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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尷尬的氣氛

山崎屋,杉丸神情慌亂的在前面引著路,那副模樣,哪裡像是一名稱雄京都賣油業多年的手代呢?只是他的這副表情如今也沒人去嘲諷他,因為其他人同樣都在各想各的事。

齋藤道三想的自然是等下怎麼和萬阿解釋這件事情,雖然萬阿早就知道齋藤道三在美濃娶妻生子的事情,可這次不一樣啊,這次可是直接把孩子帶過來的。仔細想一想,雖然見方是齋藤道三的正室,但那也不過是名義上面的而已,真要排,萬阿才算是真正的正室。

獨守空閨的妻子,丈夫在外已然功成名就並且娶妻生子。或許有各種的原因導致這位原配沒有跟隨丈夫,但丈夫帶著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跑過來……這種事情放在古今中外,恐怕也是一件讓男人非常蛋疼的事情吧?

歸蝶也有些心不在焉,歸蝶想的是等下見到萬阿應該怎麼面對她,雖然來得時候已經想了很多,但是等到如今真的要見面了,歸蝶還是不由得緊張起來。因為在她的念頭中,獨自留在京都的萬阿肯定吃了非常多的苦,而這些苦,顯然是有自己母親等人的原因在。

而修羅丸呢,卻在想著萬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這位女性在【盜國物語】中,絕對算的上頗有傳奇色彩的女性。最少修羅丸在這個時代生活了6年,就沒見過這種女人。至於等下見到萬阿後的事情?嘿,修羅丸的腦袋還真心沒有想到那麼久遠的事情。好吧,有些時候,傻人真的有傻福。

倒是赤兵衛一臉的淡定,一邊東瞅西瞧著,一邊拉著慌亂的杉丸瞎扯著。顯然,這老子壓根就沒有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好吧,用他的話來,“這種事情自然有主公自己去解決,和咱無關啊!”嘖嘖,多麼幸福的家臣啊。

走著走著,終於到了內室了,修羅丸遠遠的就看見,一名女人正背對著自己等人坐在榻榻米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好吧,這個時代的高階宅邸基本上都是兩面通透的。至於她的身份,嘛,也只能是萬阿了吧?

杉丸走到門口,看到萬阿並沒有回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牙低聲道,“老闆娘,老闆回來了……”

“什麼?!莊九郎大哥回來了?!”聽到杉丸的話,萬阿驚喜的轉身問道,那速度之快,真心讓人咋舌。

“啊!莊九郎大哥!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呢?”萬阿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發呆的齋藤道三,連忙站了起來一邊埋怨著,一邊往齋藤道三這邊走來。

“哈!哈~”齋藤道三乾笑了兩聲,突然轉頭對歸蝶和修羅丸道,“你們還不過來見過夫人?”

修羅丸和歸蝶哪裡想得到齋藤道三突然會變得這麼乾脆,竟然直接就了?好吧,雖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不過如果換做是修羅丸的話,肯定是摟著萬阿先扯上幾個時辰,嘛,反正能拖多久就是多久了。這一,真心得佩服一下齋藤道三,不愧是一代梟雄,拿得起放得下!

而這個結果就是,修羅丸和歸蝶直接愣在了原地,而萬阿呢?則好奇的看向齋藤道三的身後,想要看齋藤道三要介紹什麼人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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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萬阿看著修羅丸和歸蝶驚訝的問道,表情不斷變換著,顯然是已經猜到了兩個鬼的身份。

“見過萬阿夫人……”修羅丸和歸蝶見到事已至此,只能老老實實的施禮問候著。完,就站在齋藤道三的身後不話了。嘛,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啥了。甭管他們之前想了多少遍初見面的場景,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兩個鬼頭還是懵了。

而齋藤道三此時已經完全豁出去了,“哈哈~萬阿,這個男孩是我的養子,叫做修羅丸。而她叫做歸蝶,是我的女兒。”齋藤道三大笑著道,似乎壓根沒有發現此時的氣氛有多麼的尷尬。

“呃,啊!原來是莊九郎大哥的孩子啊,真是可愛呢~快進來吧,別一直在外面站著了。”萬阿有些慌亂的道,哪裡還有平時那波瀾不驚的模樣呢?顯然這一次齋藤道三回來,給她的驚喜有太大了,驚得她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眾人入座,杉丸被赤兵衛拉著去準備茶水和心了,好吧,難怪這老子之前那麼輕鬆自在,原來早就想好了退路了。而他們走了,內室裡就只剩下萬阿、齋藤道三還有兩個鬼了。

嘖嘖,尷尬的氣氛?恐怕尷尬已經不足以形容了,修羅丸和歸蝶恭恭敬敬的跪坐著,低著腦袋一聲不吭。嘛,粗看似乎沒什麼,但要知道,修羅丸長這麼大可就從來沒有跪坐過!用他的話來,就是這麼坐一都不舒服!

而萬阿同樣低著頭玩弄著衣角,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已經亂了。只有齋藤道三這老頭,似乎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所以非常淡定的左瞧瞧右看看,一副玩味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突然,齋藤道三猛地大笑起來,笑聲一下子嚇到了正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三人,他們慌亂的看向齋藤道三,“莊九郎大哥,您……您笑什麼呢?”萬阿有些結巴的問道。

“哈哈~我是笑你們啊,萬阿,我有多久沒有見過你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樣了?還有修羅丸和歸蝶,你們兩個鬼竟然也會局促不安?真是稀奇啊!”齋藤道三大笑著道。

“這怎麼能怪妾身呢?!還不是怪莊九郎大哥你,突然帶他們兩個過來,妾身肯定會不知所措啊!”萬阿有些生氣的埋怨著。

而這時,修羅丸似乎也被齋藤道三這麼一鬧,恢復了平時的心態。只見他突然彎下腰來,對萬阿行了一個拜禮,隨後恭敬的道,“萬阿夫人,我的母親深芳野夫人,以及見方夫人讓我代她們向您問好,同時感謝您這些年為父親大人的付出。辛苦您了!”

完,修羅丸也不顧萬阿和齋藤道三震驚的表情,對還在發呆的歸蝶使了一個眼色,歸蝶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也跟著施禮著。

“這……不辛苦,不辛苦!妾身在京都生活的很好。倒是她們,美濃這些年可是戰亂不斷,她們才辛苦呢~”聽到修羅丸的話,萬阿慌忙回道。

“母親大人此次帶了許多的禮品要送給萬阿夫人,等下讓赤兵衛叔叔拿給您。另外,母親大人還了,希望您可以隨我們一起返回美濃,畢竟……您才是父親大人的正室啊!”修羅丸繼續著。

一句話,直接讓萬阿和齋藤道三還有歸蝶都石化了。前兩者顯然想不出修羅丸竟然會出這種話來,而歸蝶,卻是被修羅丸的話直接驚呆了,因為深芳野她們壓根沒有過這些話。好吧,實際上兩女除了交代歸蝶暗中觀察一下萬阿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

嗯?修羅丸這麼就不怕齋藤道三去找深芳野她們的麻煩?嘛,當然不怕了,以修羅丸這些年對齋藤道三的瞭解,可以非常肯定的,齋藤道三這老子是非常非常注重情義的人。

好吧,【蝮蛇】注重情義?是世人的眼瞎了還是這世道變得太快?不過嚴格來,所有幫助過齋藤道三的人,都得到了他的回報,比如最早支援齋藤道三的明智一族,如今已經成為齋藤道三之後最有權勢的家族了。

什麼?歷史上土岐賴藝的下場?咳咳,這個以後再。

所以呢,修羅丸才敢私自編造這麼一番話。不得不,這子在前世雖然一直是個宅男,但是在網上還是學到了些許東西的,最起碼這番話,讓他們和萬阿之間的尷尬消除了非常多。

倒是齋藤道三目光炯炯的看著修羅丸,表情依然還是那麼的震驚。“深芳野她們肯定不會出這種話的,就算她們有這個想法,也會先和我。可是……修羅丸能出這種話來?”齋藤道三回想著之前修羅丸的種種劣跡,真心是不敢相信啊。

嘛,齋藤道三疼愛他所有的孩子,只是表現的都不太一樣。對於吉祥丸這位長子兼齋藤家的少主,他是絕對的嚴厲。蘿蔔加大棒?nono,只有狼牙棒兩個,一個是打,一個是罵。

而對於修羅丸和歸蝶,他反而是那麼的溺愛,哪怕修羅丸從來都不喜歡讀書,他也很少去責罵什麼。理由也很簡單,有資格繼承家督之位的人,一個就夠了。如果兒子們都一樣的出色,最後只會有一個結果,內亂。這一,齋藤道三看得非常清楚。

而且在齋藤道三看來,雖然修羅丸的武藝出眾,但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當一名武士,因為他實在太過於隨意和直接了。畢竟武士這種職業,除了戰場上面的鬥爭,還有很多是在檯面底下的。像修羅丸這種性格的人,如果真的成為武士,最後不是被當槍使,就是被人玩死。

可如今,修羅丸的話直接顛覆了齋藤道三之前所有的看法。原來,這子並不是不懂得禮儀,原來,這子並不是不懂得話,原來……

齋藤道三靜靜的看著修羅丸,第一次他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自己這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