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發什麼呆呢？跟上來啊？”
陳闊的聲音讓朱璃從猝然的靈壓中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後，趕緊跟了上去，和他們一起走向廠房。
回過勁來後，她再看陳闊背後那閉眼持戟武將靈體——從其靈體的靈氣純厚程度，及整體的存在狀態，可以看出這並不是一個完整“妖靈”或自然誕出的“靈體”，和之前那個“碗妖”完全不同，看不出有靈智，存在的方式非常的奇怪。
好像……它的源頭來自於陳闊，和陳闊本身就有直接的聯絡。
這麼看，竟然有點像陳闊外顯的“陰神”似的，能夠為他所控，完全依附於他的意志。
可陳闊連氣修都不是，怎麼可能有“陰神”？
這靈體著實有些玄妙，不知道是不是“靜山宗”的什麼特殊秘法、靈術，又或者那個手串是什麼厲害的法寶。
再看廠裡出來的幾個人面對陳闊時那點頭哈腰、戰戰兢兢的模樣，朱璃恍惚間明白了陳闊這時候把那靈體召顯出來的用意。
這傢伙……竟然拿這不知如何召顯出來的靈體給自己增加氣勢，用靈壓來給工廠的人施加壓力。
這給朱璃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就像是看到有人拿先進的戰鬥機來打鳥一樣。
在意識到陳闊召顯這個靈體的目的後，朱璃也便可以在旁邊坦然地承受靈壓了——反正知道那靈體不是衝自己來的，單純的靈壓她還是可以輕鬆忍受。
進入廠房後，那老闆兼廠長老許殷勤地給陳闊介紹幾條生產線的情況。
“用的替代材料其實成分和標準都和原本定的差不多，甚至按效能來說，還要更好一點的，真不是我們偷工減料……”老許拿著那前天視訊會議的時候被陳闊判定為報廢不合格的幾件“法陣卡子”，有些委屈地說道。
“你是榆木腦袋麼？你要我跟你說幾遍你才懂？這些東西，和你腦子裡所想的東西，根本是兩回事。還效能，你他媽知道個屁的效能。”
陳闊一點都不客氣地直接當面教訓老許，旁邊那些老許的部下、代工廠的各個負責人也都是見怪不怪——陳闊每次到廠裡來都是火力全開，有時不僅老許被噴，他們負責的部分沒弄好一樣被噴。
陳闊直接把老許扒拉到一邊，然後走到那一個大桶裝著的、廢棄成品裡翻了幾下，取出一個“法陣卡子”扔到老許手上。
“這個是整桶裡唯一一個按著我要求的材料做的，這不是合格產品麼，怎麼扔在這裡？你們怎麼分類的，又說材料不夠，又這樣浪費？”
老許呆了一下，回頭看向旁邊一個部下，後者立刻湊上來，拿過那個“卡子”檢查了一下底部的編號，額頭冒汗：
“確實不是這一批的，是之前的試製件，可能沒收乾淨，留桶底了……”
“這他媽也能沒收乾淨？知道這一件多少錢嗎？”老許也是有點怒不可遏，噴了屬下兩句後，又回過頭來對陳闊道：“陳總真是火眼金睛，這麼一大桶裡，也能一眼就看出哪件不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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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看來，它們可能並沒有區別，但在我看來，卻像是黑和白一樣清晰。”陳闊說道，“所以別他媽再說什麼你覺得一樣、你覺得差不多這種話，你根本不明白這些產品的核心是什麼，老老實實按我的要求去做。”
“是是是，應該嚴格按照要求……”老許連連點頭，腦門冒汗。
線下面對面的時候，陳闊的語氣和用詞其實相比線上視訊會議溫和了不少，聲音也輕了許多，但給人壓迫力卻反而大了很多。
接下來，陳闊繼續檢查工廠的生產和裝配整個過程，指出所有他認為有問題或可能有問題的地方。
多寶公司派駐工廠的員工小韓也早已從倉庫趕了過來，看到老闆陳闊在這，臉色也是有些發白，顯然出乎意料，壓力不小。
不過陳闊只是跟他點了點頭後，就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直到逛完了所有正在進行多寶公司產品生產的廠房，檢查完所有的物料和成品後，陳闊才跟小韓說道：“中午一起吃飯。”
看到老許交代旁邊的下屬提前去訂餐廳時，陳闊擺手道：“我們三個自己去吃，你不用陪，我們吃完還要去老郭的廠子。你把我剛剛說的那些記好了，切實履行下去，別再出紕漏。這次多耗的材料我不扣你加工費，但若是還有下次，就不是扣錢那麼簡單了……”
陳闊並不擔心老許提前通知老郭，他們這幾個代工廠之間別看見面的時候互相都挺熱情，許老哥、郭兄弟地叫著，實際上都恨不得對方倒黴，沒在陳闊面前上眼藥已經不錯了，根本不可能偷報信。
走出廠子大門的時候，斜對面有十幾個年輕人結伴走過，看到樣貌身材都很優秀的朱璃，不由吹起了口哨，放慢了腳步，高喊著“美女”、“小姐姐”、“老妹”、“大小姐”，似乎打算口花花幾句。
但緊跟著出來的陳闊往那邊瞟了眼，卻立刻像按了那邊虛擬存在的靜音鍵一般，讓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了嘴巴、移開視線，加快腳步走過。
送陳闊他們出來的老許看到這一幕，忽然一下覺得心情好了不少，甚至開始想象著老郭看到陳闊他們時的表情，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而朱璃則清楚地看到陳闊身後的閉眼持戟武將靈體又漲大了一圈，並且將手中的長戟指向了街對面那些年輕人，突如其來增強的靈壓，倒是讓她也有些肝顫。
陳闊坐上小韓的車後，便把背後的靈體散去，讓跟著上車的小秘書悄悄松了口氣。
“小韓，我之前在廠裡跟老許交代的那些，有沒有什麼遺漏？”陳闊看似隨意地問道。
“沒有，陳總考慮得很全面。”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小韓有些拘謹地說道。
“這邊的工作，是不是一個人有些做不過來？”陳闊又問。
小韓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陳總，他們這次換替代材料之前，其實……有跟我提過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