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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推心置腹

可是,鬱培炎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也對傅培儒此時的表現感到由衷的震驚,難以想象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時任北山城防軍區副司令員的傅培儒,在鬱培炎心中向來是那種沉默而努力的人。兩個人說起來還有些親戚關係傅培儒的母親姓鬱,但於鬱培炎已出了五服。那位母親嫁給傅姓人家,而後離婚、帶她的孩子,也就是傅培儒再回到鬱家去住。

鬱家也算世家大族,少年傅培儒該因為是個“外人”而遭受了一些不公待遇。儘管他名字裡的那個“培”的含義與鬱培炎那個“培”字是完全一樣的、是鬱家字輩譜當中的一個字,可正是這個字叫他受到了奚落嘲笑。

會有一些人問他:你的名字怎麼不用傅家的字輩,偏要用我們家的?

他就不能說:是因為我那個父親想要傍鬱家的大腿,然而又捨不得叫我姓鬱。

在此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傅培儒遠比尋常人努力,可似乎也因此叫他養成了深沉卻又活泛的心思這是鬱培炎對他不放心的緣故。

在印象裡這人一直表現得比較和藹、平易近人,能與屬下打成一片卻又不失威嚴。但無論如何……都不是今天這個模樣。像個輕狂的年輕人,話多,態度輕佻。像是失心瘋了。

其實到這時候,鬱培炎倒能確信那位龍堡奇人的確存在了。不然沒法兒解釋傅培儒剛剛的表現。且他覺得,那個人或許給了傅培儒一些能令他感到極可靠的承諾,可靠到了叫這位亞細亞的軍方高級官員瘋狂到了有恃無恐的地步。

但究竟是怎麼樣的承諾?他是從傅培儒的位子升上來的,知道自己那時的感覺參與到國家的決策之中,成為“領導者”當中的一員。儘管並非核心而在邊緣地帶,但已覺得天下盡在掌握……似乎已經能看遍世間風景了。

在這種幾乎能看得到巔峰的位置,會因為什麼東西拿自己的前途、性命冒險?自己所做的事可與他不同自己在做的事一旦成功,將提前登頂。可聽如今傅培儒的語氣,倒像是安於做那人的走卒了。

但無論如何鬱培炎意識到,這人成了個大麻煩。

他開始在兩個選擇之間搖擺。傅培儒知道了自己的事。如果再知道自己與那位龍堡奇人壓根兒沒什麼聯絡,便會將他所知道的當作把柄用以要挾。為他自己考慮,他很難撕破臉皮,但一定會平添許多麻煩。

如果……除掉這個人。他死去,是一件大事,必然得引發調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與亞美利加的聯絡該也會被挖出來。再因著昨晚發生在北山的事,如果自己運作得當,傅培儒將會成為替罪者。死掉的人沒法兒再辯解了,倒是死得其所。

問題在於,想要得到這種結果,得叫適當的人出手。

然而即便是魚太素那樣的不畏世俗的強者,也有自己的擔憂。修行人總是沒法兒完全脫離現實社會存在的,或許有一些隱居山野的真正隱修,但魚太素一定不是。可以說,她“不敢”出手對付傅培儒。她怕麻煩。

但有一個人不怕這些的……

於是鬱培炎輕出一口氣:“好吧,培儒。昨夜的事情的確與我有關。但關於上天那東西,你猜錯了。”

“昨晚的確該做得更圓滿一些,可不是因為你不在,而是因為他。你知道他是誰麼?”

傅培儒疑惑地皺眉:“他?天上那個不是你們弄出來的?”

這麼說傅培儒也並不清楚那位龍堡奇人口中的“白龍”到底是什麼來歷、什麼存在。鬱培炎想。

因而他低哼一聲:“就在昨夜,他還算是特情局的一員。叫李清焰,是一個探員。但實際上……是一個隱藏很深的強大妖族。為了破壞我的行動,他殺死了如琢。”

“事情本該在昨晚就完美結束。沒人會多想,人人都會覺得是促進會、世界樹、亞美利加人促成一切。因為他的存在,今天這局面很難收場。苦肉計培儒,我像是會用這個法子把自己陷進來的人麼?”

“我不知道龍堡的那位是怎麼對你說的。但在我這兒,這個人今天的出現意味著我們的計劃有很大可能失敗。培儒,那一位,預料到這個情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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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培儒先微微一愣:“如琢?死了?”

又皺眉:“不……不對勁兒。龍堡的那位料事如神,我這些天眼見著你們做事,所有的結果都與他對我說的一模一樣,幾乎連時間都不差,這白龍在天上現身的時間也對得上10月25日上午9點23分,一分都沒差。”

聽到這些話,鬱培炎再一次確信了傅培儒的立場。他的確與亞美利加有關係,且與自己一樣,關係極深。

就因為這個“極度精確”的時間。

他的手裡同樣有亞美利加方面關於此次行動的時間表,同樣將每一個事件即便是突發事件都精確到了分。這些事件,是在此次行動中具有關鍵影響的,可以被看做一個個關鍵點。無論採取何種手段,只要保證那些關鍵點得以實現,事情就會順利發展下去。

起初在得到這份時間表的時候,鬱培炎與其他所有人一樣不屑一顧。認為妖魔的腦子是壞掉了,竟然在這種事情上搞紙上談兵那一套。但後來事件的發展過程令他感到驚歎,他一直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存在透過什麼樣的辦法達成了這一點。

然而他手裡的計劃表,到裴伯魯死去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其實亞美利加人的計劃還有更多麼?李清焰現出真身,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他因此感到暗暗心驚昨夜荒魂開啟什麼通道、引來個什麼怪物,他便覺得那才是亞美利加人的真正目的。他利用亞美利加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亞美利加人則得到了他們想要的。雖然不在計劃之內,可他早有了心理準備,只將那當做是代價。

然而……如果亞美利加人想要的東西還更多、且整件事到現在仍舊沒有結束,就意味著他鬱培炎目前也成為那些妖魔“計劃的一部分”了從合作者,變成了迷局當中的普通人!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的手裡也有計劃表。”

然後看著傅培儒:“也和你手裡的計劃表一樣,每一個關鍵事件都精確到分。但其中沒提到白龍出現這回事,倒是提到了往後的事。”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看傅培儒的反應。看到後者微微一挑眉,像是不以為意或者不屑。但鬱培炎瞭解自己這位老部下這個表情的出現意味著他心中感到迷惑。但他用這種法子掩飾臉上可能出現的疑惑之情。

這說明,他不知道白龍出現之後會發生什麼。

於是鬱培炎說:“在我的計劃表裡,倒數第二項是裴伯魯死去。而最後一項,是你死去被白龍所殺。”

“這不可能。”在稍稍一愣之後,傅培儒堅決地說,“那位想要裴伯魯死去是因為他對妖族的立場很堅定。一旦他活著、進入決策層,很可能會迎合首都那幾位的意思,對亞美利加進行嚴厲的修行技術禁止。這會叫原本的逐步開放計劃無限期地拖延。”

“他死去,白龍出現,則會對國內妖族起到巨大的激勵作用那東西是神獸,是妖魔!然後……我將替代裴伯魯進入決策層,從而影響到……”

鬱培炎笑了笑:“培儒,那邊那些人的脾性,難道你忘了麼?生性狡詐、反覆無常。也許你只是一枚棋……而為了叫你安心做一枚棋,他們給了你承諾。但最後你死掉了,承諾是否兌現也就不重要了。”

“你可以看看我。”鬱培炎指了指自己。他還穿著被鮮血浸溼的衣服,但血已乾涸,變黑了,“我差一點兒被白龍殺死。他們連我都敢殺……何況是你?”

傅培儒愣住了。

他理解了鬱培炎的意思倘若要叫什麼人在決策層內起作用,鬱培炎比他能量大得多、身份合適得多。為什麼要扶植他呢?

而他之前沒料到這一點,是因為不很確定鬱培炎在昨夜的事件中所起到的作用……或者說不知道在亞細亞境內主導那件事的是誰。

鬱培炎仔細觀察他這位老部下的表情,意識到對方已經開始產生疑惑。

於是他低聲嘆道:“我以為昨晚的事情會是雙方合作的一個好的開始。你知道,現在在臺上做最終決策的那些人,無論我們這邊的、亞美利加那邊的,都不算很聰明……甚至算庸碌。”

“我以為雙方攜手改天換日,都會得利。可現在我明白亞美利加人從沒想過與我們合作我今天的處境就是最好證明。培儒,無論龍堡裡的那位對你承諾過什麼,現在你都該清楚,我們成為他們的棋子了。”

“我可以把我這裡的計劃表說給你聽。你仔細想一想,整個件事情是不是已經不對勁了。”

然後他憑藉記憶,將他手中計劃表裡的幾個關鍵點低聲說出來。他邊說邊看傅培儒的表情,意識到一些點,傅培儒的計劃中也有,但另外一些似乎不存在。

最終他補上了子虛烏有的那一項10月25日上午9點55分,白龍殺死傅培儒。

“這一項,依著亞美利加人的說法……是叫我可以將昨晚事情的所有責任推在你身上。我將主持針對你的調查,結果全由我說了算。”鬱培炎沉聲道,“沒明白麼?你……也是我這裡計劃的一部分。你是一個備用項。”

傅培儒深吸一口氣,臉上幾乎已經沒什麼表情了。他盯著鬱培炎:“那麼為什麼你的計劃表裡會沒有白龍現身這件事?”

鬱培炎笑了笑,臉上露出複雜神情既像是哀嘆,也像是憐憫:“培儒,你慌了神,思維也就亂了。你應該想得到如果我知道白龍會在今天現身,我還會到這兒來麼?”

“如果我不在這裡、不在現場,那麼我就不需要你的死來轉移視線了。我可以做得更好,壓根不就叫任何人發現‘在亞細亞內部有人與亞美利加人合作、主導北山昨夜一切’這件事。”

“但現在的局面,我被人看到了,與白龍發生了聯絡。一些視線會轉移到我身上來,首都的一些人也會想要做文章、用這件事毀掉我即便他們不清楚我所扮演的角色,但最後的結果也可能是歪打正著。”

“你說這時候我該怎麼做?就只有用你了像我說的那樣,你死去,我對你進行調查,然後所有的責任你來擔。但問題在於……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針對你的調查一旦展開,大方向我可以把握,但許多細節必然失控。”

“到最後,或早或晚,總有一天得牽連到我身上來。然後,我也被拉下水了一箭雙鵰,我們兩個全部完蛋!這才是亞美利加人做事的風格,狠毒、極陰險!”

傅培儒沉默起來。

他直勾勾地看著鬱培炎,面無表情。

而鬱培炎同樣清楚,當這個人在危急時刻看起來越鎮定、越是這種模樣時,他的心也就越亂。

能理解這個人的想法得到那位龍堡奇人的一些承諾,以為自己參與並掌握了許多內情。可當將那些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卻被告知他僅是一個備用項……就如他一直以來那樣

在他的晉升過程當中,絕大多數時候,頭銜之前都有一個“副”字。

而後,傅培儒開口。聲音低沉,包含戒備:“那麼現在我們怎麼辦?老領導……你還是想要”

“用你做備用項?”鬱培炎笑了笑,堅定地搖頭,“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能再被亞美利加人牽著鼻子走你也不能再這樣做。”

“解決辦法有一個。殺死天上那東西……那個叫李清焰的妖魔。這或許是你唯一自救的辦法了。”

他抬起手看了看腕錶:“我的計劃表裡說,白龍在9點55分殺死你。培儒,現在是9點48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