,又要守住山腳,若是山上張羅漢藉機殺下山來,我軍將會腹背受敵,西線告急!”

“不是只有二三百教匪麼?”烏有仁喝問道。

探子報道:“估計昨夜紮營的只是教匪前哨,今日發起進擊的遠不止二三百人,漫山遍野旌旗無數,只怕有千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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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烏大人急了。圍山之初,東南兩面只派了少數兵勇在絕壁之下監視,將主要兵力佈置在北側,想於北面破寨,西面則只有不到五百官兵和鄉勇,現今教匪大隊援兵一到,內外夾攻,豈不前功盡棄?田龍若是有個閃失,自己如何向頂頭上司交待?當下高呼一聲:“來人!傳我命令,營內速速集合兵勇二百,鄉勇三百,隨我支援西線!”

一時間號角響成一片,須臾間五百兵勇鄉勇聚齊,烏大人來不及訓話,只騎在馬上吼了一句:“跑步前進,火速增援西線!” 便催動坐騎,率先奔西而去。

可苦了後面的步行兵丁,前面烏大人戰馬雖然跑的是碎步,兵丁們也要全力奔跑才勉強跟得上。

烏有仁並不直接奔向西線守軍,而是向外繞開一個大圈,意在包抄敵方援軍後路,形成裡外合圍,再全殲敵軍援兵。

哪知才行得數里,尚未繞過激戰位置,便聽得背後大帳方向,隱隱傳來密集火銃聲,喊殺聲,再往獨孤山上一看,獨孤寨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山上教匪傾巢而出,已殺到北坡山腰。

烏有仁大吃一驚,知道中計,趕緊傳令,火速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