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偉志從靈芝軒裡出來, 拎著行李,徑直走了馬路對面幸運閣。
他憋著一口氣,一直衝了柯木原辦公室處,門外遇了孔夏。
孔夏看紹偉志, 微微一愣:“你怎麼來了?”
紹偉志忽沒了工作, 又受了一肚子氣, 但是面對前領導,他還是耐下性子來。
“孔秘,你之前許諾,這個月雙薪還沒給我。你之前和我說,出了靈芝軒,我還可以回來任職, 而且可以給我升領班……”
這些都是之前他們去對面時, 孔夏許諾給他們。
靈芝軒幹不下去,紹偉志自起了這些。
孔夏反應過來,目光落紹偉志拿著行李上, 眉頭皺起:“你不會是暴露了,被對面趕出來了吧?”
紹偉志手拉著行李, 一時語塞了:“我……”
孔夏看著紹偉志氣不打一處來:“呦, 你這工作做得挺好,之前選單事謊報訊息,後來對面來了貴客你都不知道, 送來盡是些沒用訊息,還好意思要錢?不讓你賠錢不錯了。”
紹偉志之前靈芝軒被趕出來,還算是自己理虧,這時候被孔夏罵了,他直接梗著脖子反駁道:“孔秘, 我一個後廚端盤子,所訊息都告訴你了。那些事我怎麼能夠都知道,而且我是冒著危險辦這事,沒功勞也苦勞吧?你們當初怎麼求我?怎麼承諾?如今翻臉不認人了?!”
這邊走廊裡吵了起來,那些路過員工們都紛紛回頭,看著這一幕。
柯木原從辦公室外出來,剛才對話他也聽了一些。
他最近剛剛擺平了稅務事情,又忙著招攬夜飯生意。
他自己多不後廚做菜,那些基本功早丟光了。為了和對面靈芝軒對打,他從外地重金挖了金牌廚師過來,對方報價格讓他肉疼,柯木原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剛才他辦公室裡核算了一下成本,看著賬上數字,頭一陣疼。
這時候,聽著門外吵了起來,柯木原連話都不願意多說,打開門罵了一聲:“晦氣!”後對孔夏道,“你還不儘快找人把他拉出去?”
孔夏聽了以後叫了保安,推搡著把紹偉志敢了出去。
紹偉志氣得跳腳:“好啊,姓孔,姓柯,你們覺得我沒利用價值了,把我丟出去?!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紹偉志這時才過來,能夠出派人去對面臥底人,那是真小人。
這樣人,哪裡什麼底線?
紹偉志一邊罵著,一邊被拉了門外,保安直接給了他幾拳,把他像是垃圾一般,丟了外面大街上。
那幾下打得極重,紹偉志路上躺了一會,才爬起來。
他轉頭看向幸運閣招牌。
紹偉志曾是個山村裡留守兒童,高中輟學,被鄉介紹來了忻城,幸運閣打工。
這是他第一家工作餐廳,這裡打了幾工。
他也曾經努力過,從分店做了總店。
他原生家庭拋棄了他,這裡曾經像是他另外一個家。
可是後來,他眼見著這裡慢慢爛掉了,腐朽了。
最初好管理,人才,一個一個離開。當老底和聲譽被揮霍一空。
老闆急功近利,連偽裝都不屑偽裝。
而他生活這個“家”中,也被逐漸化了。
紹偉志不那麼恨靈芝軒,可是對幸運閣,他卻是忍不下這口氣。
紹偉志冷笑著起身,擦了擦唇角血跡:“以後走著瞧。”
如今快要過了,那他給柯木原送上一份大禮!
臨近了春節,忻城從上下都是張燈結綵,四處都響著各種拜音樂,大街上店鋪之中,掛滿了紅色中國結。
幸運閣這邊雞飛狗跳著,靈芝軒卻是一片祥和安靜。
花荼今沒讓靈芝軒開夜飯,但是為了撫慰食客,作為美食up,他別新工作室裡錄製了十集夜飯系列教程。
這一次花荼沒像是以前一樣帶著口罩,帶了一頂帽子,大方出了鏡頭前。
影片之中,花荼一直熟練操作著,偶爾講解幾句。
他別挑選了幾道不是別複雜,普通家中可以操作夜菜。
新工作室裡採光別好,溫暖冬陽從側面落地窗投射進來,高畫質攝像頭拍攝下,花荼睫毛都根根分。
他做菜品一如既往色形兼備,隔著螢幕彷彿讓人聞了食物鮮香。
影片最後,還打上了靈芝軒logo。
影片一上線,美食區沸騰了,一鍵三連直接頂了美食區榜首。
“頁神第一次這麼露臉吧?媽呀,看著他臉,我大腦一片空,都不知道做是什麼了。”
“真是秀色可餐,這顏值,也未免太過下飯了!”
“看著不停流口水,學了,回頭過給我家人露一手。”
“樓上好手藝,我腦子告訴我學會了,我手告訴我沒。”
“哭了,頁神說教大家幾道簡單,可是我還是覺得挺難。這是世界參差嗎?”
“我從開始攢錢,生之必須去一下靈芝軒。不過沒關係,以後我去靈芝軒那一天是過。”
轉眼了大三十那一天,今天靈芝軒只營業半天,上午花荼去店子裡看了下情況,過了中午,慕頌之來接他回家。
慕家別墅裡早做好了佈置,從裡外都是一片喜氣洋洋,屋子裡開了地暖和中央空調,溫度是恆溫,感覺像是春天一樣。
哥哥嫂子帶著兩個孩子早了。
慕遠征讓人門口貼了一副自己寫春聯,慕映安則是帶著慕妮妮,家裡窗戶上貼了好多紅色靜電窗花。
看花荼和小叔來了,慕映安和妹妹一起跑過去:“花荼叔叔,今天晚上好吃嗎?”
花荼摸了摸小孩頭:“今天是大三十,自會好吃。”
過,該是舉家團圓日子,今晚團圓飯,自是重頭戲。
慕寒生養寶貝水仙開了,他從樓上小花園裡,親自把水仙花搬了下來。
水仙花開了好大一束,潔花瓣,黃色花蕊,一時間滿屋子都是香。
慕頌之進門脫下外套,看坐沙發上傅清瑩又開始留頭髮,問道:“嫂子戲殺青了?”
傅清瑩扭頭:“趕著前殺青了,而且這戲是邊拍邊後期,估計後差不多能上了。”
這部戲傅清瑩拍得非常之順,好幾場戲自覺都是演技超水平發揮。
慕頌之道:“那等上了,我拉著花荼一起看。”
慕泰起什麼道:“花荼,我後要請次客,回頭要定靈芝軒那邊三樓。”
花荼嗯了一聲:“行啊,是哪天?多少人?回頭我們對下選單。”
子孫滿堂,樂融融。
慕爺爺聽著他們聊天,一旁攆著鬍子笑:“唉,還是過好,大家都回家了,真是熱鬧。”
看著哥哥和嫂子帶著孩子們玩,慕頌之開始和慕遠征下棋,花荼又了廚房裡。
孫伯已經做了一些先期準備,花荼幫著他一起做夜飯。
過時候,一些菜是必不能少。
比如說那軟糯無比,香味撲鼻粉蒸肉。
肥瘦相間五花肉切成片,糯米和大米混合著香料炒熟打粉。
沾著醬料肉片裹上米粉,底下鋪上一層厚厚土豆和紅薯。一起上鍋去蒸上三個小時,直各種香味完全融道一起。
過講究餘,自也少不了魚。
花荼今天做了一道清蒸江團,造型卻是用魯菜孔雀開屏。
魚身處切成連一起刀段,擺成了一個扇形弧度,擺上一些青紅椒絲作為綴,像是孔雀展開了尾巴,造型極好看。
他菜也是道道精品,而且都個好彩頭。
鮑魚片做成了一帆風水。
大吉大利雞做成了鹽焗雞。
幾寸長大蝦拼成花型,做成了一大盤花開富貴。
金玉滿堂,五穀豐登,紅紅火火……
隨後花荼還做了一道四喜丸子,這丸子用豬,魚,牛,羊四種餡料做成肉丸,壓花後油炸定型,隨後去蒸。端出來時,丸子上面寫了“福祿壽喜”四個字。
什錦銅鍋裡各種肉還金黃色蛋餃,一定要擺桌子最中央。
最後湯品是鴿吞燕,這道是廣式傳統名菜。每人一例,選取只十幾天小乳鴿,把鴿子去了骨,再把發泡好燕窩放入鴿子腹中,精心燉煮三個小時。
時候端上去,鴿子肉燉完全酥軟,燕窩增加了湯裡營養,讓湯清亮粘稠。
這樣日子,自還少不了主食餃子,孫伯和安嫂都來幫忙,後來慕頌之他們也上了手,包了各種餃子。
飯後甜是八寶飯,各式餡料以及糯米加上豬油一起蒸熟。
晚上給小朋友飲料是鮮榨果汁,給老人則是熱熱八珍糊和豆漿。
眼看著廚房裡工作井序,快要完工。
花荼忽感覺自己手機震動。
他掏出來一看,看工作群裡炸了,已經了好多資訊。
花荼開啟一看,看了蘇億群裡面放了一個影片連結:“普天慶,這大過,沒幸運閣還如大禮。”
花荼進去看了一段新聞影片,標題是:揭露忻城名店“幸運閣”亂象。
進入以後段導讀:“近日,本報記者接了匿名爆料,幸運閣店中,長期管理混亂。本報記者面試成為雜工進入了幸運閣後廚之中,發了幸運閣後廚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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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以後,先是幾段偷錄影片。
幸運閣後廚之中,廚師把蔬菜草草衝了一下上案去切;掉地上食材撿起放入鍋中;廚師抽完煙不洗手直接做菜。
個聲音問:“這肉泥不太新鮮了吧?”
另一個聲音答:“做成肉丸,多加餡料,根本吃不出來。”
“這個辣子雞丁肉好少,一個菜裡也幾塊吧。”
“你沒看上次孔秘來巡店,道菜雞放得多了被罵了一頓。”
“可是這不是辣子雞丁嗎,不放雞丁,讓客人吃辣椒嗎?”
影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後面還一段專訪,雖給受訪人高糊,聲音也做了處理,可是花荼還是認了出來,那人是前不久剛剛“被離職”紹偉志。
“你幸運閣打工多久了?”
“好幾了。”
“你之前是哪家店子打工?”
“先是兩家分店,和平路和東鄉路那兩家,後來我去了總店。”
“他們後廚一直是這樣嗎?”
“總店劉師傅管著,還好一,各個分店沒人把控,非常亂。”
“你認為這種情況是怎麼造成呢?”
“為了節約成本,盲目擴張。”那人頓了一下繼續解釋,“我所知,幸運閣大量款都用於不斷開新分店,還請水軍,托兒,做營銷也非常花錢,老闆私人生活非常奢侈,還國外買了別墅,我知道他們甚至還賄賂一些衛生和監管部門。”
“你認為誰應該付主要責任?”
“幸運閣管事是孔秘,背後老闆叫做柯木原,董事叫做甘從霜。他們基本不把顧客當人看。廚房長期是髒亂,很多進過來蔬菜圖便宜,都是爛,廚師時常和採購吵架,老闆逼著廚師用這些菜……”
花荼看完了影片,又退出來看著評論。
“這是定價超高幸運閣做事?!!”
“我以前還去吃過,媽呀,看著噁心死了!”
“誰定了他們家夜飯要窩心死了吧?”
“對,我是餓死也不吃他家飯了。”
“打給315維權!”
“定了他們家夜飯,一起去退款吧!大過,我是不吃這些!”
慕頌之這時候也看了訊息,來廚房對花荼道:“幸運閣訊息你看了嗎?”
花荼道:“看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樣做法,無疑會加速柯木原滅亡。
慕頌之些腹黑地笑了:“這份新禮物倒是不錯,柯木原那邊一直撤新聞,也進行公關,我剛才看了,反手送了他個熱搜。”
花荼看完了熱鬧,收了手機,身心舒適,揚眉吐氣。
他看孫伯端了菜出去,偷偷拉過慕頌之來親了一下以示表揚:“幹得不錯。”
看來,柯木原和甘從霜是過不好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