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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弱智大魔法師

離開龍霄宮,賽琳帶戴大蒙來到雪漫山腳貿易區,走進雪漫最大的雜貨店。

“呦,美麗的女士。”雜貨店老闆是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左右兩個腮幫子上留著濃密的黑色短鬚,下巴卻光溜溜的。他用與身材不相稱的高亮嗓音熱情地對賽琳說:“你是想買東西還是賣東西,我發誓會拼了命給你最大優惠。”

“老姐,你……真厲害!”戴大蒙驚訝的不得了,沒想到賽琳在雪漫人緣這麼好,不但領主把她當坐上嘉賓,雜貨店老闆還要拼了命給她最大優惠。賽琳果然神通廣大,戴大蒙不由地對她更加敬重幾分。

戴大蒙兩米多高的漢子,黝黑雄壯,像一頭人形猛獸,威武霸氣,此時卻像孩子一樣,滿臉崇拜地看著賽琳。

賽琳早已經習以為常,微微一笑,對老闆說:“我要一支長笛。”

“啊,美麗的女士,那麼您是一名吟遊詩人,難怪您的嗓音這麼好聽,我還以為是百靈鳥飛進我破爛的小店裡。”老闆從貨架上翻出一支長笛,遞給賽琳,滔滔不絕地講:“這是來自西羅帝爾的長笛,工匠大師親手製造,絕對配得上您的身份。”

賽琳接過長笛,沒有說話,用手指在長笛上不斷比量。

“嗨,這位勇士氣宇不凡,我如果有個妹妹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你。”老闆轉向戴大蒙,拍著巴掌一個勁地讚歎。

這老闆人真好!戴大蒙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誇獎過,害羞地低下頭,心裡卻巴不得老闆再多誇幾句。然而,老闆話題一轉,問:“那麼你要買點什麼呢?”

“俺……”戴大蒙覺得必須給這個好心的老闆捧捧場,可是摸著兜裡僅有的五個金幣,這是賽琳在溪木鎮分手時,分給他們兄弟每人五個金幣。戴大蒙很不好意思地說:“俺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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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老闆微笑一下,不再理會他,轉身看向賽琳。

賽琳買下長笛,臨出門的時候,突然又轉身回去,問老闆:“你這裡有沒有魔法書?”

“啊,漂亮的女士!你算是找對人了。”老闆從櫃檯角落拿出一本黑色的書,說:“這是本店珍藏多年的鎮店之寶,《木甲術》,冬堡出品,保證正版,只要二百塞普汀,絕對划算。”

“珍藏多年?”賽琳拍拍書上的灰塵,撇撇嘴說:“賣不出去就是賣不出去,別說的那麼好聽。”

老闆一臉尷尬,賽琳最終以五十塞普汀的價格買下《木甲術》。

走出雜貨店,賽琳帶戴大蒙來到城牆上。此時,這裡站滿雪漫市民,他們談笑自若,圍觀城下的鼠潮。

鼠潮像一團變化多端的煙霧,不斷變化形狀,一會衝到東,一會衝到西,不時冒出幾隻尖角,衝擊雪漫的城牆。上千名全副武裝的雪漫守衛,在城牆上嚴陣以待,隨著鼠潮的動向隨時調動兵力。

雪漫市民們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感,似乎對雪漫的城牆和守衛非常有信心。

賽琳帶戴大蒙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下,突然戳了一下戴大蒙身上的傷口。戴大蒙嗷地一聲跳起來,迷茫地看著她,大聲問:“你幹嘛?”

“知道痛啊?”賽琳有些生氣,“知道痛還敢衝進雪鼠群裡,沒被雪鼠吃掉算你命大。”

“拿著。”賽琳把《木甲術》丟給戴大蒙,說:“這裡面有魔法師繪製的圖紋,當你把圖紋記住,就學會裡面的魔法,魔法書就會消失。以後只要把腦海中的圖紋默想一遍,就能釋放木甲術,讓你的皮膚像木頭一樣堅硬,雪鼠再咬,就不會傷這麼重了。”

“這本書是買給俺的?”從來沒有人送過他東西,把戴大蒙高興壞了。

他連忙開啟魔法書,淡黃的紙面開始泛光,然後變得透明,紙面下像有一團煙霧慢慢散開,露出裡面的魔法師留下的圖形。

“老姐。”戴大蒙合上書,遞給賽琳,說:“這書壞了,裡面根本沒有圖紋。”

“你看到什麼?”賽琳抽出笛子,用匕首在上面比劃,頭也不抬地說:“每個人天賦不同,看到圖紋的復雜程度不一樣,沒見識別說書是壞的。”

“可是……”戴大蒙有點委屈地說:“這本書裡面只有一條直線。”

“怎麼可能?”賽琳驚呆了,魔法天賦越高,魔法書裡呈現的圖案就會越簡單。戴大蒙居然只看到一條直線,這……賽琳不禁驚歎:“就算能點亮三座守護之石,天賦也不至於這麼變態吧!你開啟書,集中注意力跟隨那直線走一遍。”

戴大蒙照著她的話試了一下,啪,魔法書變成一片碎光,消失了……

果然……賽琳不自知地吞了下口水,滿臉期待地說:“現在再試一下冥想那直線。”

戴大蒙照賽琳說的又試一下。啪,一層綠光出現在他的皮膚上,戴大蒙按了一下,皮膚果然像木頭一樣硬邦邦的,神奇的是,他的動作卻不受絲毫阻礙。

太神奇了!

“我的天啊!”賽琳笑得合不攏嘴巴,“難不成我撿到一個大魔法師?”

賽琳收起匕首和笛子,拉著戴大蒙一路跑到龍霄宮,直奔右邊的宮廷法師之廳,找到一個穿法袍的中年男子,迫不及待地喊:“法仁加大師,把最厲害的魔法書拿出來!”

法仁加從書架子上找書,賽琳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你知道嗎?他是我見過最有魔法天賦的人,他看《木甲術》裡面的圖紋是一條直線!只是一條直線啊!他只用了一秒鐘就學會了《木甲術》。”

“怎麼可能?”法仁加差點沒把手裡的書扔了,“我三十歲當上領主的宮廷法師,自認天賦不差。但是我學習《木甲術》時,整整用了一星期。”

看他們吃驚的樣子,戴大蒙得意的不得了,龍裔的天賦哪是你們凡人能比的!

法仁加拿出一本魔法書,藍紫色的封皮,上面畫著一團火焰。法仁加遞給戴大蒙說:“這本《大火球》是我這裡最厲害的毀滅魔法書,你試試看!”

戴大蒙摸摸腦袋,問:“有多厲害?聽名字不咋地啊。”

“真是鄉巴佬。”法仁加暗罵一句,白了他一眼說:“魔法威力跟施法者的精神力有關,看不起魔法,那是看不起你自己。大火球擊中目標會引起爆炸,在菜鳥手裡只能取暖,但是在大師手裡甚至可以炸燬一艘戰艦。”

“好棒!”戴大蒙不禁幻想連篇,想想看,大魔法師戴大蒙,一發大火球,雪漫城下一片火海,雪鼠全部烤熟。那時候,還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想到烤雪鼠,哈喇子都流下來了,戴大蒙迫不及待地開啟書。

“怎麼樣?”賽琳和法仁加期待地看著他。

戴大蒙搖著頭說:“這書壞了!”

這個鄉巴佬一再觸犯他宮廷法師的權威,法仁加忍不住暴粗口:“胡說!我能感到裡面有大火球的魔法波動。”

“他上次就是這樣說的。”賽琳向法仁加耐心地解釋,然後問戴大蒙:“你看到什麼了?裡面是一條什麼線?”

“沒有。”戴大蒙搖著頭說:“這本書裡面什麼都沒有。”

賽琳和法仁加大眼瞪小眼。

賽琳猶豫著說:“大火球是精通級魔法,會不會太難了?”

法仁加又拿出一本魔法書說:“試試這本學徒級的小火球。”

戴大蒙開啟一看,“沒有。”

賽琳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法仁加又拿出一本魔法師書,說:“試試這本新手級的火舌術,這可是入門級的魔法,在沒有比它更簡單的了。”

戴大蒙開啟一看,“沒有。”

法仁加不高興了,問賽琳:“這就是你說的魔法天才?”

賽琳窘迫的臉紅了,汗都流下來了,“可能……可能他不適合毀滅系魔法吧,你換變化系試試。”

法仁加冷哼一聲,又拿出一本魔法書,“看看這本新手級的魔光術。”

“沒有。”

法仁加不耐煩了,“你們是看我太閒,給我找樂子來了嗎?”

“他真的有魔法天賦。”賽琳急了,催促戴大蒙說:“呆子,快釋放木甲術。”

戴大蒙感覺到讓賽琳丟臉了,心裡特別難受,連忙釋放木甲術。

法仁加看到戴大蒙身上的綠光,臉色才好看一些,點頭說:“他確實有魔法天賦。”

法仁加臉色凝重地對賽琳說:“你應該知道,符文師在書寫魔法書的時候加入了保護符文,為了避免有人看到超越他們理解極限的圖紋而發瘋或猝死。他看不到書裡面的圖紋,原因只有一個……”

“大師。”賽琳的臉色變得有些哀傷,“怎麼會這樣?”

法仁加嘆氣說:“命運開了一個低劣的玩笑,給了他足夠強大的天賦,卻沒有給他匹配天賦的智力。”

賽琳難過地看了戴大蒙一眼,悶悶不樂地帶他離開龍霄宮。