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身體炸碎，化作漫天血霧。
“唰。”
一座小塔在死境中衝出，正是封神塔，裡面有著寧江的三個元神。只要元神還在，寧江就不會死，但是失去了肉身之後，元神在十大神獸的圍攻下，更是沒有什麼活路。
“不滅！天地滅而我不滅！”
封神塔中，寧江的聲音響徹而起。
只見炸開的漫天血霧，彷彿時光倒流一般，迅速的迴流，重新癒合在一起。
這一幕，連各大祖巫都感到震撼，覺得不可思議。
夢紙鳶的眼中重新煥發出希望，期盼著寧江能贏。
寧江則是抬起手掌，看著掌心出現的第三道“死印”，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陷入瀕死的境地之中。
第一次是在九重天和第一魔帝留下的烙印一戰，第二次是在無底深淵，和邪靈的一戰，現在是第三次，也是最兇險的一次。
傳說中，九尾天狐擁有九條命，只有將九尾天狐殺死九次，才能將其真正滅殺。
但是寧江知道，其實九尾天狐的九命，並沒有那麼逆天，九尾天狐每死亡一次，她的實力就會下跌一個境界。
一般來說，能殺死九尾天狐第一次，就能殺死她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而寧江修煉的不滅碑，沒有九尾天狐的九命之數，只有三命之數。
但是這三條命，擁有一個優點，就是不會削弱寧江的實力！
如今，三命已經耗盡，寧江已經沒有更多的機會。
“我能贏嗎？”寧江喃喃。
在開戰之前，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堅信自己必勝，但是真正交手之後，他不得不承認這十大神獸的可怕。
從來沒有人，能和十大神獸同時交手。
他是第一個，史無前例，空前絕後。
寧江抬頭，看著十大神獸，十大神獸每一尊都伴隨著一道道的法則，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視著他。
寧江很清楚，即便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敗。
除非他能找到突破點，能在這死境中，抓到那一線生機。
可是，這一線生機在哪裡？從哪裡能看到這一線生機？
“如果是第一魔帝，他會怎麼突圍？如果是凌仙，她會怎麼做？”寧江沉思了片刻，又搖了搖頭，“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我該怎麼做？”
一切的問題，又迴歸到原點上。
寧江，他該怎麼做？
他所有的法都已經試過，吞天魔功，日月神瞳，神印訣，他化天地，無始劍道，如果只是單獨的一頭神獸，絕對已經被他殺死。
但十頭神獸，像是凌駕在一切眾生上的巨峰，難以跨越。
“我又要像十萬年前那樣，再失敗一次嗎？”
十萬年前，在那段旅途上，寧江也曾面臨過如此的困境，他拼盡一切手段，打到星宇崩毀，最終還是敗了。
如今這一幕，與十萬年前是多麼的相似？
要第二次品嚐到失敗的滋味嗎？
“以蠻力突破？”
寧江苦笑一聲，他不得不承認，這幾乎是辦不到的事情，除非他有絕對的實力，能凌駕在十頭神獸之上。
可是這十頭神獸的境界，比他只強不弱。
這是上蒼的怒火，是來自於上蒼的狙殺。
也許武者能躲過其他武者的殺局，能躲過各種陰謀詭計，可是面對上蒼的狙殺，又能如何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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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寧江，就像是被丟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中，看不到絲毫的光明。
縱然他曾經身為一代帝尊，可終究不是無所不能，即便是他，也會有無力的時候。
可是，若要死在這裡，他怎能甘心？
洛凌仙將他帶了回來，他不久前才承諾過，會將洛凌仙從那個地方接回來，他怎能食言？
“我在猶豫什麼？我在恐懼什麼？我在擔心什麼？”
寧江猛的驚醒。
武者最怕遇到這種情況，心有所怯，這樣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寧江一直以為，他早就沒有了這樣的弱點，他是完美無缺的，當年在玲瓏塔試煉，最後一層挑戰自我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認為。
可是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其實還是有弱點，只是，一直沒有這樣的絕境，能夠把他的弱點逼出來。
“原來，我還是怕死的……”
寧江看著自己的雙手，身體抖動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無所畏懼，視死如歸，他不懼死亡，所以能勇猛精進。
然而現在，他方才發現，他依舊畏懼死亡。
“這才是人性。”
寧江喃喃，畏懼死亡，這才是人性。
“也只有擁有對死的敬畏，才能逼出求生的潛力，正是因為畏懼死亡，正是因為不想死，所以才會想要拼命活下來，才會逼出最深處的潛力。”
“正是因為不想死，所以才會拼命變強。”
寧江突然明悟。
彷彿一道閃電在他腦海中閃過，驅散了所有的迷霧。
他怕死嗎？
怕！
因為他還有承諾沒有做到，他還想繼續活著，完成前世的遺憾，完成對洛凌仙的承諾……
寧江的眼神再度恢復了堅定。
他眸光落下，這一次，不再是望著十大神獸，而是看著那扇九千丈之高的天門。
“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寧江輕語，眼神越發明亮起來，“從一開始，我的敵人就不是十大神獸，而是這扇天門，只有轟開天門，我才能踏入天武！只有踏碎此門，十大神獸才會消失！”
十大神獸的力量，來自於天門！
寧江的敵人，是天門，而非十大神獸！
“殺。”
寧江長嘯，氣勢如虹，朝著前方的天門狠狠衝了過去。天門頂天立地，其上環繞著一道道的法則神鏈，它是如此的巍峨，如此的高大，但是此刻，寧江就像是一顆隕石般，帶著無匹的氣勢殺了過去。
“吼。”
十大神獸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紛紛動手，攔截寧江。
“戰。”
寧江怒吼，他的腦海之中，兩道元神踏出，暫時拖住十大神獸，而他自己，則是趁此時機，殺到了天門的面前。
“給我開！”
寧江嘶吼，眼神瘋狂，整個拳頭燦爛無比，重重的轟在了天門之上。
“咚！”
一聲巨響。
ps：感謝“道明絕”的又一次飄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