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嗅到了危險的來臨,但是巴斯達不為所動,除了鼻翼輕輕煽動,不斷收集周圍出現的陌生兇暴種資訊外,就不在動彈,甚至連眼睛都重新閉上,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
在面對未知的獵手時,敵暗我明,每一個擅動都可能成為引起獵手的注意,成為它狩獵的目標。
所以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按兵不動,靜待它露出破綻,然後發出致命一擊。
讓獵手與獵物的身份瞬間互換。
……
夜風更涼了,莫名的腥風也越來越濃郁。
“刷”
“呼”
夜風忽急,捲起一層沙塵,一道猩紅之影閃過,又一個熟睡的身影消失。
“怎麼回事?這風好怪,難道有兇暴種潛伏在周圍!”
負責站崗的拉格爾沒看到消失的人,也沒看到忽閃而逝的腥紅之影。
但生性膽小的他,已經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了。
而且夜風中隱隱散發的腥臭,雖然味道細微,但是依舊讓他感覺到不對了。
“呼,不能慌,也許是錯覺,那裡有這麼多兇暴種!”
拉格爾雖然害怕起來,但是沒有妄動,而是努力維持鎮定,掃視著周圍,希望能夠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視線轉動,拉格爾看著身後躺了一地的人,以及崖壁下熟睡的巴斯達。
拉格爾雖然沒有什麼發現,但是他的天性讓他的身體,不著痕跡的朝著人群內部靠,朝著巴斯達靠。
在他想來,這裡沒有比巴斯達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這是巴斯達這幾天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勇武印象。
拉格爾沒有看到剛才消失的人影,但是崖壁下假裝熟睡的巴斯達卻看清了。
雖然在夜色的掩映下,那牲畜自覺隱藏的很好,但是在它張嘴射出猩紅的舌頭,捕食熟睡的人時,依舊被巴斯達捕捉到了它的蹤影。
“噁心的**狀舌頭,可以彈射,表面有倒刺與黏液。”
“V形嘴巴,內裡有類似於鯊魚的內旋齒。”
“能夠一口吞下一個成年人,也就是說頭部最少也有一米多寬,體型龐大。”
“所以,很大機率是某種大型蜥蜴種,而且皮膚有環境模擬的能力,不然不可能如靠這麼近他都沒發現。”
巴斯達眯著眼睛,敏銳的視力透過昏暗的夜色,僅僅一眼就把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黑夜獵手觀察的七七八八。
但是具體的還是看不真切,只能根據現有的資料估計,誤差可能比較大。畢竟頭大身小,頭小身大的物種也不少,特別是蜥蜴種更是很多。
想到這裡,巴斯達又瞥了一眼人影消失的地方,那裡正傳來濃烈的血腥氣,同時一道血痕從半空中滑落,在漆黑的夜色中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真是膽大妄為的畜牲,居然站在原地就開始進食。”
“或許,一個滑鏟可以解決!”
巴斯達看著,在他眼中有些刺眼的猩紅血痕,腦中念頭轉動。
同時也發現鬼鬼祟祟朝他這裡梭的人影,如果巴斯達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叫“拉格爾”,是個機靈的人。
看他的表現,應該是已經發現了不對,但是不知為什麼卻沒有執行站崗的職則發出警報,而是不動聲色的朝著內部挪動。
不過這也是歪打正著的好事,不然人群炸起,這個兇暴種又隱入黑暗中虎視眈眈,那可就麻煩了。
但是拉格爾雖然無意間符合了巴斯達的想法,但是巴斯達依舊在心中,把這個機靈的打了個X。
思緒翻飛,巴斯達又不著痕跡的瞥了瞥身旁打瞌睡的瓦特勒和熟睡的埃德,有些生死。
他媽的就這麼遲鈍的警覺性還當獵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或許今晚之後要換新小弟了。
“刷”
黑暗中的兇暴種又動了,不過這次的目標不再是熟睡的身影,而是慢慢朝著巴斯達挪動的拉格爾。
“啪嘰”
一團黑暗落下腳,一個熟睡的身影被一隻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利爪踩在腳下,彷彿一個裝滿水的氣球一樣轟然爆開。
血肉骨骼濺射了一地,也把周圍熟睡的身影澆醒。
拉爾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什麼黏膩的東西糊了她一臉,立刻嚇醒過來。
醒過來後,第一時間雙手朝臉上摸去,手感黏膩,拿到眼前一看。
暗淡的火光下,暗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細碎的骨茬,鋪滿了她整個手掌。
“啊……(破音)!”
拉爾簡單的大腦瞬間空白,無意識的發出驚叫,同時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跑。
可是她的驚叫聲彷彿是黑暗中隱藏的兇暴種進攻的號角。
龐大的黑影掠過,飛沙走石間拉爾剛剛撐起的身體,瞬間撞上黑影急速掠過的身體。
兇暴種漆黑晶瑩的鱗片宛如鋒利的彎刀,短短一瞬拉爾就失去了意識。
因為她撐起的上半身,被兇暴種鋒利的鱗片,片成了一片片輕薄透明的肉片,包括森白的骨骼也是一樣。
血液噴灑被撞成血霧,肉片飛舞,沾染血霧彷彿浴血的蝴蝶,竟然意外的美麗。
……
同時另一邊,拉格爾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在兇暴種行動的瞬間,就感知到一股無形的殺氣籠罩他。
剎那間,拉格爾所有的警覺都被啟用,他一直提著的心也猛然崩開。
身體條件反射般的朝著巴斯達跑去。
他是幸運的,不像被傷及無辜的拉爾和被一腳踩爆的傢伙。
兇暴種猩紅的肉舌擦著他的身體砸在土地上。
“砰”
堅硬的地面被砸出一個坑,腥臭的涎水混合著泥土飛濺。
拉格爾嚇尿了,因為猩紅的舌頭之後是,滿是螺旋利齒的惡臭大嘴,其中甚至還隱隱掛著細碎的布條與肉絲。
說來話長,但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瞬,周圍熟睡的身影也都一一被驚醒。
醒來後的人們,看到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以及比黑夜還要黑暗的龐然大物,驚叫著四散。
沒有人選擇抵抗,因為無數年下來的悲慘遭遇告訴他們,面對強大兇殘的兇暴種,那是騎士姥爺和神父的事。
他們這些平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和祈禱。
巴斯達旁邊的埃德和瓦特勒也清醒過來,兩人的選擇和普通人沒有太大不同,都各自挑選一個方向逃跑。
甚至都沒有人叫醒“熟睡”中的巴斯達。
因為他們是獵人,所以更清楚如此龐大的兇暴種是如何的強大,他們引以為傲的強壯肉體,在兇暴種面前比起羔羊也強不了多少。
至於為什麼拋棄了老大,或許他們在動身逃跑時,就希望身強體壯的巴斯達,能夠用他堅韌彈牙的肉體,拖住嗜血的兇暴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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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與埃德直接開跑不同的是,瓦特勒的心比較大比較貪婪。
還準備順手牽羊,把巴斯達辛辛苦苦準備的兇暴種肉乾順走。
所以他倒黴了,在兇暴種撲過來時,他的腳沾在地上了,任由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動彈。
“不,我的神啊!”
瓦特勒一手勾在肉乾上,就準備開始跑,但是他的腳任由他如何用力就是不動。
瓦特勒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他的雙腳,已經爬上了一層灰白色,牢牢的把他的腳和土地連結在一起。
所以瓦特勒只能一邊哀嚎,一邊看著一團張著血盆大口,利齒橫空的黑影撲來。
……
剛剛幸運躲過猩紅舌頭的拉格爾,終究前半生太過揮霍幸運女神,為他掀起的裙襬。
以至於這次他想要偷看幸運女神的蕾絲底褲,所以幸運女神無情的踹了他。
拉格爾躲過了猩紅長舌後,拔腿就朝著巴斯達跑,可是他的速度雖然快,但是面對的對手是更加敏捷的獵手。
所以離巴斯達短短十多米的距離,成了生與死的天譴。
他才邁出幾步,越過幾米的距離,就被身後跟上來的猩紅大嘴一口銜住,精瘦的身體一下被咬為三段。
一段被猩紅大嘴吞下,剩下的兩段從兇暴種嘴邊落下,濺起點點灰塵融入夜風中,那是兩隻腳掌,腳腕以上光凸凸的,只有些森白的骨茬裸露在外。
兇暴種咬斷拉格爾後,龐大的身體沒有停下,而是一仰頭把拉格爾的屍體吞下後。
四肢邁動,猩紅的舌頭射出,螺旋利齒遍佈的大嘴重新張開,衝向前方。
而它的前方正是手舞足蹈,聲嘶力竭的瘋狂噴垃圾話的瓦特勒,至於埃德已經拉起灰塵跑出十多米了。
瓦特勒看到拉格爾的慘狀後更慌了,瘋狂的大吼,甚至把手中的兇暴種肉乾扔向熟睡中的巴斯達,後知後覺的想要叫醒巴斯達。
可是巴斯達本就是拿他當誘餌,怎麼會理睬他,依舊不為所動的裝作熟睡中。
“頭,快起來,有兇暴種!”
“巴斯達快起來啊!兇暴種來了”
“巴斯達,救我,救我啊!”
瓦特勒面目猙獰,牙呲欲裂,但是他兇狠的物件卻不是來襲的兇暴種,而是供他吃喝,保護他的好大哥。
可是任由他如何瘋狂,腳下的灰白色徹底的斷絕了他的生機。
同時旁邊裝作熟睡中的巴斯達,微微眯起的眼睛徹底睜開,一抹昏黃的精光閃過。
巴斯達不著痕跡的調整身體位置,讓身體更容易的發力,更加容易彈起來突襲。
一直攤著的右手,也悄然摸上脖頸,那裡藏著他的武器。
“歐不!偉大的光明神啊!請救救你卑微的信徒!”
在瓦特勒聲嘶力竭的求救聲中,黑夜裡體形龐大的兇暴種,攜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撞上了,雙腿固定背貼著土地的瓦特勒。
首先接觸的是帶著倒刺的猩紅舌頭,碩大的舌尖直接糊在瓦特勒的頭上,瓦特勒淒厲的聲音瞬間消失。
“砰,撕拉”
粘稠的涎水濺開,兇暴種猩紅的舌頭收回,瓦特勒的身體瞬間被崩的筆直,然後他的身體開始撕裂,皮膚裂開,血肉撕裂,骨骼咯咯作響。
最終腥紅的舌頭卷著瓦特勒的頭,拖著硬扯出來的森白脊柱骨,縮回利齒遍佈的大嘴中。
血如雨下,熱騰騰的血液甚至溫暖了冰涼的夜風。
然後奔行的兇暴種,張著滿是螺旋利齒的大嘴,啃在瓦特勒剩餘的半截軀體上。
“砰”
泥石飛濺。
同時一直處於熟睡中的巴斯達也動了起來。
一腳蹬在身體靠著的崖壁上,巴斯達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瞬間暴起身體化為一道黑影躥向,即將用大嘴咬住瓦特勒的兇暴種。
“孽畜,吃老子一記滑鏟!”
奔行途中,巴斯達面目猙獰,怒吼一聲,一直放在脊柱上的右手一下曲指成爪,插入脊柱中然後狠狠一抽。
“撕拉!”
空氣被鋒利的利劍劃破,空氣嗚嗚作響,宛如浪潮般湧向兩邊。
森白劍影宛如驚雷,一閃而逝,巴斯達的持劍與兇暴種交錯而過。
火星閃爍,那是森白劍影切割兇暴種堅硬鱗片濺起的花火。
“砰”
兇暴種的裂齒大嘴咬在瓦特勒殘破的身體上,依舊兇狠猙獰。
但是兇暴種頭顱後,龐大的軀體卻已然失去了控制,停不下來,直接從頭顱上翻過去,砸在崖壁上。
“砰,譁啦啦”
塵土濺起,碎石滑落,兇暴種被整齊切斷的脖子上,大股大股的腥臭熱血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不過片刻就把泥地淹成一片血池,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刺啦!”
生命力頑強的兇暴種,雖然頭顱被砍下,鮮血狂湧不止,但是依舊沒有死去。
粗壯有力的尾巴不斷抽在崖壁上,一塊塊碎石濺射。
粗壯的四肢,鋒利的爪子,不斷在地上刨,抓,火星四濺,泥土濺射。
一個個溝壑在兇暴種爪子下成形,但很快就被溫暖腥臭的血液填滿,形成一個個血色爪痕。
甚至於兇暴種自己的頭顱,都被軀體利爪所傷,無情冷漠的金黃豎瞳被抓碎,散落一地。
過了片刻,兇暴種掙扎的身軀停了下來,只有尾巴還在無意識的掃動,但是已然徹底失去了危險性。
這時,這頭龐大的兇暴種才露出真面目。
確實如巴斯達所猜測的一樣,這是一頭蜥蜴兇暴種,但是與普通的蜥蜴種不同,他的體型要比普通的蜥蜴種大上好幾百倍。
從頭到尾,巴斯達估計有十幾米長,全身覆蓋著晶瑩剔透的鱗片,有些像龍鱗,每片鱗片都有成年人巴掌大小。
巴斯達懷疑它有變色能力,但是現在兇暴種死了,全身只剩下晶瑩剔透的黑色,便沒有一絲雜色。
猙獰的蜥蜴頭兩邊,有類似於樹枝狀的角,讓它看起來有點呆萌呆萌的。
至於其他部位則完全是普通蜥蜴的放大版,並沒有多少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