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感受著那邊的沉默,陷入了麻木。
又開始了。
“您又在感慨自己是完美父親了嗎?”津島修治面無表情的問。
“啊,沒錯。”男人毫不猶豫道。
“修治你不這麼覺得嗎?”他甚至笑著反問津島修治。
津島修治:……
“……真完美呢。”津島修治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是個令人愉快的答桉,看來今夜會有個好夢了。”男人說道。
“晚安,修治。”然後關閉了投影。
津島修治:……
跑的這麼快是怕我吐槽嗎?
他默默的躺到了床上,拿被子蓋住了頭,試圖悶死自己。
然後陷入了沉睡。
或者說……
記憶。
他是睡不著的。
或者說,他所謂的睡著,其實是在回憶各種各樣屬於不同的太宰治的記憶。
光是作為首領跳樓他都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了。
無論夢中的他如何改變故事,結局總是那樣的。
港黑五大樓,一躍解千愁。
光是親手殺死無數個平行世界的自己,他都已經殺麻木了。
當然,後來他遮蔽了所有記憶後,就更睡不著了。
他根本感受不到睏意。
於是每晚的只能數著心跳玩。
今夜卻再度陷入了回憶。
關於小時候被那位帶在身邊的經歷。
蛇窟,熊洞,鱷魚河,原始森林……
每離開一個地方之前,那位還會摸著津島修治的頭,語氣認真的問:“你有學到什麼嗎?”
幼時的津島修治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學會了能殺死人的烤蛇技術,把熊當床睡的技能,給鱷魚拔牙的能力,將森蚺綁起來掛樹上盪鞦韆玩,把想吃掉他的食人族串起來當燒烤,陷害挑起軍閥之間的戰爭,以及……
嘗試過所有市面上流通的以及沒有流通的毒品。
回憶起來,學到的東西還真挺多。
夢裡的津島修治默默給了自己一槍。
於是現實裡的津島修治醒了過來。
……
用假身份住進了豪華酒店的波本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決定去陽臺吹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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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見了另一邊陽臺上的身影。
“你也睡不著?”黑髮藍眼的男人站在陽臺的角落,沒有開燈,只有手中的煙發著忽明忽暗的火光。
他語氣自然的問道。
“是啊,真巧。”金髮的男人同樣點了一根煙,語氣平靜。
他們兩個平時都不抽菸的。
只是最近,每到晚上失眠的時候,都忍不住點菸。
也許不會抽,但也會點上,只是靜靜地看著煙燃燒完。
“不知道……有沒有睡覺。”蘇格蘭模湖了話語中的稱呼。
“……沒有。”波本沉默了片刻,扯著嘴角道。
何止是沒有睡覺,對方恐怕玩的正開心呢。
哪怕在黑暗中都感受到了來自好友的疑惑眼神。
“他的遊戲賬號線上。”波本乾巴巴的解釋道。
蘇格蘭:……你還去看了遊戲?
“小孩子不睡覺可不行。”蘇格蘭語氣滿是不贊同。
“你看他什麼時候聽過話?”波本語氣嘲諷。
那小鬼通宵打遊戲,恐怕是奔著猝死去的。
蘇格蘭沉默了,波本也不再說話。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剛遇見你的時候嗎?”蘇格蘭問道。
“當然。”波本語氣低沉。
“你是第一個說我打架的時候很帥氣的人。”他笑著抖了抖煙。
小時候的波本每天的日常就是和孤兒院的孩子,以及周圍的孩子打架。
不反擊就會被一直欺負,於是他只能一次次的握起拳頭。
那些家長會說他是沒教養的孤兒,讓那些孩子不要離他這種不乾不淨的小孩這麼近。
只有蘇格蘭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掏出了一塊白板,寫了一行字。
“你打架的樣子好酷。”
絲毫不在意對方一看就是混血兒的金的頭髮和偏黑膚色。
然後他們成了朋友。
“其實我當時想的是,如果我也能拿出你打架那樣的勇氣,說不定結局會不一樣……”蘇格蘭用手接住落下的菸灰。
如果當初親眼看到父母被殺害的人……
是零的話,對方會怎麼做呢?
一定比無能為力的自己更強吧。
“你還記得我是怎麼恢復的嗎?”蘇格蘭低聲道。
“當然記得。”波本趴在陽臺的欄杆上,手自然點垂在邊緣。
當時的諸伏景光,正處於失聲的狀態,並且忘記了一些事情。
成為朋友後,波本將對方帶到了夏布利的診所,問夏布利能不能讓對方恢復說話的能力。
夏布利看出了對方是由於大受打擊而造成的失語。
諸伏景光也知道自己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的畫面。
他只知道,他失去了父母。
“弱小就是這樣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災難發生,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邋遢又頹廢的男人語氣滿是冷澹。
“不僅什麼都做不到,甚至因為心靈太過弱小,連記得的資格都沒有。”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失去那段記憶嗎?”他問諸伏景光。
“因為你的本能在逃避那段記憶,因為如果你記得的話,也許會崩潰。”卻並沒有想要聽對方回答的意思,自顧自說道。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想起來嗎?”波本看著大受打擊的朋友,忍不住問道。
這是他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
“辦法倒是多的很,只是,他能付出什麼代價?”有著黑色中長髮的男人笑容輕佻。
“我可不是不收診費的好心醫生。”他如此說道。
小小年紀身無分文的波本和身上只有五百日元的諸伏景光愣住了。
“可以先欠著嗎?等我長大我會替他還你的……”金髮的男孩糾結著問。
“不行哦,像你這樣的種子發出的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枯萎,所以我拒絕。”夏布利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過,如果是你本人遇到這種問題的話,我倒是可以免費幫你解決。”黑色中長髮的男人又笑的不著邊際道。
“他不行嗎?他不能和我一樣嗎?”金髮的男孩語氣失落。
“不行啊,他畢竟和我們沒有絲毫關係嘛。”夏布利聳了聳肩。
“只要有關係就行了,對吧,那……”金髮的男孩糾結又焦急的看著黑髮的男孩。
“你要加入我們嗎?成為我的同伴……”語氣急切。
“我們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加入的啊……”夏布利看著他們,彷佛在看一出鬧劇。
“你一無所有,所以有殺人的勇氣,這小鬼的話……”他指了指金髮的男孩,又看了看一旁黑髮的男人,搖了搖頭。
“而且我說過的吧,回憶起來的話,他說不定會崩潰。”夏布利吊兒郎當的說道。
“可是……我想知道真相。”黑髮的男孩舉起寫著字的白板。
“殺人的勇氣,我也可以有的。“他這麼寫道。
“雖然知道你是因為小孩子不懂事的原因瞎說的,不過……”夏布利站起身。
“算了,就當做個實驗吧。”可有可無的說道。
“之後表現讓我不滿意的話,我會清理掉你的記憶,沒問題吧。”他彷佛徵求意見一般的問道。
“下來吧。”也不指望他們的回答,自顧自的開啟了一間暗門。
諸伏景光踏入了那扇門,門後是黑暗的通道。
以及向下的臺階。
臺階的盡頭,是只有一盞散發著微光的小燈的手術室。
就在那個簡陋的手術室中,他記起了失去的那段記憶。
父母被殺的記憶,蔓延到他腳邊的紅色液體。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紅,鼻間是濃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失語的男孩喉嚨間發出尖叫和哭泣的聲音,瞪大的藍色眼睛中源源不斷的溢位淚水。
恍若明媚天空的眼睛中出現的,是掙扎的痛苦與鋪天蓋地的仇恨。
他渾身顫抖的跪坐在地上,眼淚打溼了一塊空地。
“殺了……他們……”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從一開始的嘶啞聲音,再到一個一個獨立的音節。
“我要……”
“……爸爸……媽媽……”
“……我要……報仇……”
“殺了他們。”再到滿是仇恨的完整話語。
一旁的波本眼睜睜看著自己本來還很溫柔的小夥伴,表情扭曲滿臉仇恨的說出這樣的宣言,第一反應是笑了起來。
這樣的小夥伴,才和他是同類嘛。
太乾淨的話,以後恐怕就玩不到一塊了。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朋友的。
果然把人帶到夏布利這裡是正確的。
“那就想辦法殺了他們。”金髮的男孩蹲在諸伏景光身邊,語氣認真的說道。
“讓他們以一種比你父母的結局更加悽慘的方式死去……”
“這樣就算為你父母報仇了,對吧?”金髮的男孩一副想到了好主意的模樣。
一旁的夏布利臉上帶著不真切的笑意。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
“你想要成為我的學生嗎?”
“能讓你獲得復仇實力的那種。”夏布利對著依舊處於驚慌失措狀態,不斷落淚的諸伏景光道。
彼時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諸伏景光精神還處於茫然狀態,卻在聽到復仇的字眼時點了點頭。
“那麼,表現給我看吧,你的決心。”夏布利蹲下身,往他手裡塞了一把手術刀。
然後站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拖出來一名被五花大綁起來的身影。
“他就是殺害了你父母的仇人……”他又蹲下身,在諸伏景光耳邊輕聲道。
“去吧,為你父母報仇。”
“他們流了多少血啊,他們死時掙扎的呼救,以及最後冰冷的屍體……”
黑髮的男孩眼中滿是仇恨與怒火,藍色的眼睛明亮極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刀,朝著被綁起來的身影走去。
一下,兩下,三下。
雜亂無章的捅刀手法造成的是對方依舊沒有死亡。
“要捅這裡才對。”夏布利帶著他的手,狠狠的將刀插進了男子的胸口。
溫熱的血濺在了諸伏景光臉上。
他的眼神尚且帶著恍忽的茫然。
“現在有什麼感覺?”夏布利鬆開手,站起身說道。
“我……殺人……了……?”諸伏景光握著刀的手鬆了松,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握緊了。
“只是個人渣垃圾而已,不算是人。”夏布利將屍體丟入一旁的巨型垃圾桶,冷漠道。
“他如果還活著的話,就會有很多小孩會遭受和你一樣的經歷。”
“而法律,也許永遠也管不到他。”
“你覺得,他該死嗎?”夏布利一邊洗手一邊問。
“……該死。”男孩握緊了手中的刀。
“當我遇到那些人的時候,我會讓他們,比他更痛苦的死去。”男孩藍色的眼睛堅定而明亮,不帶一絲陰暗。
警方找不到那些殺害了他父母的人。
那些人還在逍遙法外,甚至可能過的多姿多彩十分享受。
而他……
卻永遠失去了父母。
那種人……
憑什麼能活著呢?
既然法律無法解決的話,那我就自己解決吧。
當親手殺死當年的那些人時,諸伏景光的內心產生了一種疑問。
那些人都不遵守法律,法律也管不到他們,那……
比他們更加強大的自己,又為什麼要遵守呢?
自己如果不主動自首的話,那些警方根本發現不了吧。
為什麼要對那些廢物自首呢?
肆無忌憚的感覺,不是很棒嗎?
多虧了他們的肆無忌憚,才能讓我也同樣變得肆無忌憚啊。
否則的話……
我也許還會想著成為警察,讓他們被法律制裁。
制裁……
呵。
送他們進監獄享受生活嗎?
這種垃圾,多活一秒鐘都是汙染環境。
殺死他們根本不算殺人。
垃圾怎麼會是人呢?
“其實之後那段時間,我還做過噩夢。”蘇格蘭帶著笑意道。
第一次殺人,做夢都是自己殺人時的觸感。
以及被殺的人的咒罵與詛咒。
和父母被殺時的記憶來回切換,不斷浮現。
“不過只做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沒夢到過了。”蘇格蘭語氣感慨。
他在夢中,再一次殺死了對方。
於是就不再做夢了。
同樣的,他也變得極難入睡。
“挺好的,對吧。”波本聲音低沉。
“啊,挺好的。”蘇格蘭毫不猶豫的回應。
二人手中的煙燃燒到了盡頭。
“今晚也不用睡了,直接準備洗漱出門吧。”蘇格蘭無奈的說道。
“嗯。”波本的聲音滿是壓抑。
也就兩天沒有睡覺而已。
問題不大,還能撐住。
……
津島修治睜眼時,天還沒亮,於是他開始打遊戲。
並且與遊戲中的路人組隊,然後帶著隊友殺穿了敵方,緊接著一把結束後,毫不猶豫的邀請了被他殺穿的敵方,繼續遊戲。
就這樣和差不多玩了四五把遊戲,天終於亮了。
田中管家在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灑進房間時,就準時的推著小推車出現了。
就連澤田弘樹也跟在對方身後進了房間。
津島修治做出了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面對他們。
隨後田中管家在他身邊說了一句話。
“關於製作動畫的人選,我已經找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有空見見他們?”田中管家一邊將推車上的早餐擺到他面前,一邊道。
津島修治緩慢的眨了眨眼。
動畫……
哦……
之前好像是提過來著。
哎……
所以真的要做一部動畫嗎?
“諾亞你要做動畫嗎?是關於什麼型別的呢?”澤田弘樹眼睛亮了亮。
津島修治沉默了片刻。
“大概……是融合了動物,推理,於一體的,益智類科普動畫吧。”他緩緩說道。
澤田弘樹眼神茫然:?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難道是主角是動物的推理動畫嗎?”澤田弘樹思考了片刻問道。
“的確是動物形象。”津島修治語氣沉重。
算了,那就拍吧。
反正大家都是動物形象。
小學生是柯基,工藤新一一家是柴犬好了,毛利蘭一家是拉布拉多,鈴木家是麋鹿,警察的話……
嗯,就用小羊的形象好了。
“一定很有趣吧!大家一定會喜歡看的!”澤田弘樹無底線的支援道。
津島修治沉思片刻。
想了想眾人看到出現在動畫片中的彼此的形象。
“大家一定會喜歡的。”他認真的點頭道。
柯基同學……啊,是柯南小朋友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安排在今天吧。”津島修治對田中管家說道。
“好的,那麼我通知他們下午來見您。”田中管家鄭重的點了點頭。
“弘樹你想要一個形象嗎?”津島修治問澤田弘樹。
反正都已經有那麼多人了,也不差一個澤田弘樹了。
“形象?是……動畫裡的形象嗎?”澤田弘樹語氣猶豫的問。
“是的。”津島修治肯定的回答。
“其實這部動畫裡,角色們……都是有原型的。”津島修治語氣平靜的解釋起來。
“難道……”澤田弘樹眼睛亮了起來。
“我也在裡面。”津島修治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我也想要!”澤田弘樹立刻道。
現實裡沒有和諾亞一起進行過推理,那麼……
哪怕在動畫中一起進行過也是好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設計下形象吧。”津島修治起床決定道。
“你會畫畫嗎?”他問澤田弘樹。
澤田弘樹沉默了。
自己好像,除了電腦以外,什麼都不擅長……
“沒關係,我會,我可以教你。”津島修治微笑著道。
憑我的繪畫能力,一定可以教出一個優秀的畫家的!
“嗯!”澤田弘樹用力點了點頭。
------題外話------
PS:雖然我文筆很差,寫不出感覺。
什麼時候我能擁有初中生文筆啊,嘆氣.jpg
但是這個世界的蘇格蘭和波本,是真的,又黑又瘋。
PS2:然後澤田弘樹看到了津島修治的畫。
澤田弘樹:原來諾亞是抽象派的畫風啊。
津島修治:是的!沒錯!/自信點頭。
於是澤田弘樹的畫風從此朝著獵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