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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銀白色的恐懼

倫德爾單膝跪地,視線緊盯著地面,汗水不住地往下淌。

隔著紅色的帷幔,書頁翻動的聲音時不時響起,每逢這時倫德爾的心臟就會狂跳不止。

與路路緹斯一樣,倫德爾也是塔妮亞籠絡計劃的一員,出身貧寒的他對塔妮亞自然是死心塌地, 正因為如此,倫德爾此刻才會忐忑不已。

科來一行倫德爾事辦得很差,追蹤塞拉而去,卻在途中丟失了塞拉的蹤跡,在那之後更是遍尋塞拉不見蹤影,在科來如同無頭蒼蠅般亂轉,直到塔妮亞派人通知他返回,倫德爾才愕然發現,塞拉已經返回了教國。

被耍了。

倫德爾已經跪了一上午了, 他不覺得塔妮亞不見自己有什麼不妥,畢竟錯在自己。

帷幔內,塔妮亞慢悠悠地檢視著各地傳來的資訊,赤紅為她斟滿茶水之後視線時不時瞥向帷幔之外。

紙張被放下,塔妮亞喝了一口甘甜的茶水,驅散了湧上來的睡意,她注意到了赤紅的視線,手指在桌上輕點了幾下,這讓赤紅立刻轉過了頭。

“時間差不多了,告訴他,下次努力,怎麼樣潤色看你。”

赤紅走出帷幔,倫德爾立刻抬起頭,因為動作幅度太大, 僵硬的身子一陣晃動, 跪得太久已經麻木的身體不受控制,險些摔倒。

在赤紅眼神的示意下, 倫德爾站起身,扶著牆壁,一步深一步淺地往外走著。

遠離塔妮亞房間之後,赤紅將潤色好的話告知了倫德爾。

“公主殿下理解你的失敗,畢竟你要跟蹤的是塞拉,她的可怕我很清楚,你沒能完成任務只能說是意料之中,讓你跪著也是要給別人看,畢竟失敗就是失敗。”

倫德爾嘴唇哆嗦:“殿下…”

潤色好的話顯然很有效果,倫德爾被感動得不行,擂著胸口說著願意為塔妮亞效死力,估計現在讓他去暗殺塔妮亞幾個哥哥,倫德爾都會毫不猶豫地點頭。

“解決了?”

赤紅回到房間內時,塔妮亞正站在書桌後那副巨大的梭倫地圖前。

“他很感動。”

“嗯,你潤色能力一向很不錯的,可惜外人都覺得你是個冷冰冰的人。”說著,塔妮亞將教國信使的密報遞給赤紅:“看看,然後說下自己的感想。”

赤紅眼睛微眯,視線一點點在密報上移動, 臉上的困惑也越來越多。

根據教國密使打探, 塞拉返回教國時帶回了幾個陌生人,並且是直接帶到了自己的家中。

“塞拉,很少把人帶回自己的宅邸。”赤紅說。

塔妮亞用手指卷著頭髮:“是的,她是個對誰都看上去很平和,但實際上卻有著距離感的人,貴為神選,卻跟教國的大多數人走不到一塊,但是又不是完全遊離他們之外,只是若即若離。”

“她跟路路一樣,是個沒有朋友,很難被他人配合的角色,只不過,她比路路聰明,也更難以被掌控。”

塔妮亞拿起密報又看了一遍,密報的後半段詳細地描述了幾人的特徵。

一個樣貌平平無奇的人類男性。

一個長著角,疑似亞龍人的女人。

一個迷人的血族女性。

一團隨時在變形的白霧。

呈上密報的教國密使已經詢問過其餘同伴,此前從未得知塞拉有與這幾人接觸過,可以確定他們就是塞拉在科來認識的人。

但是這經不起推敲,塞拉是不太可能帶著剛認識不久的人往自己家裡帶的。

塔妮亞又把另一份信件交給赤紅。

“塞拉在科來購買了大量的素材運往自己家?她會煉藥?”

赤紅的反應也是塔妮亞在看到這條訊息後的第一反應。

塞拉不會煉製藥劑,而這批素材中大量都指向了魔藥煉製,她也不是在為教國購入,而是自己使用…

真是怪事連連。

想不通緣由的塔妮亞正打算放下塞拉的事,去審視奇維塔地區的叛亂資訊,一道閃電劃過她的腦海,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逐漸被放大,佔據了她的思緒。

“路路緹斯…”

“殿下?”

“路路緹斯!”塔妮亞的聲音變得堅定。

“您是說塞拉把路路緹斯帶回來了?”

“沒錯,路路緹斯已經回到了梅拉,她現在就在教國,就在塞拉的家裡!”塔妮亞沒有分析,而是跟著自己的直覺下了判斷。

赤紅喃喃道:“路路緹斯若是真的在塞拉身邊,那也就是說,她已經投靠了教國?”

塔妮亞咧嘴輕笑:“怎麼可能,你還不瞭解路路緹斯嗎,她一點也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神明,也對教國的傳教無感,而且她還十分執拗,認定的事就不會回頭,你讓這樣的人改變自己對教國的看法,那太難了。”

塔妮亞走到陽臺,雙手撐在護欄上,望向了教國所在的方向。

“塞拉,你和我一樣,也想要一個聽話的路路…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和我翻臉的原因嗎?”

“不過,路路是個很念舊的人,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你故意把她藏起來不讓她與我見面…在擔心著路路又一次回到我身邊,對嗎?”

想到這裡,塔妮亞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而後轉身對赤紅吩咐:“我哥哥後天生日,他有把請帖給塞拉發去吧?”

赤紅檢視了一下事件備忘錄,點了點頭:“已經發出,塞拉也給予了回覆,表示一定準時到訪。”

“很好,很好。”塔妮亞笑著拍起了手,“我很期待這一次相遇,她會對我說些什麼。”

“我敢保證,這一次去梭倫,塔妮亞一定會向我問起你。”

塞拉捏著鼻子走在地下室中,手時不時揮動,捲起一陣微風,加速嗆人的氣息發散出去。

路路根本不回答,而是低著頭繼續搗鼓著不斷冒煙的藥劑。

路禹和西格莉德已經檢查了幾次地下室的通風口了,生怕發生意外堵住,他可是清楚地記得,他們在亞斯那會聽到過一個奇葩新聞,說的就是一群在地下室做實驗的魔法師把自己燻死了。

除了藥劑的使用者霧妖在霧中起舞,其餘的人都對這個不斷冒煙的藥劑持懷疑態度,哪怕是嘗試稍微有些缺失的須臾也知道冒煙的不是什麼友善的玩意。

“咳咳咳…路路,要不你到我的屋子裡煉製吧,炸了也無所謂,教國建造速度很快的…咳咳咳!”塞拉說。

路路抬起頭斜了塞拉一眼,然後繼續調配藥液。

渾身包裹在淺綠色的霧氣中,藥液時不時發出“噗噗”的聲響,並綻放出短暫而明亮的光,將路路的身影拖拽得扭曲…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路路都不像是個好人。

“在這裡就挺好,在你家裡煉製,教國的人或多或少會察覺到什麼。”

路路不想與塔妮亞見面,回到梅拉大陸之後,在這裡行走的回憶時不時會湧上心頭,一去回應便會想起昔日與塔妮亞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想給塔妮亞任何解釋的機會,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路禹,塞拉,西格莉德,笨龍還有霧妖,而且與大家的相處讓她愈發明白,朋友到底是什麼樣子。

路路面前的容器中耀眼的綠光頻閃。

須臾立刻護在了路禹身前,塞拉則是把西格莉德擋在自己身後,就連霧妖也是一熘煙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待到光芒消散,霧氣散去,眾人這才伸長著脖子張望。

路路站在原地,嬌俏的小臉通紅,捏著玻璃杯的手不住地顫抖,眼神裡也滿是羞憤之意。

“你們幾個…什麼反應啊!”

“你聽我解釋,這就是身體的正常…”

“我不聽,我不聽,我的事故率那麼低,你們就不能稍微相…”

綠色的光死灰復燃,靠近桌子的路路立刻為自己張開了魔法護盾。

當發現這只是藥劑融合的正常反應之後,路路發現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身上的護盾。

還是塞拉給了路路臺階下,她主動打破尷尬,說:“教國剛剛得到一個訊息,松鼠人在奇維塔地區連續受到了兩次重創,兩個糧食重城相繼被攻破,隨後松鼠人與梭倫先鋒軍的戰鬥也以戰敗收場。”

路路把藥渣處理好,讓西格莉德端走。

“奇維塔地區的松鼠人戰力一向不高,這個戰況不奇怪…有什麼問題嗎?”

“追擊松鼠人殘兵的一百輕騎兵全軍覆沒。”

路路一愣:“輕敵冒進,然後中了埋伏?”

“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根據現場的交戰記錄,這一百輕騎的對手似乎只有一人,這個人是一個魔武者,冰屬性魔法配合上隨手撿來的松鼠人長槍將所有輕騎盡數斬殺,手法幹淨利落,效率極高,輕騎兵們還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時就已經被清場。”

路禹問:“如果是你們兩個,能做到嗎?”

路路思考片刻,搖了搖頭:“得看這群輕騎的戰鬥經驗和個人實力如何了。”

“參差不齊,隊伍中有歷戰老兵也有稚嫩的新兵,但是整體戰力在四階左右。”塞拉說。

“對我來說,不簡單,但是可以做到。”路路說,“所以,這個魔武者是一個至少七階的人?”

“種族不得而知,但是他的實力確實驚人,有一個很重要的資訊是,後來的騎兵察覺到異樣趕到時,現場魔法殘餘十分驚人,奄奄一息的輕騎兵告訴他們,那個人完全沒有施法動作,只是輕聲說出魔法名字頃刻間便會有強大的魔法在他們身體上炸開。並且…他出現時,周圍格外的冰冷,呼吸都會疼。”

“在輕騎兵嚥氣之後,梭倫的部隊果然在附近發現了掛了霜的葉子,已經被凍死的植物,整個區域寒氣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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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的神情逐漸凝重。

“沒有施法動作,所有魔法調動都是瞬間形成,走的還是言靈的形式,但是威力巨大。範圍巨大的冰屬性魔法,覆蓋區域內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他還幫助了松鼠人?”路路喃喃,“奇維塔地區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魔法師了?”

“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才來問你的,梭倫的指揮官也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魔法師震住了,擔心繼續追擊會發生高階魔法師對戰,因此暫時停止了進攻。現在有人認為掩護松鼠人撤退的他就是當初在奇維塔地區殺死貴族與梭倫特使的神秘武者。”

地下室的鈴鐺搖晃,這是看門的笨龍在告知他們有人到訪。

塞拉回到房間中,接待了戴維德派來的密使,而密使帶來的訊息也讓塞拉悚然一驚。

“訊息確認過了?”

“已經確認,梭倫在奇維塔地區的魔法師已經開始抱團,不再單獨行動。”密使連忙說。

送走密使之後,塞拉急匆匆地來到地下室,把密使的資訊告知了路路。

“你說那個人頃刻間就殺死了三個五階的魔法師?”

“每個魔法師心臟都被長槍貫穿,貫穿位置被冰霜覆蓋,而且三個魔法師死亡姿勢都是跪姿。目擊者稱,這個人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金屬盔甲,身材魁梧,宛如一頭巨獸,梭倫健壯地軍士與之相比都顯得是個小個子。”

平心而論,殺死五階魔法師真不是什麼難事,路路和塞拉想要對五階下手,也就是挑選合適魔法,然後發揮水平看心情的事。

這裡的關鍵問題是,這個人特意把屍體擺成了跪姿,算是承認了自己在為松鼠人復仇…可是他到底是誰?

與松鼠人有關的強者路路都思考了一遍,根本找不到一個願意冒著被梭倫牽連的風險出來與大軍針鋒相對的狠人。

“身材魁梧,體型巨大,這麼明顯,梭倫的軍隊追不上嗎?”

“消失在霧氣當中,他們是這麼描述的。”

……

……

朦朧的霧氣中,銀白色盔甲每一枚甲葉子都在反射著魔法的光亮,隱匿於霧氣中的長槍橫掃,梭倫的斥候如同被炮彈命中,被拍得倒飛,重重地砸在樹上,鮮血不斷地從口中流出。

五臟六腑錯位,自知命不久矣的梭倫斥候瞪著猩紅的雙眼,似乎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

凜冽的寒風驟起,無情地奪取著他殘存的生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長槍貫穿了斥候的心臟。

“辱梭倫者,必亡!”斥候竭盡全力發出了最後的怒吼。

比他要高大的銀白色人影沉默著,隨後他輕輕折斷斥候的雙腿,將他擺跪倒臣服的姿勢,並將斥候的佩劍插入他的嘴中,用力的旋轉,攪動。

聽著漸漸靠近的馬蹄聲,霧氣升騰,包裹住他的身影。

梭倫騎兵趕到了現場,人影全無,死屍一地。

十三名斥候無一倖免。

而這裡距離梭倫先鋒軍營地僅僅只隔兩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