茌夫人幾人出門以後,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茌夫人和茌蕳都疲憊不堪,身上帶著旅途的勞累,可是茌好卻仍舊神采奕奕,還跑去把讓草枝醃製好的鴿子包上了奶油烤了。
茌夫人忍不住和茌家主說:“好兒的精力實在是太旺盛了,明明走的同樣的路,可是我和蕳兒都累得渾身大汗,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的語氣帶著羨慕。
要是我也有這樣好的身體,騏兒就不會……
茌家主見她臉上忽然閃過哀傷之色,眼瞼垂下又抬起。
他心中嘆息,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嘴上說著有些嫌棄的話,“你和自己女兒比什麼?茌好她的身體倒下去可以打死牛的,估計大多數男子都比不上。”
茌夫人聽了,又想到那天在祠堂的事情,忍不住掩嘴笑,心情好轉。
“那倒也是,連夫君你都比不上她的身體,何談我呢?”
茌家主望著她,目光危險地捏了捏她的手,“雖然這是嫌棄為夫的身體不好了?”
茌夫人反應遲鈍,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
出去遊玩一天,她的身體本來就已經很累了,被茌家主這麼一來,她眼睛都睜不開,顧不得吃飯,直接睡了過去。
聽到裡面叫水的聲音,白媽媽心裡暗怪茌家主,卻不敢表露出來,盡職盡責的指揮著幾個婆子把熱水抬進來。
茌家主親自幫著茌夫人洗了澡,將她塞進被子裡,就穿上衣服慢悠悠逛到了茌好的院子。
“家主,您……”守門的婆子看到他過來,連忙行禮。
茌家主揮揮手,讓她們不要說話,“把門開啟。”
兩個守門的婆子對視了一眼,心裡納悶。
家主這時候過來做什麼?難道是早上礙於夫人在場,不好多處罰大姐,所以現在專門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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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猜不到茌家主的心思,只能聽話的將鎖開啟了。
茌家主讓兩人在外面守著,不要出聲,他自己一人走了進去。
他徑直走向廚房,直接推開了門。
他來的時間恰恰好,茌好烤的鴿子出爐了,屋子裡散發著甜中帶焦的香氣。
聽到門開了,眾人心中一驚,回頭一看,就看到了茌家主面不改色地大步走進來。
“姐。”香竹擔憂地看向茌好,然後和香梅她們幾個一起給茌家主行禮,“家主。”
茌好正把烤箱開啟,往外頭抽烤盤。
茌家主進來,她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往外拖。
她把烤盤放在桌子上,裡面是一團咖啡色的叫花鴿,遠遠看去,像是隨意烤出來的泥塊。
茌好脫了手套,放在桌子上,又把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然後開口道:“父親。”
茌家主挑了挑眉,“我不是說過讓你不準用廚房的嗎?怎麼還在這兒做東西?”
茌好睜眼說瞎話道:“嗯,我就是烤了一個泥塊。”
香梅渾身顫抖了一下,心道:姐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實在是太差了,雖然著叫花鴿顏色的確有些像泥塊,但是姐是不是忘了,家主只吃過叫花雞的!
茌家主嘴角抽了抽,看向茌好的眼神似乎帶了些無語。
他說:“我說過,讓你好好學規矩,可不是讓你在屋裡烤泥巴的,這東西我沒收了,免得你玩物喪志。”
他心想:我就知道,茌好肯定要把那只鴿子給做成吃的。我只吃過鴿子湯,還不曾吃過這種方式做的鴿子,聞起來有些甜甜的,不知道味道如何。
茌好張了張嘴,喉間的話還沒有出口,茌家主就快速地把叫花鴿塞進了食盒之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茌好伸著手,臉上還帶著驚訝之色。
她看向草枝,“草枝,你說,他會不會中毒啊。”
草枝搖了搖頭說:“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去把叫花鴿要回來?”
茌好摸了摸下巴,回答道:“算了吧,應該沒什麼大礙,最多就拉拉肚子,或者吐一兩回。”
說完,便毫無心理負擔地回房去吃飯。
香梅和香竹呆愣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有些沒明白。
“草枝,大姐知道家主要來搶,所以在裡面下毒了?”香梅回過神,睜大了雙眼,滿眼急切。
“沒有。”草枝見她誤會,趕緊搖頭否認。
“那你跟我說,姐那話是什麼意思?”香梅問。
香竹心驚膽戰地盯著兩人,腦袋裡想著:姐下了毒,家主要是死了,我們是不是也要跟著一起死了?
草枝解釋道:“今天做的鴿子是姐新試驗的方子,以前從來沒有做過,所以姐才那麼說。”
香梅搖頭,“這不對,姐以前也做過許多沒有做過的,也沒見說出這樣的話。”
草枝咬了咬唇,低聲說:“姐說想要試一試在醬汁中加入辣椒和蜂蜜和醋後,味道是怎麼樣的?”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配料加起來有毒呢。”香梅聽了,松了一口氣。
她聽姐說過有些食材配在一起,會形成毒素,讓人犯病甚至死亡。
所以才有此擔心。
香竹也松了一口氣:我不用死了。
草枝說:“那倒不是。只是醬汁是我們前幾天用的那種……”
“你是說放了醬油的那種?”香梅遲疑地問道。
“是啊。”草枝有些怕怕的。
她算了一下,這個新做出來的樣子,味道帶著酸甜辣鹹其中味道,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香梅摸了摸自己的背,呢喃道:“希望家主不要遷怒於我們吧,不然只怕我們可擋不住他的怒火。”
她想,姐肯定是故意的,不然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味道?
卻說,茌家主拿了叫花鴿回去,自己找了一個榔頭,把外面包裹的東西敲開。
頓時,一股香甜的蜂蜜的氣息蔓延開來。
其中還帶著一股淡淡酸味,酸酸甜甜的,讓人胃口大開。
茌家主坐在那兒等著下人給自己端飯來。
可是叫花鴿的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那股子酸甜味無孔不入,在他的鼻孔和嘴裡調皮地挑逗著。
於是,他忍不住先行扯了一個腿放進嘴裡。
他吃了一口。
“嗯?嘔!”
他一下吐了出來,對著廝大叫:“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