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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廢鐵生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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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最熱鬧的就是過年了,

城裡鞭炮要比農村足多了,還有許多“花花樣”,就是各類滋花,拿在手裡的擺在地上的,轉的飛的響的炸的,五光十色。

不過這東西不是隨便放的,大人看著呢,得等到了大人規定的時間才能放。

小孩子最喜歡兩種東西,一是鑽天猴,一個長杆,上面有個像火箭一樣的頭,點著了“吱兒”的一聲竄上天,然後砰的一聲炸開。

這東西不危險,可以拿在手裡放,於是,就有了瞄準的空間。

把杆弄短點,因為長了會彎,不好瞄。瞄好誰的後背,拿著的手放鬆不能使勁,一點,“吱兒”一聲,就頂到了那人後背上,然後“砰”,膽小的直接就嚇得一個腚墩摔在地上。

還有就是吐球,也就是魔術彈,從五發到二百發都有。東北過年家家戶戶要掛燈籠,小孩子就三五一群,拿著五發的吐球,到處噴燈籠,把誰家燈籠點著了就笑著邊起鬨邊跑,這是一種難得的樂趣。

還是那個大昌,拿著根二十五發的吐球往樓前面的山坡上噴,結果山上的枯草被引著了,剛開始還只是小火苗,這哥們還大笑著喊我們看,那時候點把火好像還挺牛的樣子。

不過過了一會就笑不出來了,火大了,連片的枯草都燒了起來,濃煙滾滾的,火把雪烤融了以後,雪下面的草根也燒著了,越來越大,東北的冬天風又大,很快就形成了半山坡的大火。

這時候不但王志昌,看熱鬧的也慌了,山頂上就是松樹林子了,如果火燒到山那邊就是大事件,就是災了。

山尖上不但有松林,還有一個變電所和幾戶人家呢,於是大夥就叫著喊著爬到山坡上去救火,大人也跑出來往山上爬。

也幸虧是冬天,雪層挺厚的,火漫延的不快,終於在燒到山尖之前滅掉了,大人孩子的從山坡上爬下來,那個山坡挺陡的,有近50度角的坡度呢。

下來的人都黑頭土臉的,吐口痰都是黑色,有的衣服褲子也扯破了,我的衣服就破了,讓老爸拎著狠打了幾下,當時很委屈,課本上說救火小英雄是要被表揚的嘛。

當天晚上王志昌的聲音在四棟樓之間震盪了好久,都嘶啞了。

這事過了之後有一個多星期,這哥們又惹禍了,那時候大人把鞭炮買回來一般都堆在一起放在暖氣邊上,這樣能保持乾燥,免得到放的時候點不著或是啞炮。

王志昌那時候就開始抽菸了,我還跟著他抽過白菜葉和茄子杆,不過我那時候還不懂為什麼要抽菸,也沒有癮,現在想這哥們是有了煙癮的。

他老爸不在家他就偷著抽他爸的旱菸,就是煙葉子搓碎了用紙捲成筒抽。

那天他爸不在家,他又卷旱菸抽,結果不知道怎麼弄的,反正他一個人在家別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家的鞭就被他點著了。

這哥們玩命的從屋裡衝出來,然後就聽他家屋裡噼裡啪拉刺兒吱兒轟唰啦啦啦咚……咣……那個熱鬧啊,左鄰右舍的大人孩子都跑出來看。

有大人想進去看看咋回事,結果剛進去就被嘣出來了,鞭響了就不說了,什麼嗤花吐球二踢腳各種花樣全著了,屋裡像戰場一樣。

等炸的差不多了,有鄰居大人進去拿水澆滅了著火的床單的被子,撕開封窗的塑料布開啟窗戶放煙,我們進去看,那叫一個慘哪,於是晚上又聽到他激昂的獨唱,一直唱到半夜。

後來出現一種四響炮,也叫四踢響,比二踢腳多兩響,很細,和二踢腳一邊長,現在看不到了。

這東西炸的很響,但沒有二踢腳那麼有殺傷力,直接炸手裡也就是疼一會。

於是孩子們就拿它往人家屋裡扔,點著扔了就跑,馬上就聽這家屋裡澎通噼啪四聲響,然後各種尖叫,鍋碗瓢盆一陣亂響,老爺們拎著擀麵杖就衝出來一痛罵,不過肯定抓不著,早跑遠了。

平時看誰家不順眼,和誰家孩子不對付,過年的時候往往這麼報復一下。

過了年就是開春,孩子們就開始放風箏,開始重複一年的遊戲,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有眼淚,有快樂,有成長。

一年一年,張興明和哥哥弟弟慢慢長大,張興明開始有意識的對哥哥展開訓練,上一世哥哥一身打架的本事是被打出來的,這一世張興明絕不會再讓哥哥用身體去練功。

跑步,抻筋,力量訓練速度訓練,在小哥仨的遊戲中不知不覺的進行著,在哥哥不服輸的堅持下,在弟弟不停的搗亂中,按著張興明的規劃小哥仨成長著。

沒事的時候,張興明會隔三差五的光臨河邊的廢鐵堆,找不顯眼的地方摸摸看看,經警見一個小孩子在鐵堆裡閒逛也不在意,根本沒注意這小孩逛一圈就會消失幾塊廢鐵。

春來冬去,轉眼張興明三年級了。

這一年學校裡有了育紅班,弟弟成為育紅班的學生,也跟著一起上學放學了。

這一年,張興明所在的年級重新分班,班裡又來了新的老面孔,凌雲,朱孟才,姚貴亮,王明偉,隋紹斌,於寶秋,金劍,王敏,高麗君……

這些人將一直和張興明在一起走到初中畢業,一起進入選礦子弟技校。

82年,張興明在學校做出了一件讓老師們哭笑不得的事情。

三年級就有音樂課了,任課老師是學校的大隊輔導員劉老師,每到音樂課,班上就要出四個男生,幫劉老師把那架古老的風琴抬到教室裡。

三年級學了許多歌曲,我們的祖國是花園,小兒郎,王二小,還有那首經典的上學歌: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小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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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興明真的是無心的,真的,他可以對天發誓,只能說是後世的改編歌詞在他印像裡太深刻了,跟著劉老師彈的音樂他就順嘴唱: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好吧,到這裡都是正常的,然後: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拉完弦,我就跑,轟隆一聲學校不見了。

同桌那小美女只是忍著笑瞪他,然後邊上的孫旭亮幾個就開始學唱,小孩子進入興奮狀態之後,能動力是非常強大的,三五個人的合唱聲音竟然壓過了全班,當時劉老師臉就黑了,雖然她本來就很黑。

於是,這幾個就被拎到辦公室去了,然後,張興明也被拎去了。這事完了之後,沒幾天的功夫,全校學生都會唱了,做為始作甬者,張興明被劉老師記住了,從那以後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這一年,廢鐵的市場收購價漲到了三毛七,而一鋼那邊給的價是三塊,張興明和二哥手裡有接近二百噸四分錢收上來的存貨,租來的院子都快堆不下了,空間裡張興明這些年也攢了有一百多噸,這下真格的大賺了一筆。

為了不出意外,張興明讓二哥又聯絡了二鋼和連軋,把廢鐵分成幾批賣給這三家廠子,當廢鐵全部變成錢存進銀行的時候,張興明和二哥已經有了九十五萬五千七百多塊的現金財產,為了不引人注意,二哥光存摺就辦了四十多張,幾乎全市的儲蓄所都跑遍了。

到82年年底,張興明和二哥把所有的廢鐵處理完畢,徹徹底底的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富人,而且是鉅富。

現在二哥可不像剛見著四千塊那種樣子了,九十幾萬放在銀行裡臉都不紅,已經習慣了,當然還得是悄悄的,只有兩個人在租來的屋子裡時才會笑著說起銀行的存款。

82年年底,南墳已經有人開私營飯店了,張興明讓二哥請建安公司的熟人吃了一頓大餐,然後結束了廢鐵生意。

四毛左右的收購價將一直執續到八十年代末,自己的這桶金子已經挖到手裡,不用再冒著風險幹下去了,物資回收這種生意短時間內國家還不允許私人經營。

馬上就要開始全國性的嚴,打,頂風而上就是作死了。

把所有的廢鐵處理掉,又到手幾萬塊錢後,兩個人離開了這個使用三年的院子,張興明是心滿意足,二哥卻一步一回頭。

這地方他努力了三年,為此打過無數次架,進了幾次醫院幾次派出所。

這是他蛻變的地方,從一個待業的小混混,變成了一個成功者,一個群體的帶頭人。

這個地方對二哥來講,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

其實八三嚴,打的正面意義還是巨大的,清理了一大批社會秩序擾亂者,從根本上改善了社會環境,老百姓也確實是受到了益處,安全了。

不過,嚴,打也確實產生了不少奇葩軼事,負面影響也不小。

最開始的時候,集中對違法犯罪現像進行了治理,從快從嚴,小錯大罰,大錯重罰,短時間內就在全國取得了社會淨化的成果,讓社會秩序渙然一新。

但是事實上,當時的社會混亂並不是因為壞人就多,都是年輕人,哪有那麼多壞人?全是沒工作的待業青年,沒地位沒錢花,成天無所事是的閒著。

而且正好又趕上大批知青返城,一下子幾百萬人進城,吃住工作全是問題,使得原來就脆弱的社會問題不斷的擴大,各種矛盾集中在一起爆發了出來。

於是就亂了。

當時的最高指示是從快從嚴從重,抓一批押一批斃一批,盡快恢復社會秩序。

咱老百姓一個,不瞭解其中的具體事情,但就咱身邊的一些事情是看在眼裡的。

當時全國各省市紛紛成立嚴打辦公室,落實執行中央指示。

執行的辦法就是下任務指標。

那時候小,也不懂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可能也只有國內官場會做出這樣的奇葩事情了。

省廳壓市局,市局壓區局,區局壓派出所,派出所壓民警,一層一層下來,指標被分散擴大壓到了最下面。

不知道這個指標是根據什麼定下來的,不過落到下面確確實實的是人頭數。

結果就是抓不夠人,哪裡有那麼多的犯罪分子?

可是上級的指標任務是必須完成的。

於是就像過篩子一樣,大眼過一遍,不夠,換中眼再過一遍,還不夠,換小眼微眼。

半大小子瞎扯蛋,隨手砸了廠房上一塊玻璃,抓,一年半。

家裡狗把走路的人咬了,抓,二年。

我們家邊上有個男的,半夜起來撒尿。那時候都是公廁,一般會在院裡放個尿桶,早上再去倒,他就在自家院子裡尿了一泡,正好隔壁院的女人也起夜尿尿,也一樣在院裡放了個尿桶。

五年。

幾個待業青年在路邊蹲著打撲克,因為兜裡翻出錢了,抓,二年。

甚至後來實在完不成任務了,讓各單位報,單位怎麼報?讓下面人相互檢舉揭發,然後按名單抓。

在大運動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事情。

單位裡沒有批鬥對像,上面又壓了任務下來,只好大家相互舉報,甚至大家抓鬮,抓著的算倒黴,就成了黑五類。

後來冤假錯大平反的時候為什麼那麼轟動?積壓的怨氣真的有那麼大。

好在我的親鄰好友都沒攤上這樣的事情,卻也就無從得知這些人的心理,想來是不甘的,但也沒有辦法。

……

82年就隨著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走遠了,時光緩緩走進83。

83年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個體戶了。

奉天建了好些貿易市場,以農產品副食產品為主,賣百貨服裝的也有,不過沒有專門的市場,一般都是在路邊擺個小攤,這就是80、90年代的“練攤”,有點像後世的夜市。

像奉天最出名的熱鬧路五愛市場,在83年就是十幾個練攤的,蹲在馬路邊叫賣。

杯溪這邊起步比奉天晚,不過83年做小本生意的也有不少了。

南墳這裡就是街邊巷角多了些鐵皮棚子,賣些小孩子的零食,瓜子,日用小百貨,都不大,幾個平方的樣子,都是退休的老爺子,或是農村坐地戶在幹。

城鎮戶這時候很是瞧不起個體戶,也不屑去幹,都挖空心思進廠當工人。

最火的是賣毛線的,我有個同學家裡就是在這段時間賣毛線發了家。

東北這裡一直到2000年,毛線都是高銷貨,毛衣毛褲圍脖手套,走到哪都能看到一堆女的坐在一起織的飛快。

然後,我們這一代成年,我們的下一代成長起來了,毛線的銷量直線下滑,一年比一年低,現在的孩子都去買華而不實的成品毛衣了,雖然它不保暖,但是它好看。

83年商業上政策已經放開,市場已經有了活力,街邊也允許擺攤了,一些近郊的農民挑著家裡的地產來賣。

也有賣服裝的,也就是背心褲衩布鞋這些,在地上鋪塊塑料布,東西擺在上面。

這個時期做小買賣的不只是被人嘲笑,還要擔驚受怕,因為資訊的不暢通,加上前些年大運動的餘韻還沒完全消除,總是耽心會突然變化。

包括這一階段時入中國的外資,多多少少也有著這種耽心,這也是為什麼招商引資接愛五年,始終成效不是很大的原因。

不過不管怎麼說,83年的時候,整個中國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服裝,牛仔服,蛤蟆鏡,喇叭褲,洗髮水,流行歌曲,港臺明星,國外的新聞開始多起來。

人們臉上也不再滿是菜色,笑容多了,健康的紅潤鋪滿每張笑臉。

公共交通有了跨越式的發展,已經有了初期的旅行者,他們舉著相機,拍下各地的大好河山。

83年是一個分水嶺,整個國內社會各階層的精神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