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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父女

“五大宗門”某種意義上說,就像宗門界的“聯合國五常”,涉及到宗門或靈修間的衝突、矛盾,通常都是由他們來仲裁解決。

簡而言之,“五大宗門”或者說宗門聯合組織就是用來保證靈脩秩序,保證靈脩的事情靈脩解決,不會對社會上的普通人造成太大影響,吸引太多注意。

當然,如果遇到很難對付的妖或靈,也會有“五大宗門”的頂級高修帶頭進行驅除、降服。

“五大宗門”並不是固定的,每五年會由所有的“名門正宗”來票選一次,重新確定五大宗門的歸屬和位次。

能成為“五大”的宗門,自然不是靠口碑好、名聲佳,而是實打實的實力,是宗門內靈脩的數量、頂級高修的水平,是過往的戰績威懾和能夠統合的資源。

不過過去的五十年,“五大宗門”從來沒變過,每五年的宗門投票,改變的都只有“五大宗門”的排位而已。

而弘衍門,即便在“五大宗門”中,也是絕對的頭部宗門,過往五十年,至少有二十年是排在第一。

最近的十年,稍微落後了一點,也依然還是穩穩的第二。

這樣的宗門裡,作為前五號人物的楚貞巖在靈修界是什麼水平和地位,可想而知了。

陳闊在天華山上看到白櫻那個本命法寶時,就猜到她應該來頭不一般,當今這個時代,本命法寶不是一般靈修能擁有得了的。

不過白櫻又說她不是宗門的人,還叫“湼王宗”的弟子為“師姐”,他當時便猜測白櫻的父母應該是“湼王宗”的人,只不過還未加入“湼王宗”而已。

沒想到啊沒想到,白櫻真正的“家長”竟然是“弘衍門”的大佬。

楚貞巖用術法檢查了一下躺在陳闊床上的白櫻,有些感嘆和後怕地說道:

“也虧得是遇見了陳道友,否則這丫頭不僅命沒了,身體怕是還要被那大妖煉成替身。這鎖魂寄物,借物寄身,統合法寶的手段,著實驚豔。”

陳闊謙遜道:“我也是情急之下不得不行此法,此前並未試過,所以能成功,也是白道友命不該絕。”

說著,陳闊有些猶豫地問道:“楚前輩,冒昧地再問一句……您和白道友,是親生父女麼?”

之前在天華山,對著白櫻的陰靈,陳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必須得實力很高的靈脩才有可能讓她真正地“活”過來,讓她儘可能地聯絡能找到的最強靈脩過來。

按理說,她父親既然是“弘衍門”的楚貞巖,那沒理由不第一時間通知啊?

結果她哼唧了半天,只報了“湼王宗”的唐鳶,卻不肯報自己的父親?最後還是唐鳶通知的楚貞巖。

楚貞巖說道:“陳道友是奇怪為什麼小櫻沒有跟我姓吧?白姓是小櫻生母的姓氏,小櫻本來是叫楚白櫻的,不過因為之前我沒特許她加入宗門的事,她一直耿耿於懷……

“唉,我就是知道這丫頭性格太硬太直,遇事愛逞強,踏入靈脩一道,早晚會出事。若能好好上學、工作,當會比進入宗門,有一個更加平靜安穩的人生。沒想到,這反而成了她的心結……”

話雖然沒有說全,很多地方都沒解釋,但陳闊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白櫻看來是在和親生父親鬧彆扭,父親越是不想讓她進入宗門,她越是一心想要加入“弘衍門”,踏入靈修界。

“這次能破壞未知妖王的詭計,沒讓仙嶽市陷於災難之中,成為渡劫之地,白道友調查到的資訊至關重要,可說居功至偉。”陳闊說道。

他這話倒並沒有誇大,這次那穿山甲大妖“翟先生”在仙嶽市花費數年時間佈置的諸多大陣、煞局,若非被白櫻發現那隱藏極深的、聯絡所有聚陰陣的超級大陣,分析出了其最終目的和用途,再拖一段時間,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得逞。

正常情況下,那些單個的聚陰陣、煞局不斷被發現,只會讓各宗門的靈脩來到仙嶽市“降妖除靈”。

就算意識到仙嶽市有異常,以宗門的正常反應機制,也是不斷地增派靈脩過來支援。

因為並未有非常強大的“惡靈”、“邪靈”或“大妖”出現,所以“真君”級的高修不會來,也就很難發現這大量法陣、煞局背後的目的。

等到整座城市的靈氣出現異常波動,讓真君級的靈脩察覺到異常時,一切已經來不及,那未知的渡劫妖王,已經可以強行衝關渡劫。

一旦開始渡劫,就算是“真君”前來圍剿,也是不敢出手的,只能待結果出來再說。

但那樣一來,仙嶽市就得被殃及了。

而現在,超級法陣被揭露,為宗門靈脩所皆知,那基本上就意味著它調節仙嶽市整個大區域靈氣波動的目的,必然無法達成了。

所以說在破壞未知妖王暗渡陳倉、用超級法陣渡劫一事上,白櫻確實是居功至偉。

楚貞巖沉默了兩秒鐘,緩緩點頭:“我知道。”

而後,陳闊將白櫻的陰靈顯形,又打了一枚“靈顯符”,讓父女相見——楚貞巖雖然地位高、修為深,但並不是氣修,靈感也並不超群,沒法像陳闊一樣不靠法術直接感知靈體。

昨晚在天華山,白櫻已經把“玄月水紋鏡”裡的靈氣消耗殆盡,這會歇了十幾個小時,才終於又能重新顯形了。

不過這次顯形,依然只能有五六分鍾的時間。

在看到父親時,白櫻倒並未表現出太多驚訝,想來她也猜到,“師姐”唐鳶肯定會把她的情況告訴父親。

不過白櫻同樣沒有因為立了大功,而顯露出“你看你不讓我進弘衍門是錯的吧”之類的得意勁。

靈體狀態的白櫻,看著幾年沒見的父親,表情卻是出奇的平靜。

陳闊走出房間,帶上了門,給父女倆留下溝通的空間。

到客廳後,他看到唐鳶正站在香火櫃前,看著上面那裝著老道士遺物靈符的木盒。

“那盒子裡是什麼符,它的靈感非常特別,初初感知,會覺得裡面的靈氣已經快要消散殆盡了,但再仔細一感覺,卻又覺得裡面所蘊含的陰靈氣澎湃洶湧,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唐鳶喃喃說道。

陳闊說道:“那是我師傅留給我的最後一道靈符。”

他這話可以說沒有回答唐鳶的問題,也可以說回答了。

他沒有說這是什麼型別的靈符,但“師傅的最後一道靈符”,又擺在香火櫃上,就表明了他的意思——這是什麼符都無關緊要,因為他根本不可能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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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擺張照片?”唐鳶問道。

“沒必要,這不是給其他人看的,我知道他在這裡就行了。”陳闊說道。

唐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