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冰壺訓練館內，琵琶聲鏗鏘有力，十面埋伏的音樂就像戰鼓一樣轟隆隆的響。
這套短節目已經敲定，波叔和威爾森都很滿意，這是第一次實戰演練。
開場第一個跳躍是4T。
波叔預計分站賽的抽籤結果無論怎麼樣，肯定不會遇到高手，所以保守一點，只要晉級總決賽就可以了，而且以喬羽的難度來說，除了普魯申科，真的是無人能及。
伴隨著音樂的節奏，喬羽右腳一蹬，就像彈簧一樣，噌的一下就飛起來了，在空中旋轉了4周之後落地。
“漂亮。”波叔和威爾森在一旁鼓掌，不過這是波叔的好習慣，任何弟子在表演的時候，他都是會鼓掌的。
完成跳躍之後是一套接續步，速度很快，因為必須符合節目音樂的節奏。
這套接續步要給現場的觀眾和裁判壓迫感，讓他們感受到——十面埋伏。
接續步的尾聲，喬羽一個跳躍，接上跳接旋轉，簡單的一個蹲式旋轉作為過渡。
威爾森也許不懂中國藝術，但是世界上的藝術是相通的，在中國藝術中有個概念叫“留白”，就是突出主題，而次要的東西不如空著。
威爾森也是這麼排節目的，跳躍是喬羽的主題，那麼旋轉和接續步簡單一點就好，這是高手排節目的方式。
“布萊恩，有沒有感受到壓迫感？”
波叔點點頭，“有，不過還不夠強烈，我覺得我還能呼吸。”
“呵呵，不要心急，喬羽學的很快，等到大獎賽的時候，我想這套節目還能更好。”
波叔咧嘴一笑，“希望到時候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會的，我相信喬羽節目表達能力。”
第二個跳躍是喬羽最拿手的3A。
起！
落！
這個動作根本不會失誤了，隨著喬羽的進步，3A以後會越來越少，慢慢被四周跳取代了。
最後一個跳躍也很簡單——勾手三週。
然後是一套未經舞蹈編排的接續步——直線步、圓形步或蛇蚊步，這其實有一點點當年布萊恩·奧瑟時代規定圖形的意思，都是考基礎滑行，只不過現在接續步的分數真的很低了。
音樂落下，節目結束的時候，喬羽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太興奮了，都靈冬奧會之後幾個月了，這是第一次完整的表現一套短節目。
“爽。”
“還是滑冰的感覺最爽。”
波叔不停鼓掌，“漂亮，漂亮，這套短節目應該可以排進世界前六了。”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六站分站賽之後，成績前六名的選手才能參加最後的總決賽，所以波叔的意思是你肯定能參加總決賽了。
喬羽慢慢滑過來，“這套短節目比臥虎藏龍節奏快很多，很爽，我喜歡快節奏的滑行。”
威爾森拍了拍喬羽，“那是當然，你都能練習短道速滑，那體能確實強。”
“嘿嘿。”
波叔打了個響指，“休息半個小時，然後開始自由滑吧。”
提到自由滑，喬羽有點心裡沒底，那些技術動作都很熟，但是肖邦的音樂……
始終沒有感覺！
這個對於喬羽來說是個難題，而且是必須克服的難題，因為一個高水平的男單一生中一定要滑一次肖邦。
普魯申科是這樣的，後來的羽生結弦也是這樣的，因為肖邦音樂詩人的氣質和花滑這項運動太契合了。
肖邦第一敘事曲響起。
開場4+3完成的幹淨利落，這也是這套節目最高難度的一個動作，分站賽比賽，波叔在自由滑安排了一個四周跳，沒有普魯申科的比賽，波叔不想亮出底牌，也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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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的動作完成的都很漂亮，但是威爾森和波叔卻開始皺眉頭了，如果說剛才的十面埋伏喬羽是老司機，那麼此時的肖邦第一敘事曲，喬羽就像機器人。
“這動作太僵硬了。”
威爾森微微一笑道：“他無法理解音樂，所以只能死記硬背動作，當然不自然。”
波叔沒有笑，他自己曾經就是運動員，很清楚肖邦的音樂是很難的，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水平低的選手都滑流行音樂，一般情況下，冬奧會，世錦賽前面幾組出場的選手很多都是用歐美流行音樂，其實就是這個道理，因為他們駕馭不了肖邦。
花滑圈有一個“拉二魔咒”，還有一個封神的肖邦。
拉二魔咒的是意思是凡是用拉赫瑪尼諾夫的音樂，都拿不了冠軍，這個在陳露和後來的淺田真央身上都應驗了。
而肖邦不一樣，滑肖邦的很多成為大神了，所以這也是威爾森堅持的原因。
大衛·威爾森在加拿大花滑圈是什麼地位？
幾乎加拿大所有大牌花滑選手都請他編舞，比如也要參加大獎賽的傑弗瑞·布特。
威爾森的腦海裡已經有個想法，那就是喬羽以後的節目就是中國+肖邦。
短節目音樂來自中國，自由滑則是肖邦。
看到一半，波叔就笑出來了，還是第一次看喬羽僵硬成這樣，“呵呵，我建議換成霹靂舞音樂，估計很適合。”
“不要開玩笑，布萊恩，肖邦對於喬羽很重要。”
“為什麼？”波叔不解問道。
“因為喬羽就是冰上的肖邦。”
此話一出，波叔渾身上下一怔，這期望也太高了，“大衛，你會不會太急了？”
“不，你記得傑弗瑞嗎？”
波叔點點頭，現在加拿大男單一哥，他當然知道。
“我也是他的編舞，我以前本想把他打造成肖邦，但是最後我失望的發現，傑弗瑞成不了肖邦。”
“這是什麼怪癖？你一直在找肖邦嗎？”
“對！就像你一直在找奧運會冠軍。”
波叔暫時不能理解，但是他相信大衛·威爾森的水平，“現在是6月份，大獎賽是11月份開賽，我想時間足夠你培養冰上的肖邦了，這樣吧，我把喬羽交給你了。”
“呵呵，那教練費我是不是也可以分一半？”
波叔笑道：“大衛，你也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很好說話，除了錢之外。”
“哈哈，你這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