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正濃,慘白的路燈下,汽車的尾燈照亮了黑暗。
端簡穿著白色的襯衫,下面搭配了一條黑色的包臀半裙,頭髮被整齊的盤在腦後,一副幹練的樣子。
手裡拿著黑色的小手包,似乎是有些冷,環抱著雙臂,站在路燈下面。
直到紅色的賓士跑車已經在視野中消失,端簡才提步往回走。
夜晚的風確實很冷,但是讓她清醒了不少。
今天的合作談得很成功,之前的導演對她們的提議很是看好。
一切真的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她開門進去的時候,大廳並沒有想象中的黑暗,薄謹言背對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難道他在等自己?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瞬即逝。
怎麼可能,薄謹言那麼討厭自己,怎麼會等著自己吶?
可是,晚上回家能在客廳裡看到有一個人坐著,儘管不是在等著自己,但起碼讓她知道她不會再孤單一個人,像是真正有了一個家,這種感覺真好。
“怎麼還沒睡?”
端簡是真的高興,不僅是因為今天的合作談的特別成功,更是因為回到家的時候房子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
然而,她的喜悅在他的心裡卻變了味道。
那輛紅色的跑車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薄謹言從來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這一次,他卻格外的在意。
他不停地在心裡對自己說,他根本不愛她。
可是還是控住不住去想她。
去想她今天在哪,跟誰,做了什麼?
白天跟端長歌的對話像電影重複播放一般,在耳邊自動形成迴圈特效。
他像瘋了一般想知道紅色跑車的主人是誰,想知道姜亦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曾不止一次聽到她在跟別人談起這個名字。
就算他不愛她,她也是他的妻子!
是他薄謹言的妻子!
“你去哪了?”
“出去辦點事。”
端簡隨口回了一句,漫不經心的往臥室走。
心中的怒火被端簡的態度瞬間點燃。
薄謹言倏然站起了身,大步跨到女人面前。
眉頭緊蹙,半眯著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危險。
他緊緊的盯著她,什麼都不說。
端簡被他的態度弄得發愣。
這幾天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她不記得自己惹到他了啊?
“跟誰出去的?”
薄謹言質問的語氣像是朝她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她之前所有的喜悅。
端簡冷下臉,“與你無關。”
她在說什麼?
與他無關?
下一秒,一雙手大力的鉗住她的雙臂,逼著她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死死的抵住冰冷的牆壁。
“你知道你的身份嗎,薄夫人?”
他刻意咬重了“薄夫人”三個字,目光凌厲的死死盯著她。
手腕處傳來陣陣的痛感,面前的男人真的是急紅了眼,琥珀色的眸子裡盛滿怒氣。
端簡真的覺得薄謹言會殺了她!
為什麼?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放開我!”
端簡開始大力掙扎。
電話裡姜亦的聲音,以及端長歌下午對他說的話,在耳邊交替播放。
女人的掙扎更是挑斷了他的最後一絲理智。
她越是掙扎,他抓的越緊。
“薄謹言,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
端簡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尖銳的聲音穿透了他的耳膜,也刺破了他的心。
“你放手!”
她大力的扭動著。
手腕上傳來劇痛,薄謹言真的對自己下了死手。他真的會把自己的手腕捏斷!
下一秒,手臂上的桎梏消失,失去支撐的端簡跌坐在地上。
白皙的手腕已經泛紅,手指印清晰可見。
她輕輕的轉動了一下。
還好,還可以動。
“薄謹言,你有病吧!”
饒是端簡現在這般好脾氣,也被他的突然舉動激怒。
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當她好欺負是嗎!
“你跟姜亦是什麼關係?”
薄謹言的嗓音有些沙啞。低著頭,額前得碎發擋住了他的眼睛。
“什麼?”
端簡被他的問題問的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怎麼提到那個人渣了?難道他今天來這裡找自己了?
不應該啊,今天上午不是跟他在電話裡講清楚了嗎?
沒有否認!
她竟然沒有否認。
他想的是對的,他們果然還有聯絡。
怪不得昨天晚上他會在電話那麼跟她說話。
怪不得昨晚,自己明明就在她面前,她甚至都沒有打斷他講話,而是聽他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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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原來是早就找好了下家。
剛剛壓下去的火,瞬間又被燃起。
“你跟姜亦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低沉。
端簡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知道他在生氣。
是因為昨晚的電話嗎?
某人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昨天晚上,本來以為睡一覺那人就忘記了。
原來他也會吃醋嗎?
也會為了自己吃醋嗎?
“今天下午你姐姐來找過你。”
薄謹言的話猶如一枚炸彈,讓端簡怔在原處。
端長歌來找過自己?
再看薄謹言的反應,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一定是她跟薄謹言說了什麼!
該死,這個女人竟然會直接來找薄謹言!
端簡有些憤恨的想著。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和……”
“我跟他沒有關係。”
未說完的話,被女人粗暴的打斷。
端簡伸手捧住男人的臉,迫使他抬頭對視自己的雙眼,紅潤的嘴唇輕啟,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說,“我跟姜亦,沒有關係。現在沒有關係,以後也不會有關係。”
目光堅定,語氣堅決,“若是有關係,也是仇人的關係。我恨他!”
男人眉間的怒意竟慢慢消散。
端簡盯著他的雙眼,“薄謹言,相信我。”
端簡眸子直直盯著薄謹言,後者眯眼,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失態,最後掃端簡一眼,轉身拎起沙發上外套,昂首闊步離開。
剩下端簡愣怔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思複雜非常。
薄謹言一向沉穩,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只是單純因為昨天的電話,那為什麼不直接昨天說?
端簡腦海中有無數的問題,但抵不住身體的疲倦,揉了揉手腕,最終緩步上樓。
之前回到客廳看見燈光時,自己還有些覺得溫暖。
現在看來,這薄家根本就是一個墳墓,自己怎麼可能適應在墳墓裡的生活。
自嘲一笑,端簡嘆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