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爺爺！”
宋濤想著就快要見到宋佳雯和楊毅了，有必要將該說的話招呼一聲，於是捂著腦袋道：“我有句話想跟你說一下，你能不能不打我？”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宋康年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是瘋子，無緣無故打你幹啥？”
宋濤揉著腦袋上好幾處還沒散下去的大包無語不已，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年爺爺，萬一佳雯姑姑真的被楊大哥佔了便宜……”
“你胡說什麼！”
宋康年大怒，下意識的就揮起了柺棍，但終究還記的剛剛自己的保證，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萬一佳雯姑姑真被佔了便宜，年爺爺你可千萬別真動手啊！”
宋濤縮著脖子道，心說楊毅單槍匹馬能殺幾十個土匪，年爺爺你這上去就打，萬一人家發起火來，那還得了？到時候倒黴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我也得跟著被人揍！
“他敢！”
宋康年聞言眉頭一挑，厲聲道：“他要是真佔了佳雯的便宜，老子揍他一頓都是輕的——還敢反過來打老子？翻了天不成？”
只是說著心就越來越虛，瞅了瞅宋濤道：“你說他敢嗎？他理虧啊！”
“雖然楊大哥平時還是挺講道理的，但給打急了的話就難說了——人可是真殺過人見過血的！”
宋濤苦口婆心道：“所以年爺爺，咱們儘量別動手，還是講道理的好……”
“說的有道理！”
宋康年深以為然，又咬牙切齒道：“歲月不饒人啊，要是老子再年輕個幾歲，老子大嘴巴抽死他……”
“……”
萬濤無語癟嘴，心說就算年爺爺你再年輕個幾十歲，人真要跟你動手的話，你也只有找抽的份——上回那幾十個土匪，哪一個不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現在不都墳頭上的草都幾尺高了麼？
正說著，卻有一輛黃包車叮鈴鈴的在身邊停下，車伕笑問：“二位要坐車嗎？”
宋濤便興奮的瞅著宋康年，他可還沒坐過黃包車呢！
雖然宋家頗有資產，但和所有的小地主們一樣，他們的家產積累，往往都是從牙縫裡一點點省錢省出來的，然後才是盤剝剝削，他們的樂趣在於看到自己的財富逐漸堆積，而不是用這些財富去享受。
所以宋康年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心說生了兩條腿就是要走路的，花那冤枉錢坐車幹什麼！
不過想到自己二人進城人生地不熟，坐黃包車可以省去問路的過程，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忽然發現萬一自己真跟楊毅起了衝突，自家閨女說不定不會跟自己站一邊，以後可能還有用得著宋濤的地方！
請這小子坐車，無疑也是籠絡對方的好辦法！
所以，宋康年忍著肉疼報出了糧店的地址道：“去這地兒多少錢？”
“五毛錢！”
車伕道，然後開始上下打量起宋康年來，想起了楊爺前幾天在車行裡跟弟兄們招呼的事，越瞅宋康年越像是楊爺說的那人。
“五毛錢？你怎麼不去搶！”
宋康年叫道：“頂天了一毛錢，又不是多遠，跟你說，這省城我可熟的很，黃包車我天天坐，你可別以為我是外地人……”
只是他這點小機靈，哪兒能瞞的過車伕的眼睛？
更別說楊毅接手之後，多遠的距離收多少錢都是有統一定價的，絕不會出現漫天要價的情況，當然也杜絕了討價還價的情況。
“還有這事？”
聽完車伕的解釋，宋康年羞臊的嘟囔道。
“當然了，楊爺說這是集團化標準化管理！”
車伕笑笑，這才問：“老先生打聽那糧店的位置，可是姓宋？”
“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
宋濤驚奇的問，而宋康年則滿臉警惕的問：“我坐車而已，你問這麼多作甚？”
“真的是宋老先生？”
車伕興奮的道：“楊爺交代下來了，要是看到宋老先生你這般模樣，或者打聽糧店位置的人，記的幫他接著送到地方去——二位上車，我現在就送你們過去，不收錢……”
“啊？”
宋康年楞了，宋濤卻是一個激靈道：“你說的那個楊爺，可是叫楊毅？”
“當然了！”
車伕笑著，衝著宋康年道：“宋老先生有福啊，不但有佳雯小姐這麼好的閨女，更能找到楊爺這麼好的女婿，真是羨煞旁人啊……”
宋濤便乾咳連連，示意車伕快別說了，生怕宋康年當場發飆。
宋康年的臉色很不好看，但遠遠沒到發火的地步，自顧自坐上車道：“看起來，楊毅那小子還真是發了？”
“楊爺可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啊，不但有本事，關鍵是人好心善啊……”
車伕拉著宋康年宋濤邊走邊道，說著楊毅的很多事，遇到周邊有車伕便炫耀一般的叫道：“哈哈哈，爺的老丈人你們別找了，現在正在我車上呢……”
這訊息，頓時像是長了翅膀一般飛向各處，有人飛奔去通知楊毅，而更多的車伕則聚集過來向宋康年打招呼，不迭聲的誇著楊毅或者宋佳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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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楊毅大哥才來城裡幾個月啊，就有了這麼多的產業？”
聽著那些車伕的話，宋濤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卻聽宋康年傲然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這小子的確是沒辜負我的期望啊，當年他喜歡佳雯，多少人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可我早就看出他不是池中之物，不在乎他家裡窮還有一大堆弟妹等著他養活，允許他跟我家閨女交往，現在看來，我宋康年果然沒看錯人，哈哈哈……”
“啊？”
聽著這話，宋濤回頭吃驚的看著宋康年，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宋康年連看都沒看宋濤一樣，老臉上光彩四溢唾沫橫飛的吹噓著自己如何有識人之能，引來過來圍觀的車伕們陣陣稱讚，似乎之前一路上罵過的咒過的楊毅那些，根本就跟他毫無關系一般。
宋濤無語的在心裡說了個服字，心說年爺爺，你牛，比臉皮的話，十個我加起來，也沒你的臉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