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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寶塔與牌樓

回到賓館到了孔爺爺的房間問起釋迦塔的事情,孔爺爺一臉讚歎的樣子:“這塔還在啊!那真好,我以前在地球的時候去過很多次了,我離開那會聽說損壞已經有點嚴重了,沒想到還能挺立千年不倒,你們真要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如何?”

“呵呵!我離開地球之前基本上把每一處名勝古蹟及自然保護區轉了個遍,記得當時那塔還是限制參觀人數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你們去吧!少去個人對它的損害也少一些。”我一臉狐疑地看著孔爺爺,他這個回應太讓我意外了。

絮扉暗地裡一捏我的手心道:“那我們就找塞爾文他們去了,您老忙您的。”我被絮扉飛快的拉出了房間,我不解的看著她。

“你這麼糊塗了,孔爺爺離家多年,首先自然是去看看家鄉和家人啊!那會有什麼興趣先看什麼古塔。”絮扉伸出蔥蔥玉指點了下我的額頭。

“是啊!怎麼忘了!”我笑道,再和塞爾文他們一說起倒是一拍即合,我們決定第二天就去。

第二天我們換了交通工具,坐著一架亞音速的客機飛到了釋迦塔所在地寧縣。一下飛機就發現這裡的停機坪停了幾架飛機,沒我想象的那麼多。機場邊上還停了幾輛車,我想可能是旅遊勝地的緣故吧!這些車應該都是班車了。我問了一下機場的服務人員,果然如此,這些車全部是到寧縣釋迦塔景區的,可以坐三十個人。在車上坐了約半個小時後,一座小城漸漸展現在眼前。

一下車,就看到幾百米外一座重簷寶塔矗立在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上,一縷陽光射來,把寶塔頂部的塔剎映的光彩奪目,到像這光是塔剎發出來一樣。待走的近一些,才看清楚這塔的大致結構,寶塔五層六簷,平面為八角佈局,高寬比不大,顯得特別穩重,當然只有特別穩重才能讓它屹立近三千年不倒。

眾人加速向前走去,來到一個廣場,廣場上人不多,這和目前地球人口相對稀少還是有關係的。廣場上只有一座單層仿古建築,一塊匾掛在屋簷下,上書預約處三字。廣場盡頭就是一排排杉樹,這些杉樹好像圍成了一道牆,把釋迦塔給團團圍了起來,只留了一道二十來米寬的通道。

預約處有數十人有序地排著長隊,我自靠奮勇地前去排隊預約,過來的時候聽車上介紹出於保護古塔的目的,每次參觀古塔的人數是有限制的,只有20人,每人參觀時間是一小時。開放參觀的時間每天是8個小時,滿打滿算一天能接待160人。當然你在空閒的時候來是沒問題的,可人多的時候來晚了可能就要在這裡住一晚了。

今天來的人不多,我們排到了62~66號,算上已經開放的1個多小時,我們還要等一個多小時才能輪到,好在等待的時候還可以在塔外轉轉,並不是沒事做。眾人有說有笑的進了通道,那雄偉的寶塔終於印入我們眼簾。

這是個巨大的廣場,成正方形,長寬都有近百米,一座五層六簷的木塔座落在近四米高的石質臺基上,它端莊地立在那裡,無比穩重。離我們近點的還有座四柱三間牌樓,中間一間高,兩邊的低一些,古式古香,造型精美複雜。它中間還有一塊匾,匾上有四個古字,可惜不認識。這塊匾應該就是孔爺爺說的原來在博物館儲存的那塊。既然時間未到,寶塔進不去就仔細欣賞起這座牌樓。

我們走了過去,牌樓邊也有幾十個尚待進塔的遊客在仔細觀賞著,一位留著短髮,樣子清秀的女工作人員站

在一旁正微笑地注視著每一個過來的遊客,她的笑容是如此甜美,讓人無比愉快。待廣場上的人基本都往這邊集中後,那個女工作人員開始了講解。

“大家好,我叫杜明軒,是這裡的二號講解員,因為人數限制大家不能馬上進塔參觀。不過也沒關係,由我來講一講釋迦塔的一些情況,等會進了塔,我也會給輪到我這班的講解。釋迦塔有三千多年歷史,它的故事很多一一講來怕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她頓了一下,看到大家都被她的講解吸引,滿意的露出了更燦爛的微笑,並繼續講解起來。

“大家先看這座牌樓,這種牌樓叫四柱三間式牌樓,每間寬約三米。牌樓是古代一種標誌性的建築,在這裡起指示的作用,大家看到中間四個字了嗎!相信大家都不認識。這四個字是古代的一種字型,讀作“浮圖寶剎”。寶剎是寶寺的意思,這裡原來有一座寺廟,叫佛宮寺,現在寺廟毀了,就剩寶塔了。牌樓樣式系繁多,這座牌樓全稱叫四柱三間三樓式牌樓,它有四樓柱,形成三開間樣式,所以叫四柱三間。樓指的就是最上部屋頂模樣的結構,也叫樓頂。它有三座樓,也有做成三間五樓的,做到五樓的會在兩側每間做兩座高矮有別的次樓頂。“杜明軒停頓了一下,給大家一點時間來接收這個知識點,過了會又指了指牌樓講道:

“樓頂屋脊上還有幾隻動物雕獸非常精美,叫垂獸。屋脊上的垂獸是古建築常用的一種裝飾,數量也有講究,最多的有十個。樓頂下面一列列緊密佈置的木結構叫鬥栱,鬥栱也是古建築中常有的結構形式,鬥栱其實是兩種建築結構的統稱,呈塊狀四方形像糧鬥一樣的墊木塊稱之為鬥,而翻轉如拱的弓形短木稱之為栱。鬥栱形式繁多,結構復雜,很多鬥栱還雕樑畫棟,極其精美。這裡鬥栱沒有雕刻顯得粗擴一些但結構緊密。大家看主樓頂下面的是是六列七行佈置、次樓頂下是四列七行佈置,這柱子最頂上一塊方方的構件就是鬥,然後栱和鬥透過精巧的佈置連線在一起,形成團花般美麗的結構形式。鬥栱和鬥栱連線全靠它自身的特殊形狀,不用一根釘子。”

杜明軒這麼一解說,大家對這個牌樓的興趣更大了,紛紛靠近觀看。我和絮扉也走近了一點,卻見鬥栱一節一節非常有條理的搭在一起,可能單個拿出來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如此多的鬥栱合在一起,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確實精妙。我早從資料中見過東方古建築的鬥栱,仰慕已久不禁感嘆:“鬥栱真漂亮!”

“這不算什麼,還有更精美的。”絮扉見我一臉痴迷的樣子笑道。

“願聞其詳。”絮扉的古建知識比我要強得多,現實物在眼前更好一聽究竟。

“一些大殿上的鬥栱才叫複雜。它的構件名稱也挺多的,首先像這種豎向排成一列的統稱為攢,不該叫列。像這個排樓有六列該說有六攢鬥栱。鬥的解釋剛才也說的不準確。鬥是正面開十字口承受兩個方向構件的方形木塊,而開一個方向口直接只承受一個構件的木塊叫升。上面的栱形短木不全叫栱,只有和建築縱向平行的才叫栱,而垂直建築縱向的叫翹,翹當中另有特別長的並且斜向下垂的叫昴。昴很好辨認,很多古建屋簷下斗拱中一塊塊向下斜的頭還有點尖尖的就是了。”絮扉娓娓道來,比講解員詳細準確多了。不過聽絮扉的意思這個講解員總體講的還是很到位的,在古建知識方面有這個水準也算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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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早,我再講一下牌樓的結構組成好了

。“杜明軒清亮的聲音再次傳到了我的耳中。”大家看到四個立柱下面的石頭沒有,石頭上每面還有兩個小孔,石頭上還有兩個鐵箍,這種石頭叫夾杆石,牌樓這種單排結構的建築穩定性是不好的,所以它的立柱要加固處理。它的立住兩側各有一塊立石,立石和柱都會打幾個孔,然後用木料把立石和柱子都連在一起,立石外面在有鐵箍緊固,這才能保持牌樓的穩定性。大家還可以看到立柱兩側還有兩根斜撐的木杆,這種杆叫戧杆,也是起穩定作用的。立柱之間用梁和花板連在一起,這裡的花板樣式簡單,並沒有雕刻,一些考究的花板雕刻那是相當精美。牌樓的結構大致就是這樣了。”

我看著外表漆以硃紅色的木牌樓,深深地被它的形制和氣勢所折服。我找了特別的角度,遠處的釋迦塔剛好出現在牌樓的正中間,一瞬間這座塔和牌樓彷彿合為一體,顯得異常雄偉壯麗。

硃紅色的牌樓在太陽下閃著瑩亮如玉如幻的色澤,非常漂亮,也不知道是塗了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讓人恨不得上去摸一把。當然摸是不行的,按這裡的規定,除非你是專業工作者,否則越是珍貴的文物越是不能碰,那怕是一塊普通的刻有花紋的古磚,上了漆的木門都不得有意觸碰。

我實在太喜歡這個色澤了,忍不住問杜明軒:“杜小姐,我看這牌坊上的紅漆色澤很漂亮,不知是怎麼做到的,牌樓風吹雨打的,木器應該有褪色的痕跡才對,可這牌坊色澤光鮮的很,沒有絲毫褪色的痕跡。”人群中也有一些人被我的問題給吸引,也在思索著。

“嗯!”杜明軒一愣,臉色的笑容都被她吃到肚子裡面去了,她凝眉思索了一陣最後淺淺一笑:“不好意思,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噢!”

我正為找不到答案而疑神苦想,旁邊的麗人嘴角微微一洌,到是我舍過求遠了。

“對了,絮扉你不是有什麼證書嗎,對古物很有研究,知道這原因嗎!”

絮扉點點頭,正色道:“這個我到是知道的,木材作為一種有機建築材料,易受各種侵蝕,耐久性不是很好,不過這種情況在近千年前改變了。人們發明了一種針對木質器物的有機外保護材料叫碳基氮氨硐。這種材料能在器物外表形成了一種很緻密的薄膜,這種薄膜除了能隔絕氧氣和水分子外,更重要的是木材表面吸收它之後能形成一種緩慢的類似碳化的化學反應,只要年頭夠長,當木材表面形成緻密的“碳化”層後就可以使器物基本上永久的儲存下去,這個時間可以是幾萬年甚至幾百萬年。”

“幾百萬年,那豈不是石化了嗎?”我大吃一驚。

“對,但它只是表面石化,石化程度取決於噴塗的碳基氮氨硐的量和次數。一般對用作建築的木材噴塗的次數和量會多一會,而一般在館內收藏的木作器物會少很多,噴塗的量夠它形成表面的緻密保護層達到“碳化”就夠了,基本不會達到石化的程度。這樣處理的古代木製器物加上又是在室內,基本上可以保護個幾十萬年或者更久是沒問題的。碳基氮氨硐是所有木質器物的福音。有了它,我們及後世子孫才能在博物館裡看到古代的木質器物。木質器物的儲存這才得到了永久性的解決,木質建築才有了不亞於石質建築的優良耐久性,我們現在才可以看到祖先留給我們的最寶貴的財富。”絮扉越說越激動,聲音越說越響,整個廣場好像都在呤聽。

話音剛落,突然一陣有節奏的掌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