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他放在我脖子上的,冰冷的手。像是放在皮膚上,吸收你所熱量的刺骨的冰塊。
那雙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此刻彷彿絲絲的露出寒光。
“我在問你話呢?剛才你叫的是誰的名字?”我感覺到他的手正在縮緊,我的呼吸有些困難。
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閃過,脖子上的力量瞬間消失了。
“多多??”
我看到霧的手背上多了幾道傷痕。多多落在了我的身上,舔著它的爪子。它紅色的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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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抬起手,把受傷的手放在鼻子傍邊聞了聞:“小狐狸居然養了一隻厲害的貓?呵呵。”
“大人!這麼晚了``````”
“晚?對於瞎子來說,沒有黑天和白天的區別。”他挑起嘴角:“也很可惜呢,看不見眼前的美景。”
我一驚,連忙拉好被子。沒有辦法,我已經習慣睡覺的時候穿的很少了。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
我急忙抱過多多,把它緊緊抱在懷裡。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我眼前的人像一隻野獸,而我沒有任何防禦力。
霧不斷的向前靠近,我感受到來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壓力。我不自覺的抱緊多多。
但是多多卻掙脫了我的懷抱,再次向霧撲了過去。只是這一次,我看到的是多多被一道光緊緊的捆住。
霧口中默唸著什麼,多多飛了出去。
“多多!”我起身像要跳下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我已經被霧壓在了床上。
他離我太近了,我的心跳急劇加速。
“想逃?沒門??”他笑的邪惡:“好久沒有人陪我玩了。”
“你想玩什麼!!”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嘖嘖,玩什麼?我來摸摸!”他在我的臉上來回蹂躪著:“你臉蛋的肉太多了,我來給你修正一下。眼睛麼``````也不夠大,我幫你開大點,如何?”
這個變態!!
不行,我要想點辦法,我要救我自己。我很清楚,他說的這番話是認真的絕對不是開玩笑。
“怎麼?嚇傻了?怎麼不說話?”他用力的捏著我的下巴,好像要捏碎了一樣。
深吸一口氣。輕聲哼著他下午彈奏那首曲子,雖然我不太記得後面的曲調了。但是這首曲子最美的地方我還是記得的。帶著點哀傷和寂寞的部分。悄悄的觀察他的反應。
霧的身體像是被釘在了牆上一樣,一動不動。手中的力道也減輕了,並且有些許的顫抖。他的臉上有著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雅?!”他艱難的說出的一個字。
那是激動的並且帶著痛到心裡的悲哀的呼喚。
“我的雅!你回來了。”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我的臉上。
他哭了!!
這就是那個女人的名字麼?那和我有著千絲萬縷憐惜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沒有來由的緊張。那種滋味盪漾在我的心裡,無法形容。
“霧。”我試探著叫他的名字。
在他聽到我叫他的時候,他笑了起來。彷彿是幽香綻放的蘭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的手指,輕輕的在我臉上摸索:“這是真的麼?真的是你?”
此刻的他像是一個無助的流浪的孩子,在黑夜裡找到了一絲絲的溫暖。緊緊的抓住它不放。
“是我。我回來了。”我知道我現在是在冒險,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瞭解她的一切。否則我的計劃根本無法實施。而眼前的這個人,知道內情,我只有抓緊他,即使會有危險。
“我就知道```````”他激動的捧住了我的臉:“你怎麼會離開我呢?你總是纏著我,只有我是你最親近的人。你只會和我說最秘密的話。”
“那些秘密,你告訴了別人麼?”
“怎麼會呢?不會的。”
“那你所說,我看你忘了麼?”
他停了下來,不再說話。我有些緊張,雖然感覺他現在好像有些神情恍惚,好像沉醉在他的回憶一樣。但是我深怕我說錯了什麼話,令他醒過來。那樣,就真的麻煩了。
“雅,即使再過了幾千年,我都不會忘記的。”他笑裡帶著寵愛。
“那你說啊``````”
“考我麼?”
“呵呵。”
“你的小黑只愛吃峽谷裡的小花;你的殺戮從來不吸小孩子的血,你不喜歡他吃血,但是你喜歡他吃你討厭的人血的樣子;” 他說話的時候溫柔的聲音,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小鈴鐺就藏在殺戮樹下面,別人都以為丟掉了,但是你只是把它藏了起來```````”
我敏感的聽到了那個詞:“鈴鐺?”
“是啊”他笑著撫摸著我的臉:“你最喜歡的東西。”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直是吧。”
瞬間,我似乎找到了某種聯絡。我和那個女孩的聯絡。也許我們在不同的時空,有著許多不同的東西,但是我們都是那樣的喜歡“鈴鐺”。
而眼前的這個人,那雙只能茫然的琥珀色的雙眼,此刻不再是那麼陌生,反而變得有些熟悉```````
“雅.”
“什麼?”他突然很安靜的叫著她的名字。
“你有沒有怪我?”
“怪你?你為什麼這樣問呢?”
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我唯一一次,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
“別人?”
“他,你的親人。”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呢?”我緊張的看著他,留意著他的每一個表情。
他不再說話,只是他的雙手從我的臉上緩緩的滑下。漸漸的握緊了拳頭,雙臂微微顫抖。
“霧?”
他猛然轉過頭:“為什麼?為什麼?”他像是在問他自己,像是在回憶曾經的過去:“你問我為什麼?你不會明白,應該說你一直都不明白。”
他突然緊緊抱住了我,那力量像要把我撕碎:“霧!!好疼!”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永遠也忘不了。那時候我覺得,我得到了,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我珍惜你,愛護你。我知道你喜歡的每一樣東西,每一個顏色,每一個地方```````我愛你勝過與我自己。”他的表情帶著憤怒:“可是,可是你卻``````”
我似乎看到了,深深刻在他靈魂裡的痛。
“你的眼裡,你的淚水裡,卻沒有我。你的笑容不是為了我而綻放,你的哭泣``````”他用鼻尖輕輕的試探著我的臉頰:“這一切,沒有人能給我答案,我只希望我是恨你的,不會有一丁點的想念你``````”
我的臉溼了,那樣的淚水是冰冷的。
我只是知道。
他流淚了。
他愛那個女孩,而我絕對不是她。還有,她的名字叫雅,我們都喜歡“鈴鐺”而已。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的心開始狂跳:“我們本該在你的成人禮上結婚的,你是我的``````可是你卻愛上了別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