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景色很宏偉,這就是符淵的第一想法,到處都是高樓,建築緊湊,路旁的廣告牌,店的排面都在宣告著這裡的科技先進。
所以緋獄丸原先住的地方這麼好嗎?
不過,符淵不喜歡這裡,這裡每個人的表情都太緊繃了,哪怕有開心也是有著宣洩的意味。
就好像有什麼在逼迫他們一樣。
沒有人能看到符淵,但是符淵感覺自己是可以參與到這個夢境中的。
符淵沒有參與,依然很安靜的走著,直到來到一處小學,氣氛突然輕鬆了不少。
大概和聖芙蕾雅學院差不多的水平。
但是對於孩子來說,還是有些小緊繃。
不過,家長們似乎都很滿意這裡的氛圍,有說有笑。
然後,崩壞爆發了。
城市沒有淪陷,經過多次篩選後,現在倖存下來的人大都有些抗性,但是同樣不高,所以如果處理不當的話,離淪陷也不遠了。
而符淵所在的小學似乎情況更為嚴重,符淵依然沒有參與進去,儘管他的臉色很難看。
無言的朝著教室內走去,符淵想看看這名新生的律者。
很意外,屋內只有一名還保持著常人模樣的女孩,和緋玉丸極其相似,不,應該說就是一個人,除了尾巴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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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的緋獄丸(玲)整個人蜷縮在教室角落,身軀不停地顫抖,嘴裡似乎還在唸叨著自己的姐姐。
符淵沉默了一下,好熟悉的場景,自己是不是也經歷過。
不過這裡對抗崩壞的組織動作很快,大概只有十多分鍾,就有大批人馬趕到這裡,崩壞爆發的源頭。
和符淵想象的不太一樣,這支部隊,男性不少。
領頭的人似乎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他的表情似乎很嚴肅,但在身邊的人湊過去說了什麼後,嚴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沒有當場選擇處決,領頭的男人扛著手下的質疑和不滿,扣下了女孩。
符淵不是很理解這種情緒的變化,但隨著場景的變化,他知道了女孩的姐姐,櫻,在組織裡似乎有不低的地位。
而櫻和符淵認識的八重櫻一模一樣。
可是,哪怕地位不低,她依然無法保下自己的妹妹,不過沒有處決,只是無限期關押。
現在的緋獄丸,也就是玲,每天都遭受著無數的白眼,嘲諷,殺意,還有孤立。
而她最後的稻草就是會定期來看自己的姐姐,姐姐會和她講述外面的事情,外面的生活,但是無論姐姐怎麼做,她始終連外出見見太陽都不行。
今天也是一樣,沒有姐姐在的時候,玲一個人蜷縮在床角,靠著牆,符淵盤坐在另一邊。
他大概明白了,心裡突然有些冷,哪怕緋獄丸沒有惡意,哪怕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她是異族,永遠不會被人信任。
氣氛太壓抑了,不只是指玲所在的地方。還有外面那些人,她們在恐懼,她們害怕這個被她們嘲諷,欺負的女孩。
終於,在情緒壓抑到一個極點的時候,爆發了。
數十人拿著先進的武器,衝進了玲所在的小屋。
她們要殺死這個怪物。
玲不明白,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被剝奪了一切,連親愛的姐姐也不斷承受著壓力。
符淵沉默了一下,選擇了出手,儘管這是無法改變結局的夢境。
然後時間停止了,符淵沒有掙扎,他又重溫了一遍玲的生活,直到那群人衝了進來。
他動不了,也沒有選擇掙脫這種束縛。
玲死了,那群人開始慶祝,在歡呼,在發洩,她們成功了,怪物死了,她們不用再這麼壓抑了。
然後崩壞徹底爆發了,而隨著最後一道枷鎖的破碎,玲善意的消散,侵蝕律者在這個名為玲的女孩那無盡的怨恨中誕生了。
玲徹底死了,不像芽衣那樣有些兩重人格。
侵蝕,也就是緋獄丸,她就是玲生命的延續,繼承著玲的一切記憶,以及怨恨。
只是一瞬間,那些還在歡呼的人類就徹底忘掉自己原本的目的,開始相互廝殺。
緋獄丸在笑,笑的很開心,特別是在看到只剩最後一個人時,他那清醒時的絕望。
人類最後的希望破滅了,侵蝕她入侵了網絡系統,奪取了核武器的發射權,人類僅存的幾個生存地毀滅了。
只剩下最後的地下,人類徹底失去科技翻盤的可能,而這一切只源於一名小女孩的怨恨。
然後,夢醒了。
符淵睜開眼,熟悉的房屋,還有被綁起來的緋獄丸,以及大家。
“人類是不可信的,現在你明白了嗎!”
呲著嘴,緋獄丸看向了眼神變得復雜的符淵。
鎖鏈鬆開了,還沒等緋玉丸鬆口氣,符淵緊緊抱住了小小的緋獄丸。
“你在幹什麼啊!”
抱的很緊,緋獄丸掙扎不開,一時間甚至忘了動用能力。
“抱歉,抱歉……”
語氣有些蒼白,符淵內心有些難受,明明他也不知道,明明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緋獄丸沉默了一下,身子有些顫抖,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啊!
“你在開什麼玩笑!和你有什麼關係!
而且這又怎麼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
五萬年!五萬年的怨恨!你根本不明白!”
聲音很大,吸引了屋內幾人的注意。
但是符淵沒在意,只能抱住緋獄丸,無助的說著一句又一句的抱歉。
“……算了,放開我,我不會去攻擊你,還有你的朋友。”
緋獄丸突然有些興致缺缺,明明很討厭這種只會道歉的傢伙,可是確實下不去手了。
有些膽怯,緋獄丸討厭這種感覺,這會讓自己的怨恨變得斑雜。
“……不要,不要,玲,跟我回去吧,以後我照顧你。”
“雖然我沒有照顧過別人,但是我會好好對你的,我會好好學著怎麼照顧你的,可以嗎?”
他好怕,符淵真的好怕,他到現在戰鬥除了約束的能力什麼都沒有學到,德麗莎她們在警惕自己,自己沒有任何證明自己的地方,他知道的。
可是符淵不怪她們,她們思考的更多,她們要為所有人考慮,可是好怕,自己也會那樣嗎?
被所有人拋棄,為什麼自己只是想想就這麼難受。
緋獄丸想掙扎開,可是看到符淵開始流淚的眼睛後,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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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符淵明白她的怨恨一樣,現在她同樣明白了符淵的心情。
報團取暖?憐憫?
“你在開什麼玩笑。”
符淵沒有鬆手,一遍又一遍的勸說著緋獄丸,話語很笨,但每句話都能讓緋獄丸心裡顫抖一下。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後,緋玉丸沒有再掙扎,沉默了一會,兩隻小手嘗試的抱住了符淵。
真的好想哭,為什麼會有你這種有實力的笨蛋存在……真是賴皮。
“那,說好了,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