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無不可！”樗裡尋笑著說道。
你貪我樗裡傳承，我也想要你蒙恬和白氏的傳承啊，一換二，不虧！
“安子，先去外邊玩！”蒙恬示意府衙侍女將孩子帶下去。
他來找樗裡尋自然不可能是因為兒子被打這種小事。
華安被帶下去之後，樗裡尋揮手屏退所有人。
大堂之中，兩個封君也一改之前談笑風聲的樣子，面容都凝重起來。
樗裡尋知道蒙恬會暴露身份來見自己，不可能是為了兒女小事，更不會是來敘舊的，必然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兩人一條條桉對坐，神情肅穆。
“長城君此來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樗裡尋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面色凝重的問道。
蒙恬同樣面容凝重的點頭，思索著從何開口。
樗裡尋也不急，等著蒙恬組織好語言。
“武君以為，軍功爵可有弊端？”蒙恬緩緩開口。
樗裡尋點頭，軍功爵的弊端他們都知道，到最後只能不斷的發展對外戰爭，不然到最後將會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不過這一弊端已經被他二人以賜姓授藝給解決掉。
現在大秦百廢大興，良田遍地，不會再出現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弊端。
“不，武君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蒙恬嚴肅的搖頭，打斷了樗裡尋的思索。
“我們只關注到了武功封賞，卻忘了軍功爵獎耕戰，是耕在前，戰在後，耕作繳賦，也可記功！”蒙恬凝重地說道。
樗裡尋皺眉，卻並不在意，正如之前所說，大秦良田遍野，不怕封賞，只怕沒人去耕種，簡單來說就是，我大秦有的是錢，有的是地，不怕你有功績。
蒙恬看著樗裡尋的神色變化，深深嘆吸了口氣，手指也有些發抖，不是因為身體弊病，是真的感到了害怕，因為連樗裡尋都沒有發現，那咸陽更不用說了。
“大秦要出事了，不出三年，大秦將哀鴻遍野，餓殍百萬！”蒙恬凝重地說著。
樗裡尋目光一眯，凝重的看著蒙恬：“長城君可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蒙恬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本君來之前，傳訊問過咸陽欽天監和金陵觀星監，未來三年，大秦將有一場席捲所有郡縣的旱魃。”
“這個本君知曉，但是大秦興修如此多的大型水庫河渠，足以應對此次旱魃，長城君可要為你的言論負責！”樗裡尋戰直了身體，嚴肅地看著蒙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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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如此才會餓殍千里啊！”蒙恬苦澀的搖頭，這幾年，他遍走大秦四十六郡，三百餘縣，看到了大秦的風貌和國泰民安。
可是在這一切祥和之下，卻是危機潛伏，隨時都會爆發，而這就是三年的旱魃。
樗裡尋看著蒙恬，他認識蒙恬，甚至可以說他是整個大秦唯一的知己，因此，蒙恬不可能危言聳聽，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準確的情報，特地跑來示警。
“武君可知道一畝上田，每年可產多少糧？”蒙恬再次開口，對樗裡尋冰冷的目光不管不顧。
樗裡尋皺眉，以前的產糧他是知道的，但是這兩年在鐵器的普及和農家的改良下，畝產都在增加，具體到了什麼地步，他確實不清楚了。
“傳農桑使！”樗裡尋看著蒙恬，重新坐下，冷喝著，傳音屋外，讓農桑使前來。
很快，南府農桑使就匆忙的跑來進來，看到滿臉肅殺的樗裡尋和嚴肅的蒙恬，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本君問你，南府農田，無論上田、中天和下田畝產稻粟菽黍幾何？”樗裡尋嚴肅的問道。
農桑使松了口氣，不需要去查，自己也爛記於心，直接開口回答，一個個數字蹦出，炫耀姿態盡顯，他們南府如今最好的上田畝產都已經達到了四百斤，這還是一斤十六兩來算的。
為此，他還親自為佃戶想南府申請了嘉獎，額外晉爵一等。
樗裡尋揮手讓農桑使退下，然後看向了蒙恬“長城君已經聽到了，大秦有能力去應對此次旱災！”
蒙恬卻是閉上了眼，他聽到了農桑使的彙報，但是每一個都讓他感到冰涼而不是喜悅，他比所有人都清楚這些數字是怎麼來的。
不是農桑使瞞報，而是農桑使下去見到的確實如此，可是這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武君可願信我？”蒙恬凝重地看著樗裡尋。
他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會顛覆整個大秦上層官員的認知，甚至會給整個大秦帶來怎麼樣的震撼和恐懼，甚至很多人為此哪怕明知其中問題，也會拒不承認。
樗裡尋看著蒙恬，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連蒙恬都不能信任，整個大秦還有誰可以信任？
“那武君認真聽好了！”蒙恬站了起來。
“整個大秦最好的上田莫過於右北平的盤錦縣，而盤錦縣的最好的上田，本君前往時也不過畝產八十斤，可是，本君如今聽到的治粟內史公佈的去歲畝產，盤錦縣，畝產卻是達到三百七十斤，請問武君，短短三年，農家，農桑署有何辦法讓糧食增產達到四到五倍？”蒙恬凝視著樗裡尋問道。
樗裡尋目光一凝，看著蒙恬，他不是不侍農桑之人，糧食增產不同其他，能增產一分都是極難，更別說是短短數年增產四到五倍。
“長城君所言可實！”樗裡尋殺氣凌凌，這麼多年，大秦官員怕是忘了他手中的劍了。
“武君想殺誰？能殺誰？難道武君還能把大秦所有百姓全殺了？”蒙恬看著殺氣升騰的樗裡尋再次開口。
“這不是一縣、一郡，而是整個大秦，而且也不是農桑使很多也都被瞞在了鼓裡，是整個大秦的百姓，自發的在欺瞞陛下和武君啊！”蒙恬苦澀地說著。
“大秦給了天下萬民休養生息的盛世，百姓也不是不知感恩，因此，他們想要將最好的呈現給陛下和武君，或許一開始，他們只是透過自己的努力，讓糧食增產，進獻給陛下和武君。”
“但是，人都是有競爭心的，在產量上比不過，百姓就有了小心思，他們將自家其他田產的糧食集中到了一畝良田上，在秋收官下來後，展現給了秋收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