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為這個家貢獻了太多太多，多到三天三夜講不完。
實際上，維繫這個家庭的，是夏依柔。無論支柱、靈魂，都是她。
凌建業僅僅是扮演者父親的角色罷了！
至於責任，盡到的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如此，凌風兄妹二人都不曾怨恨，他們抱著理解的態度，以為一切終究可以慢慢變好。即便是凌風用劍指著對方的時候，也沒有怨恨，只是帶著個人情緒的憤怒。
可如今，當夏依柔當著他的面搖頭的時候，凌風開始恨了。
儘管他沒有表現出來，但那種濃郁得如同鮮血般的埋怨和怒火，卻是根本沒辦法很好的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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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依柔隔在中間，擋著他的視線。
面對兒子的責備，她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笑著罵了一句，“傻孩子，等你真正長大了，就會全部明白！”
有一種琢磨不透的東西，叫做愛。
它是魔鬼，會帶來痛苦。
它是天使，會帶來幸福。
很極端的東西，沒辦法理解，更不可解釋。
凌風終究是點了點頭，預設。
凌建業是不可能回去江南的，這一點，他很清楚。畢竟對方有著滿腔的抱負和理想要去實現，要藉助著凌家這個巨大的平臺，一飛沖天！
但他沒想到，夏依柔也是如此的堅定，情緒沒有絲毫動容。
“媽！”
凌芸芸直接是撲了過來，聲音哽咽。
她眼睛紅紅的，抱著婦人一直落淚，“媽，江南才是我們的家！”
一旁的凌建業，幾乎是氣得吐血。
“江南的房子，也是你爸名下的！”
“丫頭，難道你也要跟著那混賬到處亂跑？”
“我想家！”
“噗~”
凌建業瞪圓了眼睛，有點氣急敗壞了，“這麼大一個家，不比那江南破地方好？你怕是鬼迷心竅了，跟在那混賬身邊，讓爸媽怎麼放心？”
“哥哥會保護好我！”
“你……”
凌建業很是激動，抬起巴掌作勢往前，被夏依柔給攔了下來。
後者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這才揉著凌芸芸的額頭道：“無論你們去哪裡，只要在一起，便是家，我跟你爸也是一樣，這裡也是家，什麼時候你們想回家了，儘管來！”
“家永遠歡迎你們！”
“媽想你們的時候，也會回去！”
“媽媽……”凌芸芸眼睛通紅，梨花帶雨。她不喜歡這個家，因為這裡的人，太冷，讓她不適應。
江南的家雖然很小，但很溫馨。
一家人其樂融融，比什麼都開心。
“乖，不哭了，又不是不見面了！”夏依柔擦去凌芸芸眼角的淚水，揉了揉後者的咯吱窩，她便笑了起來。
“倘若我母親少了一根頭髮，我都會讓凌家雞犬不寧！”
凌風丟下這話，便是拉著凌芸芸離去。
“……”整個凌族所有族人，全都瞪圓了一雙眼睛，表示很不爽。
這赤裸裸的威脅，簡直如同一巴掌扇在臉上，讓人惱火。
凌建業怒不可遏，最終吐出兩個字，“逆子！”
凌風沒理會他，任由凌芸芸和夏依柔道別。
夏依柔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揮手，“在哭就不漂亮了！”
“嗯，媽媽再見！”
“再見！”
“喂喂，凌風，有話好好說嘛，好好商量嘛，大家都沒針對你的意思，只是對那些賤民有意見罷了！”世聯會的人全都放低了姿態，聲音中已是帶著祈求的味道。
然而，凌風只留給他們一道決然的背影。
“再見！”夏依柔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中，喃喃自語。終於是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湧。
明明只是暫時分開，為什麼如此痛苦？
兄妹二人離去，不少人跟了出來。
有的只是想看笑話，看一看凌風究竟怎麼處理幾十萬的難民。
另外的一批，則是出於對第一戰神的尊重，送一程。
訊息不脛而走。
“你們聽說了嗎，凌神被趕出凌家了！”
“為什麼？”
“因為給我們這群難民說情！”
當凌風踏出凌府大門的時候，原本安靜的街道，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轟轟轟！
“凌神！”
“凌天大師！”
“凌天哥哥……”
“你們怎麼都來了？”一望無際的街道上，人頭攢動。
“凌天哥哥，我們聽說你被趕出家族了，是不是真的？”
“是我自願的！”凌風無語，也不知道這群人哪裡得來的訊息。
“你要去哪裡？”
“回江南！”
“我們也要去！”
凌風搖頭，聲音淡漠，“江南路途遙遠，要經過無數名山大川，危險重重，時下交通全部癱瘓，徒步至少走七天七夜，你們跟來，九死一生！”
“九死無生我們也要去！”
“對，我們要跟著凌神！”
聽到凌風的話，人們短暫地沉默了。
隨後，卻是爆發出更加恐怖的熱情和忠誠。
“死也要追隨凌神左右！”
“聽我說，你們待在城裡，也許過得艱難一些，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再不濟，我也會給你們在城外找一個安全的場所，讓你們安安穩穩活下去……”
“凌神，你別說了，我等誓死追隨！”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上前跪下，顫顫巍巍，聲音卻是無比堅定。
凌風心下一顫，趕緊扶起，“各位鄉親父老，那些猛獸有多厲害，你們也見到了，我沒辦法保護所有人……”
“我們不怕！”
“跟在凌神身後的這段時間，我們才終於是有了一點尊嚴，既然凌尊被驅趕，我等何必在這個冷血的地方苟延殘喘？！”
“我們已經死過一次，豈會懼怕第二次？”
“凌天哥哥，你是嫌棄我們，所以才不想帶上我們嗎？”
隨著這道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哭腔說出，全場都安靜下來。
他們默默的看著凌風，心情緊張，在等待答案。
如果是，那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默默離開。
凌風沉默了，沒有出聲，難民們便是徹底絕望了，“我們明白了！”他們點著頭，傷心地轉過身。
“哥哥……”
即便是婁小璐，也不爽地捅了捅凌風的胳膊。
“好，我們一起下江南！”凌風洪亮的聲音，被靈力包裹著，傳遍四方。
那一刻，天空都炸裂。迴音滾滾，久久不息。
“下江南！”
“喔，一起下江南！”
整個街道，都沸騰起來。人們狂歡，激動地仰天長嘯。
“凌神凌神！”
慕容嫣嫣然一笑，緊緊地跟在凌風身後，眼神越發柔和。
沈妙菡等人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哦！”婁小璐很激動，也跟著大眾的情緒丟起了帽子。
凌風便是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你哦什麼哦，不是家在燕京嗎，好好待在這裡！”
“……”
“你……”
“凌天哥哥，人家也是你的忠實粉絲，就帶上人家嘛！”
“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我讓人送你回去！”
“凌風！”婁小璐露出殺人般的目光，咬牙切齒。
她就沒見過如此霸道的。
那種委屈的樣子，讓凌芸芸都心疼了。
“凌風……”
“哥……”
沈妙菡和凌芸芸同時開口，卻是被凌風一口拒絕，“不行！”
婁小璐絕望了，心裡對凌風的恨意又多了一絲。
她的眼角，都不由得多出一抹溼潤。
默默轉身，淚水再也止不住。
慕容嫣卻是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臉憤憤地盯著凌風，“我閨蜜！”
“……”凌風服軟了，默默轉身。
“嗚嗚……”婁小璐盯著慕容嫣看了許久，看著後者純真的笑，她忍不住熱淚盈眶。
直接是委屈地撲到對方懷裡，不斷啜泣。
“嫣兒，謝謝你！”
“我們是好朋友，一輩子的好朋友！”
“嗯！”
想到以前的小心思，婁小璐心中慚愧，用力點頭，抱得更緊了。
“凌天哥哥，你以後的日子可能會過得很艱難哦！”旁邊一位小女生衝著凌風可愛地吐了吐舌頭，凌風的內心徹底崩潰。
的確是很艱難！
他想把婁小璐留在這裡，卻不料慕容嫣挺身而出。
“孽緣啊，孽緣！”
人們跟在凌風身後，卻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看到街道上突然湧來無數黑壓壓的人影，附近的難民不由得好奇地問了起來。
“跟凌神下江南！”
難民們口耳相傳，很快訊息便是傳得沸沸揚揚。
“凌神要去江南了，那裡是他的王國！”
“我們也去！”
“趕緊收拾東西，跟凌神去江南！”
“特麼的，還收拾個毛線，老婆娃子，我們走咯~”
城市各個角落，無數難民如同潮水一般湧出，匯聚成一條宏偉的人流，直指南城門。
所過之處，城管們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城裡的人，也收起了原本的高傲，戰戰兢兢躲在一旁，生怕這些人也是成群結夥砸店搶劫的。
轟隆隆！
從高空往下看，便是能見到極其壯觀的一幕。
入眼處全都是黑壓壓的隊伍，由無數道細小的支流匯聚成千百道，然後變成數百道，幾十道……最後凝聚成一道可怕的洪流。
高空，有人拍到了如此震撼的場景，驚訝得舌頭都要掉下來。
很快，相關媒體進行現場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