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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人生準則

劉備轉身對趙雲道:“既然你師尊讓你投奔於我,想必我也絕非凡夫俗子吧?雖說天機不可洩露,這點我還是能想到的,既是如此,想必以我的身份定然可以以最小的代價幫助呂布渡過此劫吧?子龍你一定有辦法的!”趙雲聞言大吃一驚!劉備所言不錯,陽訣之中確有記載,帝王之血確實可以幫助他人渡生死大劫,雖然不至於折壽,然其命理卻會發生改變,即不得善終,如若應驗到劉備身上只怕會讓他戰死沙場!

自己也曾經想到過這些,只可惜自己在出生之時便已經放棄了帝王之軀,故而自己只是真龍轉世之軀,自己的血幫不到呂布,雖然劉備是帝王之軀,然為了救呂布讓劉備自損命理,自己實在是辦不到。讓自己為了劉備傷害呂布自己辦不到,若讓自己為了呂布傷害劉備自己同樣辦不到!

趙雲拜倒在地道:“此事萬萬不可,如若師傅他老人家知道此事定然要怪罪於我,即便師傅他老人家不怪罪於我,趙雲心中亦是無法原諒自己!主公萬萬不可為了趙雲同門之誼自損福廕。”劉備笑道:“子龍啊,我以為你已經看透了人生,未曾想你還是太年輕了。”趙雲不解問道:“主公何出此言?”

劉備笑道:“此生無憾活五十,亦或抱憾終身活八十,子龍你會選擇哪一個呢?”趙雲頓悟,劉備的意思是人生在世只求此生無憾,死時心中坦蕩,如此方為一世大丈夫,如若心中有遺憾,即使活到八十歲亦是受一世良心譴責,如此便是一世偽君子。如此一來何去何從自是無需言明了。

看到趙雲似乎已經心動,劉備勸道:“子龍啊,你還是不瞭解我,我這一輩子沒什麼大的追求,因為我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結果我們是無法控制的。然而人生的過程卻是牢牢的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我只是希望自己將來臨死之際,想想大漢的列祖列宗!想想大漢的黎民百姓!想想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此生我劉備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此生足矣!這就是我劉備的人生準則!”

一番話說的趙雲熱血沸騰,是啊,自己的人生自己選擇,不求萬事順心,只求此生無憾!劉備的想法讓趙雲第一次有了要誓死追隨於他的想法,趙雲拜倒在地道:“主公所言字字千金!趙雲謹記在心,此生趙雲願意誓死追隨主公!鞍前馬後至死方休!”

劉備大喜,急忙扶起趙雲道:“子龍快快請起!我說過了,自此我們就是兄弟四人共圖大計!現在可以說說我需要如何幫助呂布渡此生死大劫了吧?”趙雲點頭稱是,將渡劫之法一一說與劉備聽了。聽完劉備笑道:“我道是多大的代價呢?只不過是換了種死法罷了,子龍何須如此大驚小怪的,想我劉備此生只怕多半要在馬背上度過了,他日能戰死沙場,亦是我最好的歸宿!子龍何須如此小題大做呢?哈哈……”

趙雲沉默不語,他在想之前自己和師傅的談話,他曾經跟師傅提起過劉備仁義之心極有可能會讓他無法一統天下,頂多只能算個雄踞一方的霸主!他想憑劉備的頭腦應該想到過這一點,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待的。趙雲心思一轉,對劉備道:“雲有一事不明,還望主公賜教!”

劉備點點頭道:“子龍有何事但說無妨。”趙雲沉思片刻道:“此事關乎高祖還望主公切勿怪罪!”劉備先是一驚,隨即明白了趙雲的想法,對趙雲笑道:“子龍是想問我對高祖和西楚霸王的看法吧?”趙雲低頭道:“是。”

劉備點點頭道:“子龍心意我已知曉,然我認為高祖與霸王各有所得,此二人皆是世間的英豪,只不過二人取捨各不相同罷了,換句話說就是二人的人生準則不同罷了。高祖志在收復天下,成為一代開國帝王。其中亦是無比艱辛,其捨棄的太多了,我祖上中山靖王亦曾說過高祖最後是抑鬱而終,雖然未曾聽高祖說過後悔之類的話,但從其言行心思判斷他為了天下付出的代價太多了。也許是因為他是帝王的原因吧,此事從未與臣子們說過,我祖上只是推斷高祖建國之後唯恐有功之臣功高蓋主,故而將他們一一處死。

然此事高祖心中亦是愧疚萬分,為了劉氏江山穩固他也是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反觀項羽,明知高祖胸懷大志,卻不肯先行背叛高祖,當年的鴻門宴就是最好的一個證明,高祖已然赴宴表明絕無背叛之心,項羽雖然明知高祖有二心,然自己一旦在鴻門宴上處死高祖勢必會成為千夫所指的背信棄義的小人,故而他抱著寧可天下人負我休叫我負天下人的想法放過了高祖。在烏江因愧對江東父老,不忍將戰亂再次帶到江東,故而自刎身亡!雖然世人皆言項羽婦人之仁,其實不然,只不過他們不瞭解項羽罷了。

當然最瞭解項羽的就是高祖,他們是千年難遇的敵手,亦是千載難逢的知音啊。為了戰勝對方他們一直都在思考對方的心思。在我看來,最終他們並無勝敗,只是各自選擇的人生不同罷了。高祖選擇的是天下大業,捨棄的一世的心安。項羽選擇的是一世英雄,捨棄的是天下大業。然在臨死之際想必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的下場,項羽想到了高祖抑鬱而終,而高祖想到了項羽此生無愧於天下,無愧於追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無愧於江東父老。

子龍啊,依你看來他們二人誰死的時候是心安無憾的呢?”

趙雲沉默不語,不是趙雲不想說,而是趙雲覺得此二人功過自己實難評價,也許二人在臨死之際都是心安無憾的吧,畢竟此二人的頭腦應該都是世間少有聰明絕頂,他們自己的下場,也早就在他們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料到了,他們都按照自己的意願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此生又何來遺憾二字?

看到趙雲沉默了,劉備搖頭嘆息道:“我們都無法評價他們的選擇,更無法評價他們的成敗,我一向認為不以成敗論英雄!每個人選擇的人生不同,只要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走完一生,又何來遺憾二字?”趙雲此時才知道,劉備早就想到了自己的一統天下的最大缺陷,然而他只是覺得求得一分心安,比起天下來更為重要,故而只求萬事在不違背自己原則的前提下盡心而已,至於結果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得到了劉備給出的答案,趙雲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不止自己看透了結果,劉備亦是早就料到了結果,如此一來自己心中倒是放輕鬆了不少。看到趙雲如釋重負的樣子,劉備笑道:“子龍可還有疑問?”趙雲道:“沒有了,我這就去和關將軍一起訓練士兵演練陣法。”劉備點點頭離開了……

卻說曹操起兵十二萬殺奔徐州而來,在離徐州二十裡外安營紮寨,探馬來報說:“劉備在徐州城外擺下的陣勢,等待我軍破陣!”曹操揮手道:“知道了,下去吧。”曹操對眾將道:“何人前去破陣?”但見一人聲如霹靂厲聲應道:“某願往!”

曹操看時卻是許褚,這許褚初時追隨自己元件黃金,自己在兗州站穩腳跟後又將他招致麾下,此時尚未立功,曹操有心提拔他,看到他率先要求出戰,心中甚喜,道:“好!命許褚為先鋒大將!郭嘉為參軍!率兩萬大軍進發徐州!”許褚郭嘉應聲道:“遵命!”言罷轉身出帳。

且說二人率軍來到徐州城外,郭嘉放眼一看,劉備佈下的確是青龍陣,心中思忖,此陣殺傷力太大,即便破了此陣只怕自己和許褚這兩萬人馬亦是所剩無幾,更何況看這陣勢劉備似乎要和自己硬拼,即便他有陣法優勢,然兩萬大軍衝殺進去,全力拼殺他劉備的損失亦是不小,這不像是聰明人的做法,如若換做自己定然是堅守城池,方為上策。

正思量間,許褚大喝一聲:“無知小兒,許褚來也!快快前來受死!”言罷縱馬提槍率先殺入陣中!郭嘉暗叫不好,然此時阻止已然來不及了。雖說許褚是初來乍到,但郭嘉看得出來曹操與他關係十分特殊,似乎有意栽培於他,心想如若許褚有閃失,自己亦是難以向曹操交代,急忙揮軍一起殺入陣來。

大軍剛剛入陣,卻忽聞鼓聲雷動,人影傳動,郭嘉暗道,不好,敵人變陣了,此時身在陣中實難看出所變陣法為何陣。急忙對許褚喊道:“許將軍且住!敵人狡猾多變,此陣不宜久留,速速隨我殺出陣去!切不可在陣中逗留啊!”許褚哪裡聽得動郭嘉的勸。

不管不顧只顧廝殺,郭嘉無奈,命大軍後側殺出陣來。所幸此陣尚未變換完畢,後方缺口尚在。郭嘉率一萬軍馬殺出陣來,試圖營救許褚,可惜此時陣門已然關閉,陣外皆是拒馬長槍兵把守,自己亦是難以靠近。只得在陣外靜觀其變。且說劉備所變之陣為“龍生九子陣”,此陣殺傷力不大,只是將許褚一萬人馬一步步分割開來,難以相通,最後將兵力集中到許褚周圍,將他逼入陷馬坑,再用撓鉤手將其擒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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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在陣外看的清清楚楚。心想我命休矣!許褚一旦有個閃失,只怕主公定然怪罪於我。且說陣中眾人正在奮力廝殺!忽聞許褚被擒獲,曹操兵馬頓時大亂,丟盔棄甲而逃,然未能衝出龍生九子陣,投降者不計其數,不肯投降的便盡數被誅殺在陣中!郭嘉心中雖是怨憤,然此時卻不是計較的時候,趕忙率軍撤退,回去稟告曹操去了。

卻說劉備擒獲許褚,問趙雲是否斬殺此人,以壯士氣。趙雲搖頭道:“此人殺不得!”劉備不解,問道:“卻是為何?”趙雲道:“放此人回去,可打擊敵軍士氣,殺了此人只會增加曹軍的仇恨,主公當知‘哀兵必勝’的道理啊。”劉備點頭稱是,隨即下令放許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